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章 臣請陛下,退位讓賢
文賢帝眼神示意身旁的太監,太監瞭然,攤開證紙,便讀了起來。
“逍遙王夥同蘇將軍意圖謀反叛亂,證據有以下幾點。”
“其一、逍遙王早年將其長子送往柳州,暗中培養勢力。其二、蘇將軍私下建立蘇家軍,隱而未報,可見其有異心。”
“其三,蘇將軍嫡女與京城巨富風曉閣牽扯不清,意圖不明。其四、南平世子抗擊北境蠻族之時,不服軍令,擅自行動,導致數萬將士全軍覆沒。其五……”
“行了,這罪證多的數不清。蘇將軍你倒是先與朕好好解釋解釋這上面幾條。”文賢帝打斷太監的話,冷冷的看向蘇炳景。
蘇炳景大笑出聲,背脊挺的筆直。
只聽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第一,世子被送往柳州是為養病,乃是人盡皆知,至於暗中培養勢力,純屬無稽之談。”
“第二,臣的蘇家軍,全是行軍途中所救治的可憐之人,亦會上陣殺敵。臣早就上報給陛下過,並無隱瞞之說。”
“第三,臣的女兒與風曉閣的青黛姑娘交好,兩個姑娘之間的情誼,也能拿來做文章?那其他那些時常出沒風曉閣的大臣,豈不都要嚴查?”
“第四,朝堂只給了世子五萬兵力,便讓其帶隊抵抗蠻族十萬人馬。一個缺少作戰經驗的年輕兒郎,單憑這份勇氣和魄力都足以將諸位比下去,雖敗猶榮。”
蘇炳景抬着頭,毫無畏懼:“這看似條條框框的罪證,細敲之下,根本就不成立。”
蘇炳景的話條理清晰,言之有理。眾大臣紛紛竊竊私語。
文賢帝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一個武將,這嘴皮子功夫,可絲毫不輸於文官。
外面突然驚雷聲起,天際快速的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烏雲。
阮含弘冷聲道:“蘇將軍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諸位大臣都還記得,為了南晉與蠻族之間的和諧共處,遠嫁北境和親的公主吧?”
阮含弘朝身邊之人點了點頭,那人拿出一封信紙朝眾人展示。
“這是公主不遠萬里傳回來的家書,上面明明確確,真真實實的寫清了,當初蠻族趁安王遭亂,鎮北將軍擅離職守,進攻石雪城的原因。”
“有人向蠻族通風報信,叛敵賣國。那個人就是逍遙王的長子,南平世子,阮南初。”
這話一落,引起了不少的爭議。
有大臣說:“難怪安分守己的蠻族,會突然進攻石雪城,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
“若無人通風報信,蠻族怎麼敢大舉進攻。”
“蘇將軍倒是會做戲,事後還去鎮壓蠻族,讓百姓對其感恩戴德。”
“石雪城那麼多無辜百姓慘死,必須有人賠命。”
齊國海這時瞅着氣氛正好,連忙上前說道:“臣提議,儘早將蘇將軍與逍遙王下獄收押。”
一眾大臣都跪了下來:“臣等附議。”
其他原本還在猶豫的大臣見此情形,也不得不跪了下來。
阮含弘目光冷冽,直指逍遙王和蘇炳景:“你們還有何話辯解?”
蘇炳景和逍遙王對視一眼,公主怎麼會在這麼巧合的時間段,傳回書信?
那所謂的書信,或許根本就是假的,可如今大勢所趨,他們縱然懷疑也沒有用。
蘇冉告訴他們,要盡量拖延時間,可現在……
蘇炳景硬着頭皮說道:“臣想一觀公主信中所寫。”
管不了那麼多,能拖一刻是一刻。
文賢帝冷笑:“便是給你看了又如何?事實更改不了,來人。”
朝中瞬間湧入不少穿盔戴甲,手持刀劍的兵將。
文賢帝高聲道:“將這兩個亂臣賊子,給朕押進大牢,其家眷僕從一律收押,來日問斬。”
蘇炳景大叫道:“陛下為何不敢給臣看公主寫的家書?”
忽而雷聲隆隆,驟雨傾盆而下。
“我看誰敢動我父皇和蘇將軍。”少年聲音冷冽,沒有半分起伏。
眾人看向大殿門口,只見眼帘之中,出現一名男子。
面若冠玉,氣質出塵。
他身着銀色盔甲,外披紅色披風,烏髮高束,手提銀劍,英姿颯爽,好不惹眼。
眾人一時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殿中氣氛詭譎多變,沉重緊張。
文賢帝震驚不已的看着阮南初:“你沒死?”
阮南初勾唇輕笑:“皇上倒是希望我死了。只可惜,沒能如你願了。”
阮含弘看着衝進大殿,與御林軍僵持不下的暗衛,眼神陰冷:“你這是打算逼宮?”
逍遙王和蘇炳景乃至一眾大臣,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木然的看着現場對持的兩方。
齊國海在一旁冷聲道:“陛下和太子果然沒有猜錯,你早就懷有狼子野心,意圖造反了。”
阮南初笑了笑,不置可否。
語調含笑,帶着無限張揚的狂傲之氣:“臣請陛下,退位讓賢。”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
“羽林衛,還不趕緊出來。”文賢帝大聲吼道。
下一刻上千的羽林衛,將朝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文賢帝冷笑:“你當真是命大,竟然能從蠻族手中逃脫,還傳回假消息來。”
“如今更是帶兵入宮打算謀朝篡位,那朕今日,便將你們這群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阮南初挑眉,聲音卻深透人心:“亂臣賊子?本世子乃是正兒八經的南晉皇室血統,怎能算是亂臣賊子?”
“謀朝篡位?你那皇位本就是偷來的,我拿回自己的東西,理所當然。”
文賢帝心下一驚,阮南初知道了什麼?
與當年之事有關的人,他都滅了個乾淨,阮南初怕不是在虛張聲勢?
“動手,將他們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文賢帝下令。
各大臣爆頭鼠竄,他們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羽林衛正準備動手,卻見阮南初手中拿着一個金燦燦的令牌,上面寫着“羽”字。
阮南初沉聲道:“羽林軍聽令。”
羽林軍首領將那令牌接過,看了又看,恭敬的還給了阮南初,撲通一聲跪下。
其餘羽林衛也都統統跪下。
文賢帝氣的大罵:“你們在幹什麼,尚連,給朕殺了他。”
尚連低着頭道:“羽林衛聽從皇帝之令,但同樣也認羽林牌。這件事,恕屬下難以從命。”
尚連擺了擺手,羽林衛就退出了大殿,不管了!
眾大臣大眼瞪小眼,這又是什麼情況?
羽林牌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阮南初的手裏?這塊令牌都消失很久了。
文賢帝沒了主意,癱坐在龍椅之上。
阮南初明顯是有備而來。
當年與羽林牌一塊消失的,還有那個東西。
阮含弘冷聲道:“南平世子這是想做什麼?這皇位何時成你的了?”
“你當知曉,歷朝歷代以來,謀權篡位之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阮南初未答,笑道:“今日天色尚早,諸位大臣不如聽個故事?”
柯子未自身後暗衛之中,帶出來一個身着樸素麻衣的老者。
只是那個老者的那張臉,讓人陡生寒意,滿是傷疤。
那老者向眾人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奴從前在宮裏當差,僥倖得以撿回一命,苟活了這許多年。”
“如今,奴便把當年之事的隱情,告知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