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邀花燈節
她,還是太弱了!
明月皎皎,銀色的月光鋪灑在地上,為園內的百花披上一層銀紗,散發著鬱郁之香。解憂坐在花叢之中的鞦韆椅上,神情不悲不喜,眼前的奼紫嫣紅入不了她的眼,長長的毛被月光在眼下投射出陰影,遮住了眸中一片森冷。
今日,終究是她太衝動了。
若不是謝雲祁,她又該如何脫身?
整個相府恐怕早已站在了解淺淺陣營,都在等着看她們院的笑話。儘管她再有能力,可雙拳也難抵四手,若不是謝雲祁給她作證,今日恐怕解瑩瑩就真的成了受害者,她則變成了兇手。所以,這件事她看似是勝利的一方,可卻實則是兩敗俱傷。
不過,還好她以前的性子就是如此蠻橫,受不得委屈,不然按照今天,她跟永寧叫板的行為鐵定會和永寧撕破臉,以後在相府更是舉步維艱。
如今,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之前,她不能再像今天一樣失控了,敵人太多,她要顧慮的太多,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唯一破解的方法,便是一一擊破!
就像這盛開的花兒一樣,報團緊蹙,花瓣之間張力強大,想要一手薅住也定要廢些氣力。可若是,她玉指輕捻,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摘落,便會是輕而易舉,到最後只剩一個花蕊,沒了花瓣的保護,想要動它再是簡單不過。
抬手輕揚,花瓣隨着指尖飄落在半空,飛旋過後,最終落入泥土,漸漸凋零,腐敗。
而到了最後,除盡枝丫上的障礙,只剩它一個光桿,連根拔起!
錦秋拿着披風慢慢走近,望着小姐瘦弱的背影,她不知為何會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與孤寂,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滄桑。想想小姐在相府的處境,心疼不已,「夜裏涼,小姐披着。」
解憂隱去思緒,攏了攏肩上的披風,轉過頭,看到錦秋臉上的擔憂,安慰似的勾了勾唇角,「白芍睡了?」
「嗯,上了葯就睡過去了。」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解憂朝她招招手,「跟我說說?」
「小姐,」錦秋走到她旁邊,抿着唇,「錦秋只是覺得小姐今天太險了。你都不知道,小姐你跟公主對持時,她眼中的怒意與恨意,奴婢看的是心驚膽戰的,生怕她真的要處置小姐。」
「還有,小姐今日怎能如此衝動,」錦秋忍不住吐露出心聲,「您是要嚇死奴婢么?要不是璟王殿下及時出手相助,那一棍子可就要落在小姐身上了!奴婢站在夫人身邊,都聽到夫人差點沒喘上來氣,你要是真受了傷,夫人怕不是要難過死。」
「好了,」解憂拉着她的手,讓錦秋坐在了自己身邊,淡淡一笑,「這不是沒事么。難不成你要讓我看着白芍出事,五杖你看她已經要丟了半條命了。」
錦秋的淚珠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可是,就算如此,小姐也不該以身犯險。」
解憂一愣,連忙安慰道,「好錦秋,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衝動了,好嗎?」
錦秋跪了下來。
「錦秋惶恐,是錦秋越矩了,小姐怎麼能跟奴婢道歉呢!」
「好了好了,」解憂把她扶了起來,「我今天在永寧面前所說的,不只是白芍,還有你,你們對我來說早已是親人一般的存在。有你們,是我的榮幸,以後在我面前,錦秋有什麼想說的就說,不用太過拘謹。你速來心思深沉,做事循規蹈矩,而白芍卻心思直,豁達。你們兩個,我反而更擔心你,所以以後有什麼事,不要憋在心裏,跟我多說說。」
「嗯嗯。」
「不過,今天的收穫也挺大的,」解憂淺笑道,「一向不可一世的永寧竟然也會被懟到不敢反駁。沒想到這個謝雲祁還挺大本事的,就連永寧都只能生生忍着,」想到永寧被謝雲祁氣到臉色發黑,她就想笑,雖然不是她自己做到的,但看到仇人吃癟,心情簡直是爽!就連她對謝雲祁都順眼了不少,「說起來,這兩天他都已經救了我兩次了,回頭我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答謝一下他。」
「奴婢認為可以,」錦秋說道,「奴婢聽說,這璟王殿下可是被稱為玉面閻羅的,整個京城.......」,錦秋將自己探來的消息說給解憂聽,「總之,外面對璟王殿下的風評很可怕。奴婢覺得,我們還是早點換完人情比較好,雖然這樣做有點不好。」
「是嗎,」解憂淡淡一笑,「錦秋是不是忘了,你家小姐我的風評也很不好?」
「那是他們不了解,小姐才不是他們口中描述之人!」
「所以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也不了解他啊。難道也要只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她幽幽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人情是該還了,欠着總歸不好。」
「對不起小姐,是錦秋狹隘了。」
「沒事,怎麼說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晚言的親戚,」解憂靈光一閃「對啊,改日可以找個機會一起宴請他們兩人,有晚言在,也不會尷尬了。」
「不如就趁花燈節?」錦秋提議道,「後天就是花燈節了,小姐可以約宋姑娘和璟王殿下遊船。」
「花燈節?」
第二十三章
陽春三月,前有百花節餘香裊裊,後有花燈節其樂窮窮。
南都地處中央,全年水潤充沛,適宜的溫度滋養了不少萬物。百花節過後,人們就將盛開過的百花採摘製作成糕點,飾品,胭脂等,更是有能人巧匠,將花製成燈狀,中間按上蠟燭,製成花燈。
一到夜晚,大家都會帶上花燈來到河邊,許願放燈,希望花燈寄託着自己的願望傳達給花神娘娘。
「帖子都送出去了?」
「小姐放心,帖子已經送到了,宋姑娘是沒問題了,不過璟王殿下是府上管家收的,貌似王爺不在府上,不確定王爺會不會到。」
「無礙,能來一起謝,來不了日後有機會再答謝便是,」解憂穿戴好外衣,「你先去安排好馬車,在府外等我,我去娘院子裏打個招呼。」
「好。」
她們出門不久,就同宋晚言遇上,她二話不說,就拋開自己的馬車,跟解憂擠到一處。
「憂憂,你身體可好些了?」宋晚言問道,「本來前天想去看你的,結果我姑婆家的媳婦生了個大胖孫子,我娘非要拉着我過去跟她作伴。」
「好多了,」解憂微微一笑,「晚言,那日聽說是你把我背回來的,謝謝你了。還有你昨日還特意拜託璟王殿下去探望,有心了,也多虧了你,我才躲過了一劫。」
「大外甥?!」
宋晚言一臉懵,「我沒拜託他去啊,雖然說他是我大外甥,但是你別說,有時候我也挺怕他的。」
「不是你讓璟王來的?」解憂一臉詫異。
「不是啊,我怎麼敢勞駕他給我辦事啊,」宋晚言倒是沒怎麼在意,「不過,憂憂你剛才說什麼躲過一劫,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大事,都過去了。」
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下了,「小姐,已經到了。」
碼頭上,她們剛下馬車,錦秋前去找她們已經雇好了的船隻,今天花燈節,來遊船賞玩的人不少,岸邊邊船隻也沒有多少空餘的。
她們在一旁的蔭涼處等着,遲遲不見錦秋回來。
「不是,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不一會兒,就聽見錦秋的聲音,「我們明明都已經付給你定金了,你現在怎麼能把我們定的船隻給其他人呢!」
「怎麼了,錦秋寶貝竟然生氣?」宋晚言問道。
「我過去看看。」
「哎,憂憂,我也一起去。」
「那我們也是要吃飯的,誰讓人家姑娘給的多呢,」船夫站在船頭,「這錢我原封不動的退給你們,你們去找別家的船吧。」
「可現在船都滿了,你突然之間讓我們上哪找船去。」
解憂和宋晚言穿過看熱鬧的人群,「出什麼事了?」
「小姐,」錦秋看到解憂像看到了主心骨,「我們訂的船被人給佔了,明明是我們先來的,就因為另一家給他的費用高,你說做生意怎麼能這樣呢!」
「船夫,怎麼回事啊,」這時,從船里走出了一個女子,「怎麼還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