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蛋黃派
隨密令而來的還有一道是吉王殿下李從謙上書朝廷的奏摺,福州牧彰武軍節度使劉啟無故開啟邊境爭端,大舉引兵南下,攻擊我清源郡屬地,我等必當反擊,誓死保衛家園。
說白了就是只要你敢來,管殺不管埋。
去年,清源郡掃平安溪山周邊的盜賊,「不小心」深入了吳越的永泰鎮和南日島,被吳越國主錢弘俶強烈譴責,強烈抗議,引起雷聲大雨點小的外交事件。
陸上清源郡退出永泰鎮,回防安溪山,海防,直接佔了南日島,另外輻射周邊。
給一半,留一半什麼鬼?
吳越方面再次譴責,再次抗議。
兩國都城離得也不遠,雙方禮部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沒有更氣人,只有氣死人。
「他們只是清掃境內的強盜,順便還幫你們犁了一遍,出功出力不求回報,你們就偷着樂吧。」
「我樂你大爺,那是犁了一遍嗎?那是差點把永泰鎮周邊搬空,咋了?「搬家公司」開到五代十國了?必須加倍賠償,加倍還回來。」
「我還你二大爺,你說還就還?看把你能的。不好意思,孩子大了,管不了了。」qδ
「給我耍流氓是吧?來,我們講道理,抓賊抓到我們家裏來了,臨走還特么把家給搬空了,擱你身上你氣不氣?」
「我不氣,又不是我們家。」
「我尼瑪,@#¥%……。」
吳越的氣還沒理順,又聽到更無恥的虎狼之詞。
「那強盜,是你們家養的吧?」
「呸!你們別亂說啊,小心告你們誹謗!」
「還急眼了,養就養了唄!多大點事。你們真會玩,又養強盜,又養賊,癩蛤蟆摟青蛙,長得丑玩得花呀!」
「呸!是你們養的!」
「哎!你猜對了,是我們養的,如今養肥了,不宰了,留着過年嗎?」
「我尼瑪,@#¥%……。」
「拉着我,我要給他們拼了,撓死他。」
如今,吉王殿下先出聲,看清楚了啊,是你們先動的手,別說我們欺負人。
劉啟的大兵南下,背後若是沒有吳越國主錢弘俶的首肯,朝廷的鼎立支持,鬼都不信。
不蒸饅頭爭口氣,現在我們只做不說,就是來摟你,劉啟上,咬他,於是,劉啟來了。
密令一讓宋錢想方設法,在吳越地界以受害人的身份,散播被迫反擊的謠言。
人們大多同情弱者,不管情勢如何,先站住輿論的制高點,你再想糾正,不是三言兩語能奏效的。
另外,加緊將信件送往南唐國主李煜手中,在外交上站住腳跟,提前打個預防針。
年前,六哥若是能陳兵吳越邊境,那是極好的。借口都給你想好了:「別怕,我們就是出來遛遛彎。」
密令二是給李沫白的,命其整軍備戰,急速南下,尾隨劉江的靜海軍,在關鍵時候,捅上一刀。
這是輔助的位置,偷襲的角色,沫白不開心。我堂堂睚眥統領,兵士上千,戰船八艘,貨船近二十艘,是個輔助?
「宋兄弟,劉江的靜海軍出動多少戰船?」
「李大哥,這可是機密,不過現在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當初,我們也是千方百計才打聽到,劉江背後有溫州靜海軍的大力支持,此次南征,靜海軍更是拿出一半的家底,林林總總有上百艘各式戰船,兵力更是高達六千多人,實力不容小噓。」
「這麼多?整個清源郡的海軍也才六千多人吧。」沫白收起輕視之心,眉頭緊皺。
「不止六千,我離開之時,吉王殿下就在南平親自主持了霸下軍的擴軍計劃,不過以一地抗一國,還是很吃力的,李大哥我輩任重而道遠。」
「宋兄弟說的是,今日你我都有要事,他日再會,告辭。」
「等一下,來,滿飲此杯,就當給李大哥壯行了。」
「飲勝!」
「飲勝!」
於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風!
安溪山大營,輔兵營。
二狗子懶洋洋的躺在草垛上,嘴巴里叼着一根稻草,曬着太陽眯着眼,哼着小調,愜意非凡的看着幾匹馬兒,圍在自己四周吃草料。
他是演技派,不是苦力派,更不是蛋黃派。
喂馬?嘁,他直接把馬牽到草垛旁,吃吧,使勁吃,撐死算我的。
當日在無名山頭,關鍵時刻他臨陣反正,棄暗投明,用一招方天畫戟捅義父,拿下黑心掌柜苟賢德之後,就被糊裏糊塗收押了。
回去后,在南平大牢裏受了三天的苦,記憶深刻,羅統領就是惡魔,地獄使者。
三天裏,足足把苟賢良揍胖了一圈,慘叫聲徹夜不休。
公器私用,知法犯法,包庇親屬,私放犯人,燒殺搶掠,草菅人命,意圖謀反,滅族?不揍你揍誰?
尤其是進牢的第三日晚間,牢外漆黑的夜裏,伸手不見五指,牢內的透氣孔卻能聽到秋風呼嘯,牢門口的火把時亮時暗,光線反覆猶如陰間。
二狗子迷迷糊糊中想起小山村的那戶人家,孩子只有五六歲,天真爛漫,卻難逃惡賊苟賢良血淋淋的屠刀。
恍惚中他看到一個黑影歪歪扭扭的靠近,嚇得一激靈,定睛一看,是惡魔羅統領,他連忙裝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奇的打量着。
只見臉色猙獰的羅統領,走一步搖三搖來到隔壁的審訊處,盯着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苟賢良陰森森的言道。
「我大抵是病了,想起你的樣子,橫豎都睡不着,起身去桌邊喝下一壺酒,樓下傳來狗叫的聲音,於是,我也跟着叫了起來,心裏卻一遍遍的默念你的名字,於是,我來了。」
羅統領斷斷續續的聲音飄忽不定,再夾雜着風聲,猶如地獄使者的呢喃,迴響耳邊,二狗子大恐。
那一晚,苟賢良身中十八刀,不多一刀,也不少一刀,刀刀到肉,刀刀呲血,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大牢,子時三刻,鬼門關大開,惡賊伏誅。
第二日,二狗子就被放了出來,還被惡魔羅統領親切接待,收到一些勉勵的話。
有功當賞,有過要罰,協助賊人逃跑,助紂為虐當罰。
不知是不是二狗子的錯覺,那天清晨,他感覺惡魔心情大好,在對自己微笑,還有一絲絲說不出的讚賞。自己反正是無福消受,嚇得差點裂開。
唏哩呼嚕也沒有聽到什麼重點的話,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不跪下了就不錯了,然後,自己就被領走了。
臨走時,他鬼使神差的回首偷瞄惡魔的背影,只聽到斷斷續續的一段話:「沃家十八口可以瞑目了。」
再然後,他就忘記了昨夜徹骨的寒意,被閃閃發光的兩錠銀子勾住了魂魄,閃瞎了鈦合金狗眼。
不僅被洗漱一番,還有嶄新的衣袍,隨後他就被送進了輔兵營,兜兜轉轉,他來到了安溪山大營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