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學霸驗證靈氣復蘇的方法
寧願笑嘻嘻的看着女孩。
突然,女孩把還有三分之一雪糕的勺子伸向他:“來,啊~”
經典的灑狗糧橋段,就這麼冷不防的出現了!
然而原本應該讓人心裏小鹿亂撞的場景,因為那個巨大的湯勺而變得十分的滑稽。
寧願沒忍住,笑場了。
蔡施也笑了,因為笑的時候手沒用上力,勺子整個被放低了,底部碰到了奶茶店桌子那很有格調的花格桌布。
寧願突然收攏笑容,一把抓住她的小臂,把手和勺子一起抬起,伸腦袋過去一口把勺子裏的雪糕都吃掉了。
“啊!”蔡施輕輕跺腳,“我還要吃的!我挖起來很麻煩啊!”
“你站起來啊!”
蔡施白了寧願一眼,嘟囔着“我可是淑女怎麼能站起來挖桌上的菜”,然後站了起來,挖了一勺子又坐下了。
寧願:“真香對吧?”
“雪糕怎麼會香呢?”蔡施裝作沒聽懂梗的樣子。
這一次她換了小口,看來剛剛那兩大口造成的腦殼痛給她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寧願指了指嘴唇,示意少女“你嘴邊沾滿了雪糕”。
女孩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一手拿着勺子,一手伸到背後從書包里掏紙巾。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淑女,結果吃到嘴邊都是雪糕,還不如我這個大男人吃得體面。”
“我嘴巴小!你一口都吞了,當然不會有雪糕蹭到嘴唇上了!”
說著女孩從掏出來的紙巾包里抽出一張,仔細的擦了擦嘴,然後撩起跑到前面來的髮絲,又吃了一小口雪糕。
寧願看着她,說:“那啥,有個事情要……”
“不行。”女孩嘴裏還有雪糕,但是依然堅定的說道。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
“反正肯定是要我在廣播站放什麼奇怪的歌唄!上次你強迫站長放什麼昭和維新歌,你是沒事,站長可是被團委書記老師叫去教育了好長時間呢。”
寧願得獎多,上了高三又一直年級第一,基本上在學校里只要不觸犯我國法律,他幹什麼都會被原諒。
而蔡施口中的“站長”是他的師弟,雖然也很優秀,但是還沒有優秀到能有免死金牌。
“那次是因為月考在剛好定在二月二十六號啊,二二六兵變今年可是算在考點裏的,我這不幫大家加深點印象嘛!不是這事,我找你是想……”
“不行。”蔡施笑眯眯的再次打斷寧願。
“你聽我說完啊!”
“蘇聯歌曲也不行!師兄啊,我高一和你搭檔一年,你每周三上學放學和午休時段都放蘇聯歌,我同班同學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喀秋莎你知道嗎?去年我過生日,班上同學給我驚喜,我一進門全班就在唱‘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漂着柔曼的輕紗’……”說著蔡施自己唱起來。
“喀秋莎站在……”
“別唱啊!”
“不是你先唱的嘛!”
蔡施趴在桌上,肩膀抖啊抖,看來是笑得不行了。
接着她還跺腳呢,看來是真的笑得不行了。
寧願看蔡施這個樣子,換了副認真的口氣:“這不也是很珍貴的青春回憶嘛。”
“才不是!我長大了回想高中生涯,一定會覺得這是人生最令人羞愧的污點!”蔡施這麼說著,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和她的話根本南轅北轍。
然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拿起一直反扣在桌上的手機,解除鎖屏操作一下,然後把屏幕展示給寧願看。
“多虧了師兄你,今年年初網易雲音樂給我統計的年度歌單,你看看這是花季少女應該有的歌單嗎?”
寧願一看,一水兒俄語歌名,他其實也不認得俄語,只是聽多了所以大致認得那幾首歌歌名的“造型”。
“聽得最多的居然是《歌唱動蕩的青春》啊,花季少女聽這個沒問題啊!當年花季少女們就是唱着這首歌,奔赴和彼得留拉匪幫廝殺的戰場的……”
然後寧願終於被踹了。
“別鬧!保爾柯察金和彼得留拉匪幫廝殺的時候,這歌的作者還沒出生!”蔡施嚴肅的說,說完綳不住自己先笑起來。
酒窩真好看。
“所以我是因為歷史細節搞錯了,才被踹的嗎?”
“對!”然後蔡施清了清嗓子,再次嚴肅的說,“這位同學,離高考還有不到五十天,不要放鬆學業啊。”
寧願剛想回應,旁邊桌的小情侶中的女生忽然向這邊搭話了:“請問,師兄難道是……高三九班的寧願師兄嗎?”
“我的照片這麼多次被貼在榮譽窗里,你居然不認得我,你這實驗中學的學……”
然後寧願又被踹了。
“就是他,”蔡施說,“怎麼樣,幻滅了吧。”
“不,就覺得師兄果然很有趣。那個,師姐,你難道是去年紅五月活動里演那個……”
“對,她就是那個靠着無以倫比的捧哏天賦從反動派手中逃出生天的進步女學生。”
蔡施趴在桌上,可能因為害羞,拚命的跺腳:“不要再提我的人生污點了!”
去年的紅五月文化節文藝匯演,寧願抱着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的想法,報了個小品節目,不過勇於搞事的他準備了兩套劇本,一套直接照搬的春晚小品,用來通過老師把關的綵排,另一套是寧願自己寫的本子,是一個以喜劇的形式表現那個年代進步女學生智斗反動軍官的小品。
順帶一提,寧願的角色就是反動軍官。
他演得非常開心。
之後嘛,因為寧願那時候還不是年級第一,於是被狠狠的教育了,連個重在參與獎都沒拿到——除了他們這個節目,所有節目都有獎拿,獎狀總數是按照節目總數來印的。
再後來那天來視察的省教育廳領導點名說寧願這個小品很棒,以當代學生的視角表現了對革命前輩的敬仰,體現了當代學生的主人翁精神巴拉巴拉的,於是學校又特別加印了一套紅五月活動的特等獎的獎狀,在周一升旗儀式上補給了寧願他們。
蔡施還趴在桌上嘀咕:“雖然最後拿了個獎狀,還有領導點名表揚,可是高考又不加分,完全沒有用嘛!”
隔壁桌的妹子說:“可我覺得師姐好像很樂在其中啊,而且我當時初三,也是看了那個,才想搏一搏本校的,因為我想和這麼有趣的師兄師姐們上一個學校。師兄師姐,我還想問一下,你們……是情侶嗎?”
今年應該才高一的女孩眼睛閃閃發亮的問。
蔡施馬上直起腰板,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誰要跟這傢伙做情侶啊!”
寧願選擇保持沉默,然後用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蔡施。
蔡施一瞬間就察覺到情況不對。
但是她馬上露出鄙夷的表情,用勺子敲着桌面說:“師兄你別這樣,流言傳出去怎麼辦?我還想在進入高三地獄之前談一次戀愛呢!你不要畢業了還陰魂不散好嗎!”
寧願繼續不說話,直勾勾的看着蔡施。
她臉上雖然沒什麼異常,但是短髮發梢掩蓋下的耳朵根已經紅透了。
——這傢伙,果然超級可愛啊。
旁邊桌的小男生,一把拉起八卦嗅覺全開的女生,很霸氣總裁的來了句:“走了!”
女生“哦”了一聲,乖乖的被小男朋友拉走了。
“師兄你……”蔡施說到一半停下,目光低垂看着桌面,“和師姐吵架了?”
她的椅子在響,應該是因為她的腿在抖吧。
寧願暗想:
——這殺傷力太大了。
——事到如今,拿她做實驗什麼的,還有拒絕什麼的,這種選項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只剩下真心和她相愛這一條了啊!
——可惡啊,我可是反派啊!
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歸類進反派角色的寧願的內心在吶喊。
——只能改邪歸正了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會狠心辜負這樣的師妹的惡人,一定會下阿鼻地獄的!
——既然靈氣復蘇了,地獄什麼的果然也是真的吧?
寧願下定了決心,準備認真的回應蔡施的心情。
突然,他發現,被蔡施放在桌上的那個大號湯勺的不鏽鋼把兒,已經擰成了麻花,還在繼續變得更加扭曲。
——卧槽!
——是我乾的嗎?
——不對!不是我!
寧願看着蔡施。
——難道說,她的椅子在響不是因為腿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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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規自然災害預防防治辦事處和非常規自然災害善後處理辦公室,這兩個機構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牌子隱藏起來,就這麼堂堂正正的掛在南方市培正路1399號大院的門口。
掩蓋靈氣復蘇的真相的工程動員了人類最出色的傳播學專家和大眾心理學專家,他們制定了26套方案,以顏色命名。
比如紅色方案是創造了一個叫做scp基金會的虛構組織,並且以此組織為題材開展全球參與的集體創作,這樣一來當有人揭秘各國的靈氣復蘇應對機構的時候,就可以通過運作迅速讓大眾以為這是和scp類似的創作行為。
這個方案還有多個變種方案,橙紅方案就是開啟了一檔叫《走進科學》的欄目,然後用模因操控的方式,傳播“走進科學”其實是為了掩蓋超自然事件的觀點,以此來達到掩蓋真正的超自然應對機關的目的。
所有26套方案以及相關的衍生方案都已經運轉了十年以上,所以,非常規自然災害預防防治辦事處的牌子才能堂而皇之的掛在路邊。
這麼多年了,沒有人去想這個機構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也可能是因為它的存在太過堂堂正正,反而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如果有路人誤入這個院子,他也會覺得這就是個普通的民政機關辦事處。
不管是拿着泡着枸杞的保溫杯的傳達室老頭,還是辦公樓里不斷進出的“居委會大媽”,都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個什麼特別厲害的機關。
進入到辦公樓裏面這種感覺會更明顯。
看起來明顯被負責採購的人吃了差價的廉價電腦、和無紙化辦公宗旨背道而馳的大量卷宗、寫着調休表的巨大白板、不知道都裝了什麼東西的落滿灰塵的大號文件櫃,還有就堆放在角落裏的雜物箱——裏面放滿了感覺是用來做居委門口宣傳欄的彩紙和其他材料。
今天的非常規自然災害預防防治辦事處也像往常一樣,表現得像個真正的喝茶看報機關。
辦公室的大媽一邊聊着昨晚的快樂大本營,一邊玩着年輕人中早就不流行的“收菜”遊戲,已經半禿的五十歲大叔端着茶水看着報,還有年輕的阿姨在織毛衣……
突然,辦公室門開了,一個年輕人探頭進來喊了句:
“來了,a級以上的反應!”
下一刻,所有人都嚴肅起來。
大媽變魔術一樣拿出了科技感十足的藍牙耳機套在腦袋上,敲了幾下甲板電腦上的畫面就變成了科幻電影裏那種超時髦的界面。
五十歲的大叔戴上了一直不離身的軍隊制式鴨舌帽,把小巧的耳機塞進耳朵。
年輕的阿姨把毛衣往桌子裏面一塞,拿出一個連着各種導線的頭盔戴上,往椅背上一靠,閉上眼睛,面前的電腦上出現了科幻十足的界面,顯示着“人機橋連接正常”。
只用來寫輪休表的巨大白板向上升起,露出下面顯示着南方市全圖的巨大屏幕。
同時,大辦公室後方的牆壁變成了透明,穿着中山裝的處長戴着耳麥,雙手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把位置顯示在屏幕上。”他的命令通過牆上的擴音器傳出,回蕩在大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