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越國二皇子
一連半月,大齊宮內都陰沉沉的,連帶着花圃的花都沒個笑臉...
「皇上莫心焦了,南梁皇帝不是來信了嗎?」
「可他話里話外都在說那聖女是他們南梁的叛國罪人,還說什麼即使聖女之子歸國也定會格殺勿論。」
謝懿德嘆了口氣,拉過他的衣袖安慰道:「他這是在給咱們吃定心丸。」
「我明白,可這心裏總覺得不太對...」
說著又突然眉頭一凜:「你說他們的聖女在幾十年前就來我大齊,南梁皇是真不知情還是裝的?」
肯定是裝的。
謝懿德不願眼前人再為此心煩,扯開話題道:「皇上不如想想恭靖王到底去了哪?」
提到這不省心的穆齊昭便覺頭疼,眉頭緊皺道:「他不去南梁想必還在大齊。朕已昭告各州郡尋他,想來也快有消息了。」
「其實...他也有可能不在大齊。」
「那會去哪?」
想起今日收到的來信,謝懿德討好地笑了笑,低聲道:「那個...臣妾得跟您坦白件事。不過先說好啊!皇上可別生氣...」
「何事?」
「皇上不是一直好奇涼王府被滅門是何人所為嗎...其實就是梁律之子梁康景做得。同時他也是當年越國皇族之子...也就是真正的蘇府嫡子。」
不等他反應,謝懿德又繼續道:「當然,也正是如越國新任的二皇子。」
這...有夠複雜的。
穆齊昭緩了好半刻才理明白,猛地拍了下大腿:「也就是說這梁康景自請去姜州巡察實則是回越國了?怪不得越國跟吃了豹子膽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娶我大齊公主...原來是那個兔崽子乾的!」
不然呢。
謝懿德尷尬地笑笑,解釋道:「對...但他說了,若皇上能幫他順利登上太子之位...那他登基后便立刻向大齊俯首稱臣。」
我信他個鬼!
穆齊昭想到梁康景那一副女干詐模樣,不由氣得牙痒痒:「他處心積慮在大齊潛伏這麼多年,到頭來就是給人稱臣啊?」
「他那個人...陰晴不定的確是很難捉摸。但是我能保證他絕不會做出什麼有害大齊的事。」
聽謝懿德這信誓旦旦的說辭,穆齊昭不由眼睛一眯:「你怎麼這麼了解他...他又為何會滅了涼王滿門?替你報仇嗎?」
梁康景,抱歉哈...
謝懿德尷尬地請咳兩聲,解釋道:「我曾在火場救他一命,他自覺這是報恩。而且他那個人向來我行我素,性子也古怪陰翳...」
「那你又為何能保證他不會做有害大齊的事?」
「因為梁律啊!」
穆齊昭一晃神,這才回過神來:「梁大人還在朝中...」
「可不嗎...梁大人雖為護梁康景做了許多出格之事,可他卻一直銘記自己是大齊朝臣,這些年來從未做過叛國之事。而那梁康景看似是個瘋子,實則心中十分在意這位父親。」
「拿得住梁律便拿得住梁康景...是這意思嗎?」
對!
謝懿德忙不迭地點頭附和:「所以皇上不必擔心助他上位後會有何後患...再者西州與姜州已早對越國呈合圍之勢,他們便是有心也無力。」
「宣梁律進宮,朕要親自審他。」
梁律來得很快,像是早已料到會有今日般,剛進門便行了大禮..
「梁大人知道朕為何叫你來嗎?」
梁律頭埋在地上,聲音沉悶如鍾:「想必皇上是已經知曉犬子與臣所行的...欺君之事了。」
倒是聰明。
穆齊昭瞥他一眼,繼續道:「欺君?誰不知道梁大人執掌的大理寺乃我大齊重部,詔獄刑訟皆被你獨攬在懷...連帶着刑部都成了擺設。」
提這茬幹啥?
梁律抿了抿唇,抬眼道:「皇上曾說過大齊日後所有官位皆要能者居之,刑部自己無能無責...不過還請皇上放心,大理寺辦事一向公正嚴謹,也絕不會半點二心。」
「若是擱在從前,朕自然信你...可如今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
很快穆齊昭便給了他答案:「欺君罔上,攬權通敵,這樣的罪狀加身,梁大人怎還值得朕信任?」
「皇上明察!」梁律「咚」一個響頭后又道:「臣的確隱瞞犬子身份與去向...可攬權通敵之事臣絕沒做過!」
「你看看這是什麼?」
話音剛落,謝懿德便將一早攥在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梁律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口中也不禁喃喃:「以朝瑰公主換恭靖王行蹤...這...」
「越國這二皇子可真是有趣啊,擺明了威脅與朕...梁大人你說說,朕該怎麼做啊?」
我哪知道啊...
梁律只剩停不下來的磕頭,畢竟他半句都接不上來。
「行了別磕了。」穆齊昭移開視線,懶得看他:「傳朕令,大理寺梁律有通敵之嫌,故暫革職待查...將人拉入天牢!」
「臣...謝恩。」
穆齊昭聽到這話,一臉無語地看向身旁:「這人腦子有病?」
謝懿德看着被人押走的凜然背影,忍不住失笑:「想來梁大人是有想過今日的。」
「那他為何不跟着梁康景走啊?」
「不是跟皇上說過了嗎?梁大人不會做對不起大齊之事。」謝懿德說著又嘆了口氣:「只是天牢環境惡劣,為以假亂真,只能委屈他一陣了...」
「活該!」只見穆齊昭輕哼一聲,不滿道:「誰讓他瞞朕這麼久。」
不等謝懿德接話,又忍不住開口道:「那梁康景不會不上套吧...萬一他真是個白眼狼怎麼辦?」
「那就只能委屈梁大人...在天牢度過餘生了。」謝懿德邊說邊聳了聳肩,瞧着很是無奈:「或者皇上賞他個痛快。」
「這是什麼什麼話!朕只是為了試探梁律在梁康景心中是否有你說得那麼重要...」
看他一臉躊躇操心的樣子,謝懿德不再逗他,認真道:「放心吧,他一定會來的。」
大理寺卿因通敵被下獄一事不過半月時間便已傳得人盡皆知,梁律這個名字更是響徹大齊十三州...
這功勞自然非屬紫宸殿上的二位莫屬。
而果不出其料...
越國來人了。
「沒成想竟是二皇子親自來了。」穆齊昭坐在龍椅上,看着底下那個刻意戴着面具的人,說不出的想笑。
「不是皇上親自請臣的嗎?」
話音一落,那遮面的面具就被主人親自摘下,隨後便是梁康景那張陰陽難分的俊臉..
「這不是禮部侍郎嗎?」
「對啊...梁大人家的庶子!」
正值早朝,朝臣們都被這匪夷一幕跟驚得瞪大了眼睛...
挺有種。
穆齊昭扯起嘴角,語氣都柔軟了許多:「朕是該叫你小梁大人...還是該叫你越國二皇子啊?」
「但憑皇上高興。」說著便撩袍一跪。
行的...是標準的大齊禮。
這可把穆齊昭逗笑了,好脾氣地擺手:「今日早朝就到這,都退下...朕與小梁大人還有要事要談。」
「是...」
眾人都深知再是好奇也不能在此刻找事,便都乖巧地退了出去。
轉眼,大殿內就只餘下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