231.一箭雙鵰？
蕭稚音心裏過了一遍計策，而後問李叔：“何大人的這位管事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叔猶豫了片刻，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或者說……該怎麼說。
蕭稚音見狀，也就知曉了李叔的彷徨，因而只是道：“我是有些門路能上達天聽的，若是李叔信得過我，直說便是；若我當真有歹意，也不必繞這麼大個圈子不是？”
李叔聞言，咬咬牙，道：“何大人的管事姓張，家中行三，人稱一聲三爺。平日裏他最喜歡四處收集童男童女，做那檔子下流事，府中每隔幾日便有許多屍體抬出來……元娘年歲小，**歲，正是張三爺喜歡的年紀，我從來都不敢將元娘放到外頭晃悠！”
蕭稚音聞言，頗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覺得這張三實在是狗仗人勢。
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法子，既能把何大人拉下馬、給陳瀟湘鋪路，又能通過陳瀟湘引出莫霓裳、繼而找到孟山重。
不管怎麼樣，陳瀟湘是事情的關鍵。
蕭稚音在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遍計劃，而後微微笑了笑，安撫李叔道：“李叔放心，這不難解決，這件事交給我便是。”
李叔有些擔憂地看着蕭稚音，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最後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落淚道：“多謝貴人！”
蕭稚音失笑：“李叔，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崔青歲看了一眼李叔，抬高了聲音，安撫了幾句：“李叔不必憂慮，我和師妹有自保能力、絕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兒；這到底是王城，天子腳下，作亂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鎮國長公主是個聖明的人，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的。”
李叔是個憨厚樸實的人，聽不出崔青歲話裏有話，但蕭稚音明白了崔青歲的意思。
她笑着拍了拍崔青歲的肩膀，嗔怪道：“好了，師兄，你隨我一起出去。”
崔青歲衝著有些茫然的李叔點點頭，轉身跟着蕭稚音出了門。
蕭稚音低聲道：“師兄，李叔聽不明白，你為何對他說這些？”
崔青歲笑着挑了挑眉：“他是不明白，但外頭可是有人在聽的。”
蕭稚音心裏一動，而後推開了餛飩鋪子的門。
外頭的雪越來越大了，地上厚厚地堆了一層冰雪，冷颼颼的風往餛飩鋪子所在的小巷子裏頭刮，蕭稚音和崔青歲俱是衣袂翻飛。
蕭稚音察覺到四周有人窺伺，還是凡人，她故作被風颳得不舒服的模樣，眯了眯眼，嘆道：“這雪……瞧這陣勢，怕是和先前的雪災一樣呢。”
崔青歲聞弦音而知其意，心裏一動，跟着嘆道：“誰說不是呢？長公主叫我們出來辦事，可這哪裏是我們能控制得住的？”
兩人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話，無非是抱怨“鎮國長公主為難人”云云。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巷子外走，卻在此時，一位中年男子自兩人身後叫住了他們：“二位留步。”
蕭稚音停了腳步，回頭，皺了皺眉：“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眼珠子一轉，道：“小人是何大人府上的管事，姓張行三，二位貴人叫我張三便是。”
蕭稚音“哦”了一聲，而後狐疑道：“你叫住我們是有什麼事兒？”
張三笑了笑，十分胸有成竹地開口：“我家大人想請二位過府一敘，不知二位可有空閑？”
蕭稚音眼裏沁出一絲笑意。
她就知道，這張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或者說，何大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她故作為難地說：“這……我和我阿兄是來為長公主辦事的，現下要去復命，恐怕並不得閑。”
張三連忙道：“只耽誤片刻，我家大人就在旁邊的茶樓里。”
蕭稚音還想說什麼，張三就塞了一袋金銀給崔青歲，諂媚地笑了笑：“二位行個方便，否則遭殃的可就是小人了。”
崔青歲掂了掂袋子，而後爽快道：“那既然如此，我們至多能待一刻鐘。”
張三鬆了口氣，忙不迭引着兩人去了茶樓。
……
秦國這邊暗流涌動，鬼界也是肅穆一片。
謝初蓮令君橋去尋找莫羽衣的下落已有半個月了，這一日，君橋總算是回來了，只不過帶着傷。
謝初蓮有些驚駭：“如何就受了傷？你是大乘期啊！”
君橋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後回稟道：“屬下不負王上所託，在魏國邊陲小鎮上找到了莫羽衣。”
謝初蓮驚疑不定：“你身上的傷，是她打的？我記得她只是合體期……”
君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是孟山重。他如今已是渡劫期修為了……小帝姬猜錯了，孟山重並非是被動和一切斷絕了聯繫，而是主動的。”
謝初蓮皺了皺眉，在書房裏來回踱步。
好半天，她才嘆了口氣：“那他可還記得從前的事兒？”
君橋道：“自然是不記得了，只是屬下同他打了一架，之後他便恢復了記憶……”
謝初蓮微微鬆了口氣，叫君橋下去休息，而後開始翻閱君橋遞給她的彙報書。
莫羽衣和孟山重成親幾百年了，這些年一直輾轉多地，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多待，每個地方不超過三年，所幸蒼穹大陸足夠大，不然還真不夠他們折騰的。
據莫羽衣說，他們是為了躲避葉萬槐，還有玲瓏宗的追蹤。
起因在於，莫羽衣和孟山重成親之前，莫羽衣偷走了玲瓏宗的鎮宗法寶，只是玲瓏宗本就越髮式微，因而並不敢大肆宣揚。
只是躲避葉萬槐……
為何要躲避葉萬槐？
孟山重和葉萬槐只有小衝突，莫羽衣跟葉萬槐也不過數面之緣而已。
謝初蓮想了想，給蕭稚音去了訊息：【已找到孟山重、莫羽衣下落，阿音是否要見見他們？】
……
蕭稚音可沒功夫回謝初蓮的訊息。
她這會兒正在金鑾殿上哭着，崔青歲在一旁站定，滿臉悲憤之色，衝著上頭的陳瀟湘道：“長公主，臣妻腹內的孩兒被何大人一腳踹沒了，您可要為臣做主啊！”
陳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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