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唯有靠自己才最是靠得住
「姨娘,不好了,不好了,」鬟氣喘吁吁道,「出事了,相爺要把小姐送到老家,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
梅姨娘也顧不得在永寧面前的禮儀,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永寧和孫嬤嬤對視了一眼,「怎麼回事?」
「公主,」孫嬤嬤說道,「這件事八成跟柳院那位有關係,聽管家說,今個她稀奇的將相爺叫了過去,可能是因為今天解憂落水的事。」
「呵,」永寧一聲冷笑,「可惜了啊,今天差點就能一箭三雕,卻突然出來謝雲祁這麼一個攔路障。令本宮驚奇的是,他何時也會插手這等事了?」
「璟王殿下應該是看在刑部侍郎之女宋晚言宋姑娘的面上才救了她,今天在百花宴上,她對解憂甚是親密,還親自把她背回了院子裏。」
「跟她娘一個德行,」永寧慢慢悠悠的站起來,「孫嬤嬤,走吧,我們也去湊個熱鬧看看。」
......
人還沒走近,解瑩瑩和梅姨娘的哭喊聲就先落入耳中。
「老爺,妾身就瑩瑩這麼一個孩子,您把她送走了,讓妾身日後可怎麼辦啊。」
「爹,我不要去老家,您不要送我回老家,」解瑩瑩奮力掙扎着,「明明就是解憂挑釁我在先,您和祖母為什麼只知道來懲罰我,不罰她!」
梅姨娘這麼一聽,也覺得有理了,推開抓着解瑩瑩的下人,把她護在懷裏,「老爺,瑩瑩說的有道理,您不能這麼偏心,妾身伺候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因為偏袒柳姨娘,而不分青紅皂白。」
「你胡說什麼!」解文元看到一旁的永寧,氣喊道,「就是因為有你這麼一個娘,她才被你給教壞了。解憂是長姐,是相府的嫡女,可是你卻一口一個解憂的喊着,沒有一點尊敬之意,在家中尚且如此,出了門,豈不更甚。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她給我帶走。」
下人得令,也不管梅姨娘,直接上手粗暴的把她們分開,連拖帶拽就將解瑩瑩給拖了出去。
「放開我,我不要去老宅。娘,你救救我,娘!」
「相爺,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有教導好孩子,」梅姨娘跪求道,「您罰妾身去老家吧,求您開恩啊。」
解文元不為所動。
「且慢。」
永寧一聲令下,下人看了看解文元,又看了看永寧,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解瑩瑩雙手一得到放鬆,立馬又跑了回來。
「相爺,」永寧說道,「說到底,人今天是本宮帶出去的,出了事,本宮也有責任。」
「公主這是哪裏話,是她們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一家人,說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她們既然喊本宮一聲母親,本宮自然也是要對她們負責的,」永寧看向一旁互相抱着的母女倆,「只是這平陽老家不比京城,那裏天乾物燥,風沙天氣多得很,別說是孩子了,就是大人去了也多有不適應,更何況還是一小姑娘,所以這件事,相爺還是三思。」
解文元抿着唇。
永寧繼續說道,「這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明天好好理一下這件事,等知道了來龍去脈,再罰也不遲。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傷了孩子的心。」
「公主說的是,」解文元不得不妥協,轉身朝地上的母女倆看去,「還不謝公主給你們求情。」
「多謝公主。」
「多謝母親。」
梅姨娘和解瑩瑩給永寧磕頭謝恩。
「行了,」永寧微微屈膝,伸手示意將梅姨娘和解瑩瑩扶了起來,「帶孩子回去吧,本宮向來幫理不幫親,本宮相信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可不要讓本宮失望。」
解瑩瑩心裏一顫,儘管眼前的永寧一臉和善,可她卻不知為何感覺她很可怕,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以至於一時僵住忘了回答。還是梅姨娘提醒她,才緩過神,「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她們娘倆走後。
「相爺,可是好久不來看本宮了,」永寧望着眼前這個自己曾喜歡過的男人,即使經過了歲月的雕琢,卻氣質依舊不減當年,「今晚不如去本宮院裏,今日百花宴,皇兄可是賞賜了本宮一壺好酒,」她伸出手在他衣襟前拂過,眉眼之間魅意濃濃,「不如相爺一起去嘗嘗?知道相爺最喜美酒,本宮可是特意給相爺留着。」一口溫氣吐在他耳邊。
解文元勾唇一笑,伸手將永寧翻轉到自己身邊,挽上她的腰肢,「好啊。」
永寧嬌媚一笑,靠在解文元懷裏,兩人一起離開了大院,朝內院走去。
他們剛離開,黑暗中就跳出來一個人影,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許久,轉身朝他們相反的位置走去。
......
「意料之中,本來就沒對他抱有多大希望。」
燭光之下,解憂琢磨着面前棋盤上的棋局,一人對弈着,手裏摩挲着圓潤的黑色棋子。
「小姐,」白芍不解道,「不過,這永寧公主何時這麼善良了?竟然會幫梅姨娘她們說話,」說著還忿忿不平,「要不是她,四小姐早就被送走了。」
「你沒聽小姐說,這世上靠人不如靠己。」錦秋給解憂端來熱茶,「這俗話說的好,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所以啊,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是這個意思吧,小姐?」
解憂淺淺一笑,「知我者,錦秋是也,」執子落棋,話音一轉,「這件就先暫且告一段落,咱們是不是也該說說你們的事了?」
「啊?」白芍嘴裏的糕點似乎不香了,她好像已經知道她家小姐要說的是什麼了,「小姐,您說。」
「小姐,不管什麼懲罰,我們都願意接受,」錦秋放下手中的針綉活,跪了下來,白芍看到,也跟着跪了下來。
「行了,起來吧,不必跪着。」
說實話,解憂本意不在懲罰她們在江柳面前說漏了嘴,而是想藉此機會好好讓她們記住,禍從嘴出這個道理,尤其是白芍,她性子似以前的自己,直,不懂得懷柔,有什麼就說什麼。本是發發牢騷,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拿它做文章,可就得不償失。
更何況,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交代給她們兩個替自己出面。
「任何懲罰都可以?」解憂幽幽的看了她們一眼。
「是的,只要小姐讓奴婢繼續伺候您,其他任何懲罰奴婢都願意接受!」
「白芍,」解憂彎下身子,「你呢,也是什麼都可以?」
「是,奴婢和錦秋一樣,只要繼續在小姐身邊,其他都可以!」
「好,」解憂直起身子,「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
「白芍,那就罰你抄寫十遍靜心經文,兩天之後交給我,」解憂補充道,「記住,要是你自己寫的,不許別人幫,否則加倍!」
「啊,」白芍苦大愁深,「小姐,您知道讓我寫字簡直是要了我的命啊!您換一個,讓我挑水,砍柴,把咱院子的活都包了什麼都可以。」
「當然,若是你想干別的,你家小姐我如此善解人意,肯定滿足你,」白芍臉上染起一抹希望,但隨着解憂的話一說完,「但是,經文不可免!怎麼樣,還是很想干其他的嗎?」
白芍搖了搖頭,「那我還是抄經文吧。不過,小姐,可以多給一天嗎?」
「嗯?」
解憂音一提,「那明天?」
「不不不,後天後天,」白芍慌忙搖頭,「小姐,那我可以走了嗎?我現在就去抄!」
「去吧。」
白芍離開后,解憂起來將錦秋扶了起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