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病
“我......”有病。
江源陰沉着一張臉在心中第n次下着這個結論,他的兩隻手,正夾着一隻流浪小奶貓的兩個小胳肢窩拿在自己面前。
這小奶貓看起來不過兩個月大小,白底桔紋,一張有些營養不良的凹陷小臉兒看起來有些可憐,一雙大大的眼睛正期待的看着眼前這個清秀白凈的少年。
江源一隻手夾着小貓的胸肋另一隻手倏地掐住小貓的脖子,加大了力度。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着,快速的加大手上的力度,任憑那隻小奶貓又蹬又踹把他的手背都划傷,卻也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小奶貓纖細的脖子被江源掐住,呼吸困難,翻着白眼,口中有白色泡沫冒出,夾雜着鮮血,看上去極其痛苦。而江源此時面上卻充滿了興奮愉悅,這種隨意支配着其他生靈性命生死的感覺令他感到暢快。
......
小奶貓扎掙了一會兒,很快就停止了呼吸。江源朝着自己身後的小巷子深處隨手一丟,就像是扔垃圾一般隨意,將小奶貓的屍體摔在地上。
江源轉身朝着小巷外走去,那先前被他身體擋住的月光終於透射進了小巷深處,幽暗的小巷深處,橫七豎八的躺着幾隻小奶貓的屍體,死狀相類似,脖頸有淤痕,有的纖細脖子已經斷了,乾枯瘦弱的凹陷小臉兒髒兮兮帶着淚痕和嘔吐物還混雜着少許血跡,身上更是混亂不堪,雜亂的毛髮,隨身可見的排泄物......
.....
“唔......”江源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將近9點鐘了。這個時間,對於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來說,毫無疑問的遲到了,更別說是江源這個高二的學生了。
江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先看看鬧鐘,再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江源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血跡和各種不明液體的殘留的痕迹,胃裏一陣子翻騰。
抬起頭,看到桌角,椅子腿邊,書包旁邊幾隻帶血的小貓屍體,他一下子從床上翻起來,衝進了衛生間,抱着馬桶一頓嘔吐。
好吧,他承認自己還是不能完全適應。
吐完之後,他簡單漱了漱口,從衛生間出來,那幾隻小貓的屍體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裏面的幾個藥瓶。他將幾顆葯塞進嘴裏,嚼了嚼,很苦。
苦澀的葯沫糊在口中讓他覺得難受卻又十分渴望得到這樣的味覺刺激,他將葯沫完全吞下去已經是五分鐘之後的事情了。這些葯,大概要用掉他每個月三分之二的生活費。
大概六個月前,江源的身體出現的異常,他起初是會忘記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然後漸漸的情況變得嚴重的一些,卻沒有愈演愈烈,而後,他的精神出現了問題,總是恍惚覺得自己在做一些並不想去做的事情,還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而從那些事之後,他就越發睡不好,偶爾還會精神恍惚。
大概三個月之前,江源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詢問了一些狀況之後,覺得很可能是高中的學業對江源造成的壓力,加上江源曾經有過夢遊的經歷。醫生建議江源先服用一些營養精神和安撫情緒的藥物。最好能夠多和家人朋友聊天談心,緩解精神壓力。
江源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沒有什麼親人,從自己記事開始,父母只是存在於相冊中的幾張老照片,是舅舅一家人將他拉扯大的。可畢竟不是親生父母,多少還是存有一些距離感。自從江源高中以前他就搬出來住了,學業期間打些小零工,也夠自己緊緊巴巴的每月吃飯錢了。
說到朋友,更是沒有。或許就像很多影視劇和小說裏面沒有父母的孩子一樣,性格上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個性”,喜歡安靜,不喜歡與人接觸。有些是因為內心的自卑,有些則是已經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他們希望生活平靜安穩,不希望這樣的平靜被打破,若是有人突然侵入,就會瞬間爆炸,和平日裏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分明就是兩個極端。m.
江源嘆了口氣,緩解了下心情,再看看時間,還是決定去上課。他抱着課本出門去,學校和他所租住的公寓只隔着一條馬路,距離上來說是很方便的,只是和其他的地方比起來,房租也要貴了幾百塊。
在紅綠燈路口,江源隨着一群人走在行人路上,在他走到最中間的時候,一下子周圍的人好像都不見了。江源眼睛不禁瞪大,他的身邊,圍着一圈小貓,一個個沾着血,有的脖子都斷了,頭朝着一側垂着,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啊——!!”江源嚇了一跳,腿一軟,就朝着路面倒去。
這時候,一股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裹住了他的腰,隨之而來的是一下大力的拉扯,將他一下子拉回了紅綠燈桿旁邊。
“!!!”江源驚醒了,眼前的一切恢復如常,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不少都在看着他。路面上也根本就沒有什麼死貓。
又是幻覺。
想起小貓流血的樣子江源有些腿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袋不自覺的靠在了旁邊人的長腿上。
“喂,你是來碰瓷兒的么?”一個聽起來十分清亮的男聲刺激了江源的耳膜,他可是個十足的聲控。
江源抬起頭,顯得有氣無力,“啊??”
頭上的大太陽肆意的照着,晃得人眼暈,江源看不清身邊人的樣子,這逆光有些刺眼。
“你......沒事吧,你剛剛差點被撞死你知道么!”那聲音提醒着他,語氣中卻沒有半分的緊張。
江源看向路中央,那裏有一輛小皮卡歪着頭,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黑色剎車痕迹。司機見江源沒事啐了一口,叨叨着自己今兒個諸事不順,罵罵咧咧調整了小皮卡的位置,重新回到了正常行駛的路上,突啦啦的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