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觀察了一遍自己的狀況后,平等院資言深呼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

冷靜一下,他學過開鎖。

首先找一根鐵絲之類的東西。

鐵鏈的長度雖然不能讓他夠到門,但是能夠讓他夠到房間裏的幾個柜子。努力地蹭了過去,背過身用手打開柜子,然後再轉過身用眼神翻找。

平等院資言找了三個抽屜踩在抽屜里看見一把尖頭細長的冰錐刀。

背着身,平等院資言努力向後看去試圖拿到那把冰錐刀,但是它在抽屜的最裏面以他現在的姿勢夠不着。

嘗試了三次都失敗后,平等院資言乾脆拽住抽屜的把手用力向外扯。

一聲肉實的悶聲響起,抽屜的另一頭掉在了他的腳上,平等院資言不禁吃痛地嘶了一聲。

好在,抽屜被他扯下來了。

用了點技巧,將被拷在身後的手移到身前。平等院資言開始一邊回憶D老師的話一邊開始試圖撬鎖。

時間越來越少,他得儘快。

換回自己身體后,琴酒看到眼前的景色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想到還挺聰明啊。”琴酒笑着說道。

辨認了一下位置,琴酒轉身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出去,嘴角的笑容就沒消失過,神情有些扭曲。

那麼現在是他先到,還是少年先逃出來呢?

這種貓捉老鼠的感覺讓琴酒意外的有了一個好心情,甚至輕哼出熟悉的家鄉小調。

一步一步,黑色的皮鞋踩在柏油馬路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悶聲。腳步聲並不急促,堅實而有力,距離房屋越來越近。

“啪嗒”手銬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音,平等院資言差點喜極而泣趕忙彎腰解開綁着腳的繩子。

解開身上所有的束縛,平等院資言衝出房間撿起桌子上自己的手機就跑了出去。

踏出屋子,他頓了一下朝着琴酒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

感謝那次迷路,那次偶遇,如果沒有遇到好心的D先生教他開鎖,他現在肯定已經交代在這裏了!下次再見到D先生,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天色黑黝,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跑,平等院資言想着自己都不知道那琴酒肯定也不會知道,不禁慢慢放慢了腳步。

整個人一放鬆下來,高度集中的精神瞬間鬆懈,大腦有一瞬間產生了缺氧的感覺,平等院資言的眼前不禁恍惚了一下。

正好走到了道路的拐角處,一個沒注意,平等院資言與拐彎的自行車撞了個正着。

平等院資言向後坐去,下意識想用手撐着地,但立馬想起什麼收回了手,當即整個人直接坐了下去。

“你沒事吧?”諸伏景光趕忙停車小跑到平等院資言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半躺在諸伏景光懷裏的平等院資言看着黑髮青年問道:“請問,這裏是哪裏?”

難道摔出問題了?諸伏景光下意識想到,緊接着他就注意到了少年手腕上的紅痕,顯然之前被什麼綁着,接着他注意到少年身上明顯不合身的寬大衣服直接皺起眉頭,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

“我先送你去醫院吧。”諸伏景光直接將少年橫抱了起來,意外的有些重量,好在他經常鍛煉抱起來並不吃力。

平等院資言愣愣地眨了下眼,沒明白事情為什麼發展成這樣:“那個,可以把我放下來嗎?我沒有撞到,應該也不用去醫院。”

“我想你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好。”諸伏景光露出擔憂的神情:“我看你神情有些恍惚,說不定撞到腦袋了。”

少年肯定不願意說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他現在也不便詢問,也許罪犯還在附近,他們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瞎說!他的腦袋根本沒有磕到地!平等院資言的眼睛不禁瞪得圓了一些,想要反駁。

剛想開頭就聽見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機響了,肯定是自己堂哥打來的電話。

接通后,就聽見堂哥緊張地問道:“你現在在哪?怎麼樣?”

“沒事了,我已經跑出來了。”平等院資言捧着手機說道:“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你受傷了?哪個醫院?”

平等院資言不禁抬起頭看向抱着他的青年,諸伏景光說道:“最近的是東京綜合醫院。”

“我馬上過去。”平等院鳳凰說道,“剛剛說話的是誰?”

“路上遇到的好心人?”平等院資言不確定地說道。

放下心來,平等院鳳凰掛斷電話,立馬去找教練請假。

“他這是怎麼了?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的。”種島修二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家裏出了什麼事。”鬼十次郎皺起眉頭。

“我記得平等院他家是京都很有名的寺廟吧,是有錢的大戶人家。”遠野篤京說道。

“我的腿沒事可以自己走,讓我走我們還能快點。”掛斷電話后,平等院資言對諸伏景光說道,怎麼說他也是個男孩子這麼被抱着算什麼事。

看他那麼堅持,諸伏景光就把他放了下來。為了證明自己一點事沒有,平等院資言原地跳了兩下。

褲腳飛起,諸伏景光直接看見他腳踝錯綜交錯的紅痕,立馬眉頭皺得更深了,這絕對是繩子捆綁的痕迹,語氣沉了沉說道:“我們趕緊走吧,去大路上就可以打出租車了。”

“你自行車不要了嗎?”平等院資言忍不住問道,從剛才起他就很在意了,把他橫抱起來后這個大哥哥就把他的自行車扔那了。

“等閑下來再過來拿就好了。”諸伏景光不在意地說道,雖然是他剛買沒多久的自行車,但是這種時候哪裏有少年重要。

兩個人體能都很好很快就快步走到了大路上,諸伏景光打了輛出租車徑直開往東京綜合醫院。

坐上車,平等院資言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景色,問道:“所以這裏是東京?”

“東京新宿,你從哪裏來的?”諸伏景光問道。

“橫濱。”平等院資言沒什麼距離感地問道:“離得遠嗎?”

“倒是不遠,橫濱就在東京邊上。”諸伏景光轉頭看了看平等院資言像是確認什麼,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是關東人。”

“我是京都人,前不久剛搬到橫濱的。”平等院資言笑容燦爛地摸了摸后脖頸,“經常有人說我口音奇怪呢。”

“很好聽。”諸伏景光先是微笑着誇讚道,倒也不是說謊,京都腔本來就給人一種矜貴優雅的感覺,就像小橋流水一樣。

不過人生地不熟啊,難怪會被人綁架,幸好看起來沒有挨打的樣子。應該費了很大力氣才逃出來吧,諸伏景光有些憐惜地掃了眼少年的手腕。

“趕緊打電話報警吧,那個人發現你逃了肯定會立馬逃跑的。”諸伏景光催促道,本來他一上車就想趕緊報警的,不過想了想還是讓本人報警比較好。

“報警啊。”平等院資言摸了摸下巴低喃着,似乎有所猶豫。

看他猶豫的樣子,諸伏景光知道肯定有所隱情,諸伏景光溫柔地笑笑,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軟發。

“你很堅強,不需要害怕,無論什麼人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諸伏景光語氣溫和全然沒有催促的意味。

一般人從綁架犯那裏逃出來都會害怕地瑟瑟發抖,還會大概率患上應激障礙,少年真的非常堅強。

平等院資言眨了下眼,意識到他肯定誤會了什麼,不過資言並沒有澄清的打算。

雖然過程有所不同,但就結果來說他的確被綁架了。

身邊的哥哥非常的溫暖,平等院資言沒忍住朝着他靠了靠,緊緊貼着他感受着人類的體溫才徹底放鬆下來。

淚珠不經意間從眼角掉落下來,平等院資言趕忙擦了擦眼淚:“抱歉,我不想哭的。”

諸伏景光輕輕撫摸着少年的腦袋,輕聲安慰道:“沒關係,哭出來就好了。”

明明不想哭但是在諸伏景光溫柔的語調下,他的眼淚止都止不住,想要開口說話結果抽噎起來。

雖然他死不了,雖然他敢於懟琴酒,但再怎麼不怕那也是一個窮兇惡極的歹徒啊。就算殺不了他也肯定會有千百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如果沒有逃出來,資言都不敢想。

他只是個普通的國中生而已,當然會怕。但是如果他表現出怕了,絕對不會和琴酒和平相處六天。

他其實一直在強撐着。

“真的,真的好可怕,一直都是黑黑的,好陰沉,動不動就掏槍,到處都是血,都是屍體。”平等院資言哽咽着說道。

雖然語序有些混亂,但諸伏景光已經能夠想像少年面對的是怎樣的場景,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綁架,沒想到還有槍和屍體。

“沒事了,都沒事了。”諸伏景光不停地安慰道。

當出租車停在東京綜合醫院門口,平等院資言的眼淚已經停住了,抓着張出租車司機貢獻的餐巾紙,有些害臊地率先溜了出去。

他怎麼能哭得那麼厲害,都怪那個大哥哥一直在安慰他!

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害怕,只是有一丟丟害怕而已。

知道少年的心態,諸伏景光笑笑沒有戳穿。

掛了個急診,面對醫生的詢問,平等院資言一一回答。

“景,你在哪?”

“在醫院。”諸伏景光對電話那頭說道。

“你生病了嗎?”

“沒有,只是遇到了點狀況。”諸伏景光皺着眉頭把剛剛遇到的事情告訴自己的發小。

“能夠拿槍的不是普通的綁架犯吧,□□?”降谷零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沒想到家附近還住着這麼危險的人,具體在哪,我先去看看。”

“你別衝動!”諸伏景光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緊張得直起身子,“太危險了,你不能單槍匹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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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靜打網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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