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院長

小孩子說睡就睡，辦公室里幾個人也沒指望從她這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江凌畢竟不是真正的孩子，身體在沉睡，腦海里的神識卻很是活躍，偷偷聽着幾人的談話。

“小孩子的睡眠質量就是好。”陳少東拿過警服蓋在江凌身上，說著打了個哈欠，他已經連續值了兩天夜班，雖然中間能嗑睡一會兒，但也聊勝於無。

“頭兒，今天又來了新線索，劉姐正在接待王麗麗，你先回家睡一覺吧，接下來的追蹤就交給我和李驥吧！”張慧看着陳少東臉上的黑眼圈，不自禁勸道。

“不行，有了新線索，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林東東半個月了還沒找到，我們得抓緊時間。”陳少東說著拿起兩個包子，就往外走，正好和審訊完畢的劉姐碰了個正着。

“先別走，正找你呢，陳隊，你出一趟外勤吧，王麻子家在雲山鎮五嶺村，據王麗麗說他昨天喝醉了，她來時把家裏的門鎖住了，我們現在立即趕過去，很可能直接就抓住他。”

陳少東點點頭，頭一扭，向後吩咐，“李驥，跟我走，去抓王麻子。”他說完又看向身旁的劉姐，“對了，劉姐，福利院那邊，林院長有新的線索提供嗎？”

“還沒有。”劉姐搖搖頭。

幾人無話，各自忙去了，辦公室里轉眼就剩下江凌躺在沙發上呼呼睡覺，身邊人都走了，警察局正氣凜然不可侵犯，有了安全感，江凌收回神識，一縷一縷慢慢修復。

她的神識絲絲縷縷交織在一起，上千年累積浩瀚如海，如今擠在一個三歲的腦袋裏，不爆炸都是她神識強大，控制力強的結果。如今靈氣稀薄，她只能一點一點扯線頭似的修復，而這將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不知道她有生之年還能不能修復好。

時間轉眼即逝，不一會兒，到了下午兩點左右，江凌中間被安排着吃了一頓飯，警局裏很是忙碌，沒有人專門看小孩，江凌的家人還沒有找到，王麗麗就支棱了一下，現在又縮在了殼子裏，抓不到人販子不打算出警察局了。

陳少東感覺不是辦法，午飯的時候就聯繫了暖暖福利院的林院長，打算讓林院長代為照顧一段時間。

如今初來乍到，情況不明，江凌也沒打算顯露自己的智商，她如今只有三歲半，也沒有什麼發言權，只能聽從大人們的安排，坐着麵包車去了市郊的暖暖福利院。

福利院有前後兩座二層小樓，前邊的樓是孩子們平時學習玩遊戲的地方，左手邊是一個小遊樂場，是學齡前孩子課餘時間玩耍的地方。

兩座樓之間有一座大花園，裏面種植着一些常綠植株。後面的小樓，二樓是孩子們及工作人員的宿舍。林院長和其他員工的辦公場所則在一樓。

廚房在宿舍樓的一樓最左邊的房間，宿舍樓的左手邊是一個大操場，孩子們吃過飯可以在操場上走走，散散步。

這些都是路上陳少東詢問時，院長的介紹，當然具體到吃什麼喝什麼，還以為自己以後會辟穀的江凌沒有聽。

福利院大門靠左，麵包車到了門口，林院長從車窗戶向門衛室招了招手，門衛室裏面走出一個五六十左右的大爺，他眯着眼看了看車牌號，右手拿着開關從窗口伸出，輕輕按了一下，大門緩緩向兩側拉開。

車子駛進福利院，一條筆直的公路直接通向林院長辦公室。

當然公路左側也沒有浪費，緊靠院牆用白漆規規整整的畫著停車位。

福利院果然有前後兩座二層小樓，不過小樓外觀的白色油漆都脫落了，上面以前的彩繪脫落掉色，牆面斑駁陸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江凌坐在車子後排右側，臉緊緊貼在窗戶上，看着外面飛速劃過的風景，心裏波瀾壯闊，眼睛眨也不眨，一看就是鄉下妞進城。

直到進了福利院，才回過神來，正想收回視線，江凌又猛地轉過頭去，把旁邊時不時注意他的陳少東嚇了一跳。

他也側身向窗外仔細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又回過頭來，聲音有幾分刻意的溫柔，“小凌凌，怎麼啦？看到什麼啦？”

江凌確定自己不會看錯，二樓教室的窗戶邊確實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不過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她也不好大驚小怪，抬起小手指了指樓右側的房間，“林媽媽，這個是什麼房間？”

她的聲音帶着幼兒的軟萌，雖然江凌竭力壓制，但是說話還是奶聲奶氣的。

正好車也到了辦公室旁邊的停車位，林院長打開車門，順着江凌的手指看過去，爽朗一笑，“哈哈，這是女生宿舍，女生安靜，我的宿舍就在旁邊，正好在我辦公室樓上。”

“凌凌一來就找到了宿舍，看來是困了吧！”

江凌跟着下車，也沒有回答，故作好奇，“林媽媽，女生宿舍現在住了人嗎？”

“沒有，都在前邊教室上課呢，要不然我們從門口進來，院裏哪會這麼安靜。”

陳少東不愧它專業刑警的敏銳和幹練，“怎麼了？小00，你看到什麼不對了嗎？”

江凌皺着眉毛點了點頭，“我剛才在窗戶邊看見了一個人影，但是一眨眼就不見了。”

突然遇到不尋常事件，江凌忘記了偽裝自己，抬頭看着二樓窗戶思索，她從不會懷疑自己的直覺。她雖然現在殼子弱小，打算扮豬吃老虎，但也不是真的成為豬頭了好嗎。

事實證明劍修的直覺是比她左思右想後半天做出的決定還靠譜，剛才她又看到了小男孩的轉眼而逝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看不到，但異類總是不被大眾接受的，江凌也安靜下來，不再說話了。

看着突然沉默的江凌，看她蹙着眉毛好像在思考，再聽她剛才說話比在警察局裏面的時候流利許多，他擰眉思索片刻，也沒想出所以然。

不過陳少東又想到她畢竟才三歲，還是被別人綁架的受害者，不是他的犯人，也就放棄了追根究底的想法，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論年齡大小。

兩人做完交接，陳少東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左右，院裏沒什麼事了，他掏出一千塊錢遞給林院長，“林院長，最近幾天就麻煩你照顧江凌了，我們這邊太忙抽不出空來，等在基因庫找到江凌家人，我們就來接她。”

“陳隊長放心，我這一輩子別的不敢說，照顧小孩子最在行了。我們院裏最近接到一筆捐款，資金不缺，這些錢我不要。”林院長擺擺手，推辭不受，還把陳少東往辦公室外推。

陳少東一屆年輕人只在過年的時候見過他媽和他姨之間推拉，第一次經歷這種場景，整個人懵逼了。

正瞅到旁邊江凌偷笑的小臉，他腦子一抽，直接把錢通過窗戶里扔到了辦公桌上，撒腿就要跑，“林院長，你就算這是我的社會捐款吧，你看孩子瘦的，多買點營養品吧。”

林院長哭笑不得，連道三聲好，讓他先停一下，“陳隊長，我還想問一下，我兒子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