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比試賽馬球
「蘇冉,我要與你比試打馬球,就我們兩個,一對一,你敢不敢接?」
少年狂傲張揚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宴場,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宴場,此時寂靜無聲,皆是抬頭看向擂台之上。
陳信打馬球是出了名的好,有人開始為蘇冉擔憂,有人樂於有好戲可看。
「不可。」
「胡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分別是蘇炳景和禮部尚書。
「信兒,趕緊下來,你在上面胡鬧些什麼?」禮部尚書有些汗顏,蘇炳景的眼神都快要把他射死了,他可惹不起蘇將軍。
陳信高聲回道:「父親,我都站在擂台之上了,哪有還沒比試就下去的道理?」
最多回去挨一頓毒打,但是他今日定要討回上次在內學院丟的面子。
而且……陳信看了一眼蘇芷,見蘇芷點頭,心裏的決心又多了幾分。
剛才蘇芷身邊的丫鬟來找過他,若是此次他可以替蘇芷兩姐妹出氣,蘇芷便將蘇涵的喜好告知於他。
可蘇芷不知道,蘇涵只是他的借口,他真正喜歡的從來都只有蘇芷一個人。
「蘇冉,別像個縮頭烏龜,你倒是給個痛快話,接,還是不接?」
陳信狂傲的看着蘇冉,她若是接,他定要讓她出個大丑。她若是不接,她從此就會多一條縮頭烏龜的名號。
「蘇家姑娘?」靜庄皇后看向蘇冉,有些為難,女子與男子比試馬球,可是頭一遭,這蘇家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蘇炳景意圖解圍:「皇上,皇后,臣的女兒不善騎術,更不會打馬球。還請……」
「不如我來替蘇四小姐,應了這場比試。」阮南初的話說的輕描淡寫,可這話一出口,現場就一片嘩然。
不少女子震驚錯愕的看着他,轉而又嫉妒的看向蘇冉。
蘇冉何德何能,能得南平世子解圍?
蘇冉瞥了一眼阮南初,這人是不是對她有意見?這不是明擺着給她拉仇恨嗎?
一旁原本有心看熱鬧的樂敏公主聽見阮南初為蘇冉解圍,心裏憤然不已。
阮素微柔聲道:「慕遠哥哥,這可不妥,你身子弱,如何能進行那般劇烈的運動?」
阮素微繼而又看向蘇冉:「那禮部尚書之子可是點名道姓要蘇四小姐應邀。再說虎父無犬女。蘇四小姐在文學方面不甚精通,想來在武藝方面的造詣應該頗高。」
阮素微和阮南初一出口,蘇炳景就知道再向文賢帝求情是沒有指望了。
蘇冉看了一眼阮素微,眼裏閃過一抹憐憫。
阮素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小小年紀就得了「樂敏」的封號,風光無限,尊貴無比。
可是當國家危難之際,「公主」就是第一個被推出去的。
從前她與這樂敏公主的接觸不多,只見過幾面,卻也知曉她是個高傲蠻橫的性子。
不過後來北境蠻族沉寂多年,忽然大舉進攻,恰逢鎮北將軍擅離職守。文賢帝為保南晉邊境安穩,免於戰火,將樂敏公主送去蠻族和親,不過兩年,便剋死異鄉。
阮素微開了口,話里話外都在逼她應了這比試,再沉默下去,便是她不知禮數,不懂尊卑了。
蘇冉起身,不卑不亢:「多謝世子好意,只是我蘇府向來不是軟弱無能之輩。這打馬球比試,我應下便是。」
這阮南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來摻合,他怎麼可能真的為她接下陳信的比試。她現在只希望這阮南初別再說話,給她招仇恨就行。
阮南初看向蘇冉,見她鎮靜自如,沒有一絲慌亂或害怕,便也沒再說話。
他本就是說著玩的,目的就是為了逼迫蘇冉接下這比試。他倒想看看這蘇家四小姐有多大的能耐,隱藏了多少本事。
陳信沒想到蘇冉還真敢接,不屑的說道:「蘇冉,你既然應了,那我們便立生死狀吧。你要是害怕,此時還可反悔。」
「陳家小兒,你莫要太過張狂。」蘇炳景看着陳信,雙手緊握,一雙眸子快要噴出火來。
一旁的禮部尚書急得在那不停的抹汗。
「兒啊,你可別再多說了。」陳信的母親此刻也是急得團團轉,她是討厭蘇冉,但若立了生死狀,陳信下手沒個輕重的,萬一將那蘇冉傷了。那護女入魔的蘇將軍還不得把他們尚書府拆了?
「母親,沒事的。生死狀一旦立下,死傷皆自負。堂堂將軍府難道還會為難我們不成?」陳信看了一眼蘇炳景,吞了吞口水,有些發抖。
蘇炳景的威壓不是他能承受住的。但如今那麼多人看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冉兒,要不算了。我們拒絕這場比試,沒什麼丟臉的。」雲瀾悅一雙如水的眸子擔憂的看着蘇冉,名聲什麼的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平安。
蘇敬梓也搖着蘇冉的手,眼裏淚朦朦的。
蘇冉柔聲道:「小梓乖,好好跟在母親身邊。阿姐會沒事的。」
蘇冉將蘇敬梓的手放在雲瀾悅手中,又對着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而後朝着擂台之上走去。
「冉兒……」雲瀾悅看着蘇冉離去的背影,再想說些什麼也沒有用。只得緊緊牽着蘇敬梓的手。
眾人的視線都追隨着蘇冉,不少人都以為她會被嚇得瑟瑟發抖,跪地求饒時,她卻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的立在擂台之上。
蘇冉聲音堅定,沒有波瀾:「陳家公子既然想玩,我自然奉陪到底。還請皇上讓人準備紙筆。」
文賢帝笑着:「蘇家丫頭,你可想好了?這生死狀一旦簽訂,就再也無法反悔了。」
他也想看看這出好戲,但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
蘇冉點頭:「想好了。」
文賢帝擺了擺手,立馬有宮人快速的呈上紙筆。
蘇冉率先拿起筆迅速在生死狀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眾人對蘇冉的態度又一個大轉彎,他們還以為這蘇冉轉性,膽子變大了呢?
結果她竟把這當成玩樂,當真是無知小兒,不知死活。
且不說那陳家子極擅打馬球,單就說這男女之間各方面的懸殊。說句不好聽的,這陳家子若想讓她死在馬場之上,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文賢帝:「眾愛卿便隨朕移步馬場,去觀這一場好戲。」
於是一群人又朝着馬場走去,蘇冉和陳信也都各自下去準備了。
「冉姐兒這次實在是任性極了。那賽馬球一事本就危險。她此番還一意孤行簽下生死狀,只怕是……」江茗面露擔憂。
「哎……就是說啊,我家那不懂事的臭小子。若不小心真將那蘇四小姐傷了,可如何向將軍府交代啊?」陳夫人現在愁的直皺眉頭。
「怕什麼?有皇上作證,生死狀一簽。哪怕是父親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蘇芷有些傲慢,她最看不慣陳信母親那副瞻前顧後的作派。
「芷兒。」江茗瞪了一眼蘇芷,這麼多人在這看着,她作為蘇冉的姐姐,這種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蘇涵跟隨眾人向前走着,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娘,蘇冉這次可有好看的了。」蘇沐蕊同柳如倩輕聲細語。
柳如倩輕笑,眼睛看向遠方:「咱們就坐山觀虎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