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

第177章 第 177 章

莫系舟比預想中的更好上鉤。

司雲弈看着莫系舟匆匆離開,臨走還滿眼喜悅的回頭說了一句,“一定等我!”

司雲弈微笑舉了舉杯,莫系舟窄長的眼中帶出光來,動容的露出笑容,眼尾的淚痣都被扯着微微上揚。

莫系舟幾乎是小跑着要去準備,司雲弈看向莫系舟離開的方向,墨眸微低,淡色的唇輕抿一口香檳。

身後花叢傳出輕微的響動,司雲弈轉身,目光所及沒有人的身影,只有月色下繁茂的花枝微晃,幾片外圍的花瓣舒展,花苞半夢未醒的輕合。

凡事遲則生變,司雲弈回到會場,一飲而盡杯中的香檳,在宴會結束前悄無聲息的離開。

用鑰匙擰開鎖眼,出租屋中一片黑暗,司雲弈徑直走向書房,打開燈,快速收起桌上的文件,將隱藏牆上粘貼的各種資料取下。

這個世界就像一張巨大的網,處在網中心的,是那個眉眼冰冷,極具侵略性的男人。

司雲弈取下楚君烈的照片,垂眸靜看片刻,將他的照片,和其他人一般,收入文件夾。

一股有些奇怪的香味,不知不覺間瀰漫在房間中,司雲弈眉頭輕蹙,目光掃過書房,快步去往客廳,打開所有燈光。

所有黑暗瞬間縮回角落,唯有穿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坐了有一段時間。

“楚總。”司雲弈看了一眼完好的門鎖,後退兩步,壓下門把,卻發現門外被什麼東西堵住,房門根本無法打開。

“我看你在收拾東西。”楚君烈聲線低沉,緩緩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司雲弈。

“收拾好了嗎?”

“你可能有些誤會。”香味愈發濃郁,司雲弈嘗試邁步走向洗漱間,打濕毛巾捂住口鼻,剛走了兩步,眩暈感瞬間侵襲而來。

一手扶住身邊的傢具,司雲弈用袖口捂着口鼻,盡量屏住呼吸。

“誤會什麼?”楚君烈目色冷寂,從沙發上起身,高大的身型帶着天生的威懾感,走到搖搖欲墜的司雲弈面前。

“原來的你已經去世,你現在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你身後還有其他人在幫你,你一旦進入人海,你可以讓其他人,再也找不到你。”

“但我不是其他人。”楚君烈垂眼看着面前努力支撐身體的人,抬起手,扶住眼前人的腰-身。

“我不會讓你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我不會讓你帶着莫系舟,就這樣離開我。”

“我,我會回來。”司雲弈眼前的畫面開始模糊,將舌尖咬出血,也只能帶來瞬間的清醒,繼而愈發混沌。

“我小時候放過風箏。”楚君烈低頭,對上司雲弈的視線。

“如果握不緊手裏的線,風箏就會飛的無影無蹤,我這輩子,也再沒可能見到它。”

“我已經答應了你,咳,合作……”口中的血水嗆咳出來,司雲弈臉頰被一手捏住,楚君烈眼中是明顯的慌亂。

看到是舌尖被咬破,楚君烈眉頭緊蹙,一把抱起眼前人,坐在沙發上,目色動了動。

“我這裏,只剩下一片解藥。”

司雲弈勉力看向楚君烈,只見他將一枚白色的小藥片,放入他自己的口中。

“想要,你自己來取。”楚君烈含着藥片,眼中帶着幾分再明顯不過的意圖,看向懷中的人。

司雲弈仰頭,幾乎是立即吻住楚君烈的唇。

帶着鐵鏽味的吻,找尋着藥片的痕迹,楚君烈緩緩閉眼,把這當做,充滿愛意的吻。

楚君烈報以纏-綿的回應,一手緊扶司雲弈的後腦勺,希望這個吻不要停下。

接-吻急促的呼吸,讓熏香的效力再上一個台階,司雲弈的意識不可避免的,一點點滑向黑暗。

楚君烈仍舊親-吻着眼前人。

藥片早就被吞咽下去,只要想到下半生再也看不到他的日子,楚君烈不可能給他任何一點機會。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司雲弈不知道自己昏了多長時間,等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大亮。

熏香的副作用還在持續,腿腳發軟,頭暈目眩,司雲弈支撐着起身,發覺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了睡衣,看周邊環境,是之前司雲弈睡-過一晚,支付利息的地方。

床-上旁邊的位置還有餘溫,證明另一人剛離開不久。

楚君烈穿着睡袍,在會客室隨意拿過瓶純凈水,莫系舟眼睜睜看着他喝着水,面無表情的避過自己的質問。

“楚總,你明明已經放手了,你為什麼還盯着吳顧不放?”莫系舟直直盯着楚君烈,努力壓着心中的憤懣。

今早沒有聯繫到吳顧,莫系舟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再聽楚總兩處公司都沒去,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測。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但我清楚,你已經把他調到辦公室,防身術教授的任務,也給了其他教練。”莫系舟忍不住的控訴,“吳顧他已經做好了計劃,他要去過不一樣的生活,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讓他去過他想要的日子?”

楚君烈看了莫系舟幾眼,安靜片刻后,拿着水毫不遮掩的開口。

“我有後悔的權利。”

“你說我不要臉,你要了嗎?”莫系舟咬牙開口,“你不僅吃窩邊草,你現在還吃回頭草,吳顧明明和我說好離開,你現在卻來橫插一腳!”

“呵。”楚君烈看着莫系舟,冷笑一聲。

“我吃多少遍,也是同一叢草。倒是你,覬覦我的人,我是不是該把你的嘴縫住,腿打斷?”

莫系舟有些不敢對上楚君烈的目光,心底清楚,雖然自己是楚老爺子資助出的人,但楚君烈一旦堅決要做什麼決定,就連楚老爺子也沒法改變。

“我是不是覺得,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我不會動你?”楚君烈拿着水瓶一頭,用瓶身一下一下敲莫系舟臉頰。

“誰給你的膽子,和我的人離開,現在還找上門來質問我?”

瓶里的水還沒有喝完,伴着晃動的水聲,莫系舟被扇砸的側臉,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從今往後,這裏對於你來說,就是禁區。”楚君烈擰開水瓶,將裏面剩下的水,澆到莫系舟頭頂。

“這次是水,下次劈到你腦袋的,會是我的長刀。”

莫系舟被澆了一頭一臉,緊緊咬着牙,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會崇拜這樣一個人!

“滾。”楚君烈聲音冰冷,莫系舟扭頭,快步走出房間,緊緊咬着下唇,眼中滿是屈辱。

卧室房門打開時,司雲弈剛將床單扯成布條,還沒來得及將布條打結。

房門從外緊閉,這間房裏唯一的出路,只有窗戶。

“雲弈。”楚君烈看着地上的布條,揚唇笑了笑。

十分鐘后,司雲弈默然躺在床-上,手腕腳腕被自己撕出來的布條綁着。

“別走了好不好?”楚君烈躺在司雲弈身邊,側着身體,手指緩緩撫過眼前人的臉。

“他們都說,先愛上的人是輸家,我這一生,凡事都爭強好勝,可在你這,我情願當輸家。”

“我喜歡你。

你別走。”

司雲弈沉默看着天花板,感覺到臉側落下的,小心翼翼的吻。

“我讓你回了辦公室,可我天天都控制不住的在想你。

訓練場我每天都有去,我看着你訓練,一次次的想像,如果你身邊是我該有多好。

我之前只是生氣,我們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但你只把那當利息,連多騙我一句都不願意。

別離開我好不好,你讓我見了什麼是天堂,我又怎麼甘心墜到沒你的地獄?”

身體被溫柔撫摸,司雲弈緩緩閉眼,沒有預料過,事情會到這一步。

司雲弈沒有算過,在這裏一共待了多長時間,只記得楚君烈會每隔一段時間,點上香薰,讓自己陷入昏睡,醒來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離開的氣力。

楚君烈幾乎在庄園裏開始常駐,每天抱着司雲弈,甚至說自己小時候的糗事,絞盡腦汁的陪伴心上人。

庄園裏有泳池、有酒窖、有遊戲室、桑拿房、甚至還有私人健身房和影院,所有東西一應俱全,楚君烈想方設法的逗司雲弈開心,但司雲弈卻露不出一個笑容。

司雲弈也曾嘗試着,告訴楚君烈自己不會走,之前帶莫系舟離開京城,是為了避開楚老爺子的勢力,楚君烈認真聽着,哄司雲弈說他相信,但他第二天會繼續點燃香薰。

不知是香薰聞的多了,還是環境情緒條件使然,司雲弈察覺到自己的思考能力,在一點點鈍化。

可事情,還沒有完成。

“晏家出事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楚君烈還記得兩人的合作,時不時會告訴司雲弈一點信息。

“之前和司萱萱退婚的男人,我教訓了他和他父母一頓,他的醜事被人全部曝光,前兩天被離婚,凈身出戶,連帶着家族也被影響,成了港城的笑柄。”楚君烈讀着港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有人說,是你回來了。”

司雲弈靜靜看着眼前的楚君烈,知道在港城的團隊,正在按計劃行事。

“現在港城什麼說法都有,還有人說,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楚家,老頭子八成已經派人去查。”楚君烈看着傳來的消息,忍不住笑了笑,看向司雲弈。

“雲弈,如果要報復楚家,一定要讓我死在你手上,如果你沒讓我死透,我還是要守着你過一輩子的。”

司雲弈意識有些昏沉,楚君烈見狀,小心抱起坐在旁邊的人,將司雲弈抱上-床,蓋好被子。

楚君烈守在床邊,看着司雲弈睡着,方才再去干自己的事。

司雲弈最近總是會夢到一些以前的事,這次也不例外,司雲弈看到自己溫和叮囑年幼的小侄兒,要好好學習,自己從外地回來后,會給他帶上禮物。

畫面一轉,祁崽眼角帶着淚花,看被扔到河中凸起石塊上的書包。

“司北祁,沒人要你嘍!”幾個同齡的孩子笑着一鬨而散,祁崽抹抹眼淚,看着書包,腳探入冰冷的河水。

“小叔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小叔還說要給我帶禮物,我要好好學習……”

“雲弈!雲弈醒醒!”

司雲弈猛地清醒過來,入眼便是楚君烈充滿擔憂的眼神,自己的兩隻手,被楚君烈緊緊握着。

“雲弈,你做噩夢了。”楚君烈抬手,笨拙小心擦過心上人眼角的淚,卻看到越多的淚水湧出。

從這一天開始,司雲弈開始吃不下東西。

無論楚君烈請來怎樣的廚師,司雲弈還是一點點的消瘦,楚君烈已經不用點香薰,司雲弈已然起不來身。

“有沒有可能,這是心理上的緣故?”有人小心建議道,“聽說京城最近來了位很有名的催眠師,就是脾氣大,需要人親自去請……”

楚君烈握着司雲弈消瘦的手腕,低頭含着淚,不斷親吻眼前人的手背。

“雲弈,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留着你。”

“這是我……自己的原因。”司雲弈手上帶着預留針頭,方便輸營養液,偶爾照鏡子,司雲弈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的模樣。

“我去請那位催眠師,我一定要讓你好起來。”楚君烈直直看着心上人,抑着自己的淚,“雲弈,只要你好起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司雲弈看着面前的男人,看到他沒日沒夜照顧自己,憔悴的模樣,下巴上帶着拉碴的鬍子,明明二十多歲的人,看起來硬是老了不少。

現在含着一包眼淚,表情可憐又難過。

司雲弈抬手,安靜的輕輕摸了摸楚君烈的發頂。

僅是這麼一個動作,楚君烈扭過頭,又哭又笑,臨走前不停的親着司雲弈,像是捨不得這片刻的分離。

司雲弈在護工幫助下,換上一套嶄新的衣物,靜靜躺在床-上,等待着來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

庄園裏突然響起喧鬧聲,房間大門“嘭”的一聲被打開,莫系舟帶着人大步走進來,看到床上人的瞬間,驚訝的快說不出話來。

“吳顧,或者司雲弈,你受苦了,我來救你了。”

司雲弈沒有掙-扎,平靜配合來人,坐在車中,去往楚家的庭院。

“吳顧,楚君烈很快就會追來。”莫系舟一路上不停看着後面,到楚家庭院后,仍舊是滿心慌張,“哪怕有楚老先生幫忙,我們還是逃不過,所以我另想了辦法。”

司雲弈看向莫系舟,看到他掏出一瓶小小的液體。

“這是我從一位醫生那,要來的藥水,可以讓人陷入假死狀態。”莫系舟面色嚴肅,“我會跟其他人說,你想要解脫,所以喝下毒藥,楚君烈看到你死去,再怎麼也會放手,我和其他人會等着接應,將你徹底從他手上帶出來。”

司雲弈眉頭輕抬,看向莫系舟。

“楚君烈……還有多久趕來。”

“最多不過十分鐘。”莫系舟看了眼手機,強壓着臉上的恐懼。

“你把葯,倒水裏。”司雲弈坐起身體,“我喝。”

莫系舟聞言連忙拿來水杯,將藥水倒進去,遞給司雲弈。

司雲弈看了眼杯中的液體,緩緩呼出一口氣,像是身上的擔子突然放下,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一口,又一口的喝下杯中的水。

“你去過港城,你知道我是誰了。”

“是的。”莫系舟低了低頭,“司老先生派我去調查,我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要你付出代價。”司雲弈喝一口水,目色淡然。

“你……在說什麼?”莫系舟一臉不解。

“當年,司家人侮辱了楚君烈,你卻在拯救司家的隊伍里,你的隊長方副總遠程指揮,這給了你更多空間,來完成你的報復。”

“隊伍目標,剛開始輔助司雲天,司雲天卻因為喝酒,意外引燃文件死亡。我了解我的大哥,他性子柔,最討厭別人一身酒氣,平日裏只喝茶,酒局中都滴酒不沾,更不會一個人去喝酒。”

司雲弈看向莫系舟,“所以我猜測,會有什麼理由,讓他不得不喝,能私下接觸他,又讓他甘心喝酒陪襯的,也就只有楚家來的人。

他差不多是三杯倒,你可以在你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點燃文件,然後迅速離開。”

莫系舟愣了愣,眉頭一皺,“如果我真要害他,他醉了之後,方法有很多種,我為什麼偏偏要放火?我又不吸-煙,怎麼會隨身帶打火機!”

“我之前也對這點不解,直到後來,楚君烈跟我講了一些,他小時候的糗事,其中有一件,是他放火燒了自己的所有獎項。”

司雲弈直直注視莫系舟,“你有喜歡崇拜誰,就模仿對方的舉動,你喜歡我,你就模仿我淋雨,你跟了楚老爺子很長時間,你肯定知道,楚君烈曾經做過的這件事。”

莫系舟嘴唇動了動,扭頭沒有說話。

“司雲天去世后,你們選定司北祁做培養對象,我的侄兒司北祁,由你和另一人保護,你們交替值班,我侄兒,是在你值班時去世。”司雲弈平靜看向莫系舟。

“在你那時的觀點中,孩子和家長一般,不過是上一代罪惡的延續,所以當你看到那個孩子,一步步邁向河水,你選擇了視而不見。

你曾說過,總夢到孩子在水裏掙扎的樣子,你一次次夢到,就是因為你眼睜睜看過,所以才會如此印象深刻,以至於夢中一遍遍出現。”

莫系舟眼睛看向別處,下意識躲避司雲弈的目光。

司雲弈低眸看着杯中的水,“最後,隊伍選擇了司雲狄,之前一直沒有為女兒報仇的兩人,在被選定后,突然要為孩子報仇,最後被擊斃。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我不得而知,我猜測,說的無非是楚家會保護他們,讓他們利用楚家為女兒報仇之類的謊話。”

端起水杯,司雲弈喝下最後一口水,將水杯放在床頭。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跟我走?”莫系舟神色恍惚,“你還相信我,喝假死的葯。”

“這不是假死的葯。”司雲弈輕咳兩聲,忍着身體的不適,露出一個笑容。

“這就是毒藥。”

莫系舟愣在原地,“可是那位醫生……”

“她是我的人。”司雲弈穩住呼吸,“楚君烈允許我上網后,我聯繫了他們,你信任的醫生,包括調虎離山的催眠師,都是我的人。

我曾經是醫生,我沒有辦法對你下手,但是另一個人可以,我要給他一個無法原諒的理由。

我的死,也是罪有應得。

整個司家家破人亡,如果說他們自己佔三成的緣由,晏家佔兩成,你佔一成,剩下四成的災難,都來源於我。

是我盲目自信於自己的年輕,沒有提早立下遺囑;更是我,一手包攬了一切,讓他們喪失抵禦風險的能力;也是我,身為家主,卻沒有好好培養一個繼承人。

父親將司家交給我,我愧對他的信任,但我至少,做了點什麼。”

“你,你……”莫系舟猛地反應過來,直直看向司雲弈,轉身就朝房門跑去。

“雲弈!雲弈你在哪!”楚君烈的聲音焦急響起,莫系舟站在房門前,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房門猛地被打開,急到兩眼發紅的楚君烈,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莫系舟,還有他身後,靠着床頭的心上人。

“雲弈。”楚君烈快步跑到床邊,緊張的看着眼前人上下,“你沒事吧?”

“我沒事。”司雲弈忍着腹中的痛苦,唇角微微一揚,“莫系舟還給我端了杯水喝。”

楚君烈看向放在床頭的水杯,拿過杯子低頭聞了聞,隱約聞到一股藥味。

莫系舟看着靠坐床上的人,滿眼絕望。

“君烈……”司雲弈伸手去夠眼前人,一股甜腥味上涌,控制不住的嘔出一口血。

楚君烈怔在原處,手忙腳亂的想幫眼前人止血,卻沒有下手的地方。

“雲弈,你不要嚇我!”楚君烈立即抬手想要抱起心上人找醫生,卻看到司雲弈緩緩搖了搖頭。

楚君烈眼淚瞬間涌了上來,用力緊緊抱着司雲弈,彷彿這樣,就能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抱歉,給你帶來這麼多痛苦。”司雲弈試着抬手,擦去楚君烈臉上的淚水。

“如果有下一世,我不會再出現你眼前……”

“那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怎麼辦?”楚君烈淚流滿面,緊緊握着司雲弈的手,抵住自己心口。

“那再一世……我好好愛你,好不好?”司雲弈唇角沾血,撐起抹笑,眼中的光彩,一點點暗下。

“就是你,可能要等久……一些。”

宛如野獸般的嘶吼悲鳴瞬間充斥整個房間,一聲藉著一聲,彷彿積累的所有痛苦,要衝出胸膛。

×××

放在床頭的手機振動幾下,從夢中掙扎醒來的男人,起身坐在床上,許久沒有緩過神來。

看了眼身邊空着的位置,司雲弈抬手拿過床頭柜上銀色細框的眼鏡,理了理鏡鏈,下床走出卧室。

“哼哼哼~”廚房裏的高大男人一邊哼歌一邊洗着盤子,司雲弈遙遙看着男人,片刻后邁步走了過去。

“司先生。”楚君烈聽到聲音扭頭,對來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指指水槽中的盤子,“我有點餓,加了一頓。”

“怎麼不用洗碗機?”司雲弈走近一些,目色清和。

“就兩三個盤子,一個碗,我幾下就能洗掉。”楚君烈十分賢惠,“用洗碗機得浪費好多水。”

司雲弈注視眼前人,唇角微揚,看一眼水槽中的盤子,白皙修長的手伸過去,蘸了一下盤子中帶着洗潔精的水。

拇指和食指圈起來,司雲弈對着指間的圓圈,輕輕一吹,一個圓潤的泡泡被吹出來,飄向楚君烈。

“哇。”楚君烈盯着泡泡,泡泡飛到楚君烈臉上,瞬間炸開。

“還能這麼玩?”楚君烈低頭自己也吹,吹了兩個都失敗,楚君烈薄唇抿了抿,突然想起什麼,扭頭快速看向司雲弈。

“司先生,誰教你的這個!”

楚君烈兩眼警惕,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在家司先生從來不用洗碗,司先生怎麼會這種玩法!

若干個可能性在楚君烈腦海中掠過,司雲弈繼續蘸了一下盤中的水,對着楚君烈輕吹。

“在夢裏,你教的。”

答案一出口,楚君烈愣在原地,想起司先生夢裏都有自己,瞬間紅了耳朵,低頭繼續搓盤子。

一個泡泡飄在楚君烈面前,楚君烈手伸出,正好接住。

“小楚。”司雲弈看着楚君烈手心中的泡泡,目色微恍,“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楚君烈緩緩扭頭看向司先生,臉上忍不住的發燙。

“司先生,剛剛就說了。”

“我愛你。”司雲弈眼眸輕抬,認真重複一遍。

“我也愛司先生。”楚君烈紅着臉,忍不住痴痴的笑,“永遠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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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文男主對我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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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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