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可知道我是誰
李老站起身來,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展鵬翼老跟我說你多麼多麼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嗎?”
“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江凌早就察覺到他不對勁了,只是到了現在還不願承認。
“太令人失望了,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看出來我根本就不是你師父嗎?”
剛才還紅光滿面,笑容慈愛的李老說完這句話,瞬間消失在原地,江凌警惕的一回頭,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出現在她眼前。
江凌瞳孔緊縮,甚至想揉揉眼睛,眼前的怪物眼睛長在頭頂上,頭髮光禿禿的,個子一米左右,渾身長滿白毛,像傳說中的殭屍一樣。
她立即抬手格擋,正好擋住白毛殭屍的一爪子攻擊,江凌的胳膊上瞬間出現幾道抓痕,對面的怪物舔了舔指甲縫裏的肉絲,一臉陶醉,“還是修士的血肉好吃啊,真香,不愧是異世之人啊。”
“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傻孩子,我既然吃了你師父的血肉,當然包括他的記憶,說實話,我現在也算是你的師父啊,你還不知道吧,你師父暗地裏嫉妒着你呢。”
“你胡說。”江凌才不會信他的胡言亂語,師父在她還在江新的身體裏時就認識了,要不是師父,她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找到自己在這個社會謀生的方式。
就算她後來以真身回歸,師父還是很快接納了她,並給了她身份,讓她在玄門有了立身之地。
“我有沒有胡說,你真的沒有一點兒察覺嗎,長生不老,修仙之道,哪一個不是進入玄門的修士的最高夢想,你兩者都佔了,而李老卻快老死了,你說他能不嫉妒你嗎?”
“只有你慾壑難填,才會這樣想我師父。”
“你錯了,我是吃了你師父最深處的記憶才獲知他的想法,要不然我污衊他幹嘛呢?”
“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呢,師父至死也沒有害過我,這裏有句老話說得好,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師父只要沒做過,我就認他是我的師父。”
那怪物突然拍手,走進涼亭,“說得好,我果然沒看錯人。”
江凌瞬間退到涼亭之外,“你什麼意思?”
“唉!”那人長嘆一聲,順勢坐到桌邊,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你可知道我是誰?”
江凌搖搖頭,“我不知道。”
“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走行如風,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她低聲吟誦着上古傳說。
“這句話說得就是我。”
江凌不敢置信,“你是旱魃?”
“沒錯,就是我。”旱魃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凌,“上古時期,黃帝與蚩尤激戰於涿鹿之野。”
“蚩尤請來風伯雨師助陣,興起狂風暴雨,將黃帝軍隊搞得七零八落,危急關頭,黃帝派我出戰。”
她撫摸着自己身上,一股厭惡之情油然而生,“你知道嗎?我當時還是天女,喜歡穿一身青色的衣裙,還有着天人之姿,長生不老。”
“我當時身負神力,霎時驅散風雨,幫助黃帝殺掉了蚩尤,逆轉了局勢。”
“可恨我喪失了神力,無力再回到天上,因我是掌管幹旱的女神,人間所到之處,滴水不落,被黃帝放逐到赤水河畔,為了人類的家園,我是認了的。”
“但是,人類辜負了我,他們否定我的神性,質疑我女子的身份,把我變成了邪惡的怪物然後再驅逐,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我,他們忘了是我保護了他們的家園。”
“我已經把自己放逐到沙漠了,他們還不放過我,以至於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你說,這樣的人類,值得我們保護嗎?”
她越說越激動,“你也是異世之人,他們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的身份如果暴露,他們是不會接納你的,和我一起顛覆這個世界,創造新的人類吧。”
“他們不值得你拚命保護。”
江凌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卻不打算按她說得做,她自從來到這裏,遇到的還是好人多。
這個世界上有壞人有好人,但是生命卻只有一條,他們都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她沒有剝奪他們生命的權利。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還有她的愛人,她的愛人拚命的保護着這個國家的子民,原諒她的自私,上古傳說已不可考,她還是選擇珍惜當下。
“我不會和你合作的,你殺了我師父,我會替他報仇的,我們是仇人。”
“報仇,就憑你?”旱魃冷笑一聲,轉身又披上李老的外皮,“好徒兒,師父還活的好好的,你報什麼仇啊?”
“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胸悶氣短啊,你剛才喝了我的引蠱茶,現在身體裏已經有了我的蠱蟲,你若不聽我的話,你小心我會讓我的寶貝吃了你哦。”
“你會機關術,還會養蠱蟲?”
“這有什麼難的,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你要是繼續拜我為師,我也可以傳授與你,這世上就沒人敢不聽你的話了。”
“那你當初為什麼擄走江新的魂魄?”
“哦,你說的是那個小丫頭片子啊,想不到我和她還是有些緣分的,兜兜轉轉竟然做了我的徒弟。”
“那個姓唐的,想要煉製奪運蠱,正差一味三歲的九陰之體的靈魂,她正巧趕上了嗎,我就把我的木蠱人派出去助他一臂之力,沒想到遇到你這個異世之人。”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天道對我這麼苛刻,我想推翻它又有什麼錯呢?”
“那你的命是命,江新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既然覺得自己的命運糟糕,覺得自己可憐,為什麼又要幫助壞人剝奪另一個可憐人的命。”
“她不過螻蟻一般的人物,如何能與我比較,助我成事,她該高興才是。”
江凌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現在倒是能理解了,對黃帝和天道來說,你也不過是個三歲稚子罷了,根本不足為懼,甚至不值一提而已。”
她逼視着她,看她披着一身李老的皮上躥下跳,氣得要冒煙了,逼問道:“旱魃,你可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