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紅煙閣
「趙公子有段時間沒來了,香兒天天念叨着您呢。」
被稱呼為趙公子的男子搖着摺扇,說:「本公子今日可不是為香兒青兒來的,本公子聽說煙雲姑娘回來了?」
紅煙閣的錢媽媽意味深長地一笑:「趙公子消息太靈通了,煙雲姑娘確實回來了。」
趙公子眼睛一亮,平時被掏空太多的虛弱身子忽然又來勁了。
「快快讓我進去,不然我連個好位置都搶不到了。」
宋九兮從紅煙閣門口正大光明地走了進去,錢媽媽沒見過她,但見她一聲冷然的氣度,不由地懷疑這是哪家的貴公子。
宋九兮右手拿着一把玉柄摺扇,扇面上題了一行清雅的小詩。她的長發用玉冠束着,身上也着了一件淡青色的男士長衫。
她伸手將一個錢袋子放在錢媽媽手上,錢媽媽顛了顛,臉色未變。
想見煙雲姑娘,一百兩哪夠。
今天聚到紅煙閣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人為了煙雲姑娘那可是出手大方的很。
宋九兮一進去,就明白剛才錢媽媽看她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
她出的一百兩,只能站在大廳最靠後的位置,距離前面的高台隔了無數的人。
「煙雲姑娘有兩年沒出現了吧?她身體修養好了嗎?」
「肯定好了,兩年前她身體不好,不知道讓京城多少男子為她擔心了。」
「可不是,我聽說端王今日也來了…..」
「不止端王,我剛才好像看見太子身邊的於侍衛了……」
周邊的人議論不斷,不過在談論到皇家人時,都下意識壓低聲音,說一半又留一半。
宋九兮朝二樓包廂看去,二樓一排有十個房間,裏面個個都坐滿了人。
她一百兩銀子只能站到大廳最後的位置,那能坐到二樓包廂的又是哪些人。
端王、太子、皇親貴族……
這個煙雲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宋九兮偏頭問旁邊的男子:「兄台我聽說煙雲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是嗎?我去年才來京城做生意,兄弟我還沒看過煙雲姑娘呢。」
旁邊的男子用看鄉巴佬的眼神看着她,說:「煙雲姑娘當然是京城第一美人了,不過我也沒見過她。煙雲姑娘可不是誰相見就能見的,只有上面那些人才能見到煙雲姑娘。」
說著男子手指往上指了指。
宋九兮眸底漆黑,沉沉地望了一眼二樓包廂。
「來了來了,煙雲姑娘來了。」
有人驚呼了一聲,更多人驚呼起來。
「煙雲姑娘。」
「煙雲姑娘。」
……
宋九兮看向二樓通往大廳的樓梯前,站着一位裊裊婷婷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骨肉均勻,身上披了一件煙青色薄紗,裏面是一件紅色衫衣。她赤着腳從樓梯上行下,一步步彷彿踏在人的心尖上。
她臉上蒙了半層白紗,露出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因為看不清這份勾人心魄更加朦朧綽約。
宋九兮沒想到,紅纓暗衛的首領竟是這樣一個女子。
煙雲走下樓梯,站在高台上。
此時二樓包廂的窗戶都打開了,但有半截珠簾遮着,根本看不清裏面的人。
煙雲彎了彎腰向眾人行了一個禮,一舉一動曼妙又婉轉。她說:「煙雲這兩年一直在外求醫,這段時間才回來。為了表達歉意,煙雲特此獻舞一曲。」
此話一出,全場沸騰起來了。
緊接着古箏的聲音響起,煙雲眼神曖昧地往下一拋,身子隨着音律動了起來。
宋九兮看了煙雲的舞,才知道為什麼煙雲能一舞動京城了。
煙雲在跳舞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吸人魂魄的精怪。攝人心魄又讓人不由地想佔據她,摧毀她。
直到舞曲停了,宋九兮才回過神來。
煙雲跳完舞又往樓上走了,台下的人此時才驚醒過來。
「煙雲姑娘,煙雲姑娘,別走!」
煙雲頭也沒回,人影消失在二樓走廊后了。
台下的人都瘋了,痴迷地想追上去,被錢媽媽安排的人通通按下了。
誰也無法衝到二樓見到煙雲。
她今晚出來舞這一曲好像就是為了證明她的魅力仍在,為了讓京城的人持續對她痴戀。
看着這麼多人聲嘶力竭煙雲的名字,宋九兮就知道她達到目的了。
宋九兮離開紅煙閣,轉到紅煙閣后的暗巷,然後她運起輕功沿着牆壁攀上了紅煙閣的二樓,找到了煙雲所在的房間窗戶外。
「姑娘,端王殿下有請。」
房間裏煙雲訝異地問:「只有端王?」
「還有永威侯府的小侯爺,燕國公府的三公子,康平侯府的大公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
屋裏響起了開門聲,隨後又關上了。
宋九兮正準備推窗進去,忽然一枚利器穿窗而出,直逼她的眉心。
宋九兮猛地側身,伸手一把抓住。
原來是一支金簪。
宋九兮翻窗進去,屋子裏煙雲正冷冷地看着她。
「閣下是誰?」
宋九兮甩手將金簪還了回去,煙雲睜大了眼,內力全部調動了起來,險險地才避開。
煙雲震驚地看向宋九兮,此人的武功比她高,剛才那一手差點逼的她沒躲開。
煙雲臉色沉了下來,戒備地看着宋九兮。
「閣下想要什麼?」
「煙雲姑娘,京城第一美人,七年前一舞動京城,此後裙下之臣數不勝數。」宋九兮說,「我說的對嗎?付辰雲。」
煙雲臉色一變,大驚:「你到底是誰?!」
宋九兮倏地出現在她身後,手掌化刃直劈她的後頸。煙雲咬牙,疾步退開。
宋九兮根本不給她還手的機會,一招接一招,逼的她使出了全部的本事。
宋九兮試探結束,才滿意地收了手。
煙雲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她捂着肩膀根本不甘心。京城中怎麼可能有這樣強的人?
她將京城中各路人都過了一遍,也沒找到與眼前的人相符合的人。
她咬牙還想再打,忽然宋九兮拿出一枚令牌舉到她眼前。
「紅纓」兩個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猛地跪下,紅着眼低着頭顱,恭敬地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