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猜測身份
除去那些個堆滿了灰的富麗裝潢,最引人矚目的無疑就是殿中那幅與人比肩的畫像了。
畫中女子正端坐於花前撫琴,臉頰如玉承明珠,眼眸似花凝曉露,即使畫已十分模糊,卻依舊無法阻擋畫中人半分清華...
「如此容貌氣度怪不得能寵冠六宮。」
穆齊昭笑着捏了捏眼前說話人的手:「沒你好看。」
「女子當如百花,各有各的美。」謝懿德眨眨眼繼續道:「所以無須比較。」
「可我還是覺得世間女子你最美。」穆齊昭小聲嘟囔完便不由分說地拉着她走近,轉移話題道:「你仔細瞧這眼睛...可眼熟?」
「穆懷信的確繼承了先貴妃這雙冬雪白蘭般的眼睛。」
「那與這副畫像比呢?」
穆齊昭說著又將暗影所畫畫像拿出來,刻意捂住下半張臉道:「是不是也有三分像?」
單對比眼睛,得有八分了...
謝懿德忍不住噤聲,心底逐漸生出一個敢想不敢說的想法...
然而她身側的人顯然沒這個擔憂,直接脫口而出:「穆懷信與這圖瓦清玉河應是一母同胞。」
你可真不怕先皇從皇陵起來...
謝懿德咽了口唾沫小心接話道:「那這圖瓦清玉河總不能也是...你弟弟吧?」
肯定不是。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答案。
那這位先貴妃...
「等一下。」
看謝懿德一臉猶疑,穆齊昭也蹙眉道:「怎麼了?」
「他叫周玉,子隨父姓,那他隨的應不是身為聖女的周妍之姓。.」
謝懿德說著不由回想起初見圖瓦清玉河那日,她看那未被白玉面遮住的笑容時是有過片刻熟悉的...
自己熟悉的姓周的,南梁的,那不就只有...
「周馳光!」
穆齊昭顯然被她這一聲震到了,蹙眉道:「提他做什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謝懿德面上是掩不住的驚異與激動:「周玉是周馳光和周妍之子!南梁聖女是不能有情的,所以他二人定不被南梁所容。或許是因與其母太像所以才不得已戴了面具。而正因為穆懷信也神似其母,所以才能騙過程平世,演了這出好戲!」
「雖是猜測,但似乎有理。」
「我這是證據!」謝懿德鄭重其事地朝他點頭:「除了子隨父姓外...那個周玉呲牙笑的樣子與周老頭喝多了大笑的弧度幾乎如出一轍!」
你這證據倒是清奇...
穆齊昭又上下對比了下畫像,附和道:「八九不離十。」
周馳光,周妍,穆懷信,周玉,梁康景...
南梁,大渝,越國...
一個大膽又冒險的計劃正在逐漸被人看清。
「香兒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謝懿德看着眼前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美人,有些驚訝道:「沒想到這二皇子派來的送信之人竟是個女子...一路上定是辛苦了。」
「妾沒那麼嬌弱。」香兒說著眼梢微動,從衣袖中拿出一玉帶:「這是我家主子囑咐妾交給皇後娘娘的。」
眼看着謝懿德接過,香兒繼續道:「主子還說...此事他並不知情。」
「小順子!」謝懿德緊了緊手上的玉帶,臉色都難看了好幾分:「去公主府一趟!」
「娘娘別白費力了,公主此刻人已在越國。」
這個朝瑰...
「娘娘無需這般擔心,我家主子定會保護好公主安危的。」
好聽話誰不會說?
謝懿德也懶得去想究竟是那兩人誰出的主意,只沉下一張臉:「你回去告訴梁康景,若是他敢欺辱朝瑰,大齊絕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越國!」
到底誰欺辱誰啊...
香兒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依舊笑得開懷:「這個就勞煩娘娘親自書信給我家主子了...畢竟妾一介女子,越國一行已是顛簸難捱...此次回齊就沒打算再離開。」
不是你剛剛說不嬌弱的嗎?
謝懿德咽了口唾沫,有些尷尬道:「你是叫香兒是嗎...大齊人嗎?」
「回娘娘,妾生在洛陽,是這兩年才來的汴京。」
「洛陽...何故來了汴京?是家人升遷?」
只見香兒搖了搖頭,瞧不出心緒:「妾無父無母...一切都是聽主子的。」
聽梁康景的...
謝懿德眼眸微眯,突然反應過來:「你就是那個憑一己之力便扳倒蘇家的妓...花魁?」
「娘娘抬舉了,妾所為皆是聽命於主子。」
倒是謙虛。
謝懿德眸中劃過讚賞,語氣也輕柔不少:「你此行可還打算留在玲瓏府?若是不想本宮可以幫...」
話還沒說完,就被底下的人打斷:「皇後娘娘一片仁心,妾感激不盡。可妾自小長在煙柳之地...也並沒打算離開。」
「也罷,本宮派人送你回去。」謝懿德剛要喊人便瞧見殿外那若隱若現的朝服...
「二哥?是你嗎?」
果不其然,轉眼跪在殿中的正是剛下了朝的謝凌謹。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臣是來替皇上傳話的。」
「怎麼了?」
看謝凌謹一直垂着頭不作聲,謝懿德無奈道:「無妨,有何事二哥儘管說就是。」
「福州傳來急報...說恭靖王現身辛府,皇上此刻正要去大相國寺詢問顧依將軍,讓娘娘莫要等他用膳。」
「這樣啊...好吧。」謝懿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試探道:「二哥若是待會沒旁的事...便替本宮將這位香兒姑娘送回玲瓏府吧。」
「香兒...姑娘?」
「香兒見過謝家郎君...有禮了。」
「呵...好。」
這對話...總感覺有故事。
嗅到一絲八卦味道的謝懿德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面前的兩人就已經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大殿...
一路無言。
直到能瞧清玲瓏府的牌匾時謝凌謹才猛地止步,語帶質問:「我是該叫你香兒還是該叫你慕竹。」
沒人應聲...
此時的香兒哪還有應付旁人的嬌俏流利,滿臉都寫着冷漠...
謝凌謹像是料到她會如此,繼續道:「為何?為何要告訴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不勞你記掛,妾先走了。」
「站住!」
不等香兒回神,就被眼前人一個翻身帶到了一側的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