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子無情 （二更求藏）
第十章公子無情
武朝陽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能眼睜睜看着一百八十名小弟被黑龍水長戈帶着黑龍軍盡數屠戮，除了yù哭無淚，別無他法！
天城的長干街，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哀嚎聲不絕於耳！
武朝陽顫抖着，心臟一陣陣緊縮，即便是經歷過大大小小百餘場類似的爭鬥，卻從未敗得如此慘烈，從心底肆虐瘋長起來的恐懼怎麼也壓制不住，武朝陽近乎jīng神失常。
一柄寬背短刀在黑龍的手裏不時的變幻出刀花，讓武朝陽雙腿發軟，再也無法堅持下去，頹然跪下，垂頭喪氣：“我認栽！從今以後，龍虎堂就是黑龍堂的！”
“晚了，武朝陽，我不會殺你，公子既然讓你離開，你最好還是離開，別忘了幽魂對你說的話，明天上午過後，那個變態會追殺你全家，而且公子反覆交代，你必須最後一個死，要看着全家死絕才行！哈哈哈哈——”狂笑中，黑龍帶着全身浸透血水的小弟迅速撤離。
十六個小弟，黑龍就能滅掉龍虎堂一百八十人！
變態！武朝陽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但黑龍最後的兩句話讓他掙扎着站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到街口，上車急馳而去。
逃走，根本不可能，龍虎堂徹底完蛋，他武朝陽再厲害，也絕對不是幽魂的對手；再說明天中午過後，他攜家帶口的能跑多遠呢？
幽魂！武朝陽心裏哆嗦了一下，原本完全掌控了幽魂的，可就因為寧若水，幽魂成了他的死敵，也是他全家人的索命無常。
武朝陽自認不是幽魂對手，甚至沒想過能在幽魂手下活命！但他不愧是一幫之主，理智漸漸戰勝恐懼，在一番拚命掙扎的思索之後，武朝陽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掏出手機。話不多，前後也就幾分鐘，得到肯定的答覆，武朝陽鬆了口氣，只要能活着帶家人離開天城，他將永世不再進入天城半步！
與此同時，風雲會總舵，徐永光已經安排家人收拾好細軟，看着跟隨自己多年的手下和兄弟：“風雲會從此不復存在，各位好自為之！”
“老大，我跟你走！”
“我們也跟老大走！”
徐永光苦笑：“不必了，我只想帶着家人平平淡淡過下半生；你們跟着寧若水，絕對比跟着我要好得多。”
“不錯的選擇，也是聰明人的選擇。”幽魂睜開雙目，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公子說了，只讓徐永光帶家人離開，沒讓你們離開。想走，我不阻攔，只要踏出風雲會，就永無回頭之rì，死路一條！”
幾個小弟臉sè微變，徐永光只能苦笑搖頭，自己找來的三個幫手早已離開，而那些所謂的好朋友，到現在一個也沒出現，窮途末路，英雄遲暮，莫名的傷感才是最大的刺痛。
當然，也只有到此時，徐永光才意識到寧若水的可怕，那些朋友不敢來，當然不是不夠交情，而是不敢來！區區一個寧若水，其能量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光哥，何至於就這麼走了呢？”天城副市長何道生笑眯眯的走進來，懷裏抱着的正是徐永生的小兒子。何道生身後，武朝陽雙目無神地跟進來，甚至忘了和徐永光打招呼。
幽魂彷彿沒看到這個三十多歲的帥氣男人，微微閉上眼睛，依舊如同妖艷的觀音再世。
徐永光雙眼之中喜sè顯露出來，但只是一閃而已，疾步上前握着何道生的手：“兄弟，你怎麼來了？”
“光哥，少安毋躁。我已經讓若水來這裏了。”
“寧若水？兄弟，這對你——”
“呵呵，光哥，我只想你能夠安全離開天城。對不起，光哥。”何道生扶了一下眼睛，多少有些傷感，和徐永光關係不錯，卻沒想到這天城的道上梟雄，最後只能灰溜溜的離開，還不能保證離開后是否有危險。
徐永光很感激，握着何道生的手使勁搖晃了兩下，目光轉向武朝陽，沒有嘲諷，只有同情：“老武，在別人眼裏我們如rì中天，可嘆啊，誰能想到我們會落到今rì這個地步！呵呵，以前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吧！”自嘲的笑聲難以掩飾內心的沒落。
武朝陽默不作聲，頹廢地坐下，對於近在咫尺的幽魂視而不見，似乎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雙手插入頭髮之中，武朝陽一聲長嘆，只讓徐永光聽得揪心，惺惺相惜嗎？只是徐永光如此英雄，凄涼恐懼的意味卻油然而生。
身後是黑龍、白龍，寧若水進來的那一刻，徐永光和武朝陽都是嘴角抽動，這個看起來rǔ臭未乾的大男孩，誰又能想到是黑龍水長戈的老大呢？黑龍堂的真正主人！
“若水，呵呵，你總算給我這個做哥哥的面子，快請坐。”何道生笑着說，一邊迎上去。
幽魂站起來：“公子！”然後站到一側。
寧若水一臉嬉笑：“道生哥招呼，我怎麼敢不來？”
何道生苦笑，心說我可沒把握確定你能來，但還是接口道：“咱們兄弟，我也不虛套，找你來就一件事：讓他們走，以前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給哥哥一個面子，好嗎？”
徐永光和武朝陽都是一愣，原本以為何道生會表現得很強硬，卻沒想到對寧若水如此客氣，甚至是有種祈求的語氣！
為了他們，何道生祈祈求寧若水！堂堂天城副市長，對一個道上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如此態度，他們輸得不冤！只是這寧若水究竟什麼來頭，連何道生也要畢恭畢敬呢？
寧若水笑笑：“我早就說過，他們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離開天城，這輩子都不要讓遇見。這話依然有效。可笑的是，有人就是不肯服氣，非要跟我死拼不可，唉——折騰出這麼大的亂子，我總得找個替死鬼吧？”
何道生臉sè微變，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按理說寧若水完全能置身事外，但如今說出這番話，擺明了是不想放過武朝陽。
何道生笑得有點尷尬：“若水，你看這樣行不行，找個人進去頂下來——”
“寧若水，我武朝陽好歹也是個人物，所有的事情我一個人扛下來，但你必須保證我家人安全離開天城！”武朝陽怒道，“否則就是魚死網破，你也不會輕鬆！”
“哼哼，武朝陽，你也算條漢子，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我會被你嚇到嗎？頂不頂下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否則別說我不會放過你，就是jǐng方也不可能讓你離開天城！至於你的家人，才是我們談判的籌碼！現在，你拿什麼跟我魚死網破？！”
何道生瞪了武朝陽一下：“不知好歹！不是看在我們以往的交情，我可不會來這裏自找難看！若水能來，不是給你和光哥面子，而是給我面子！走吧！”一邊轉身看向寧若水，“兄弟，這個人情我記下了，只要能讓他們和家人安全離開天城，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哥哥我感激不盡！其他事情，我來解決，兄弟看行嗎？”
“道生哥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寧若水笑道。
武朝陽還要說什麼，徐永光略帶緊張的拽着武朝陽就走：“老武，走吧，就當是咱們感謝道生兄弟，可別讓咱們的兄弟為難！”
何道生點點頭，徐永生、武朝陽不再言語，也不失英雄氣概，大踏步跟着何道生走出去，去沒有看到寧若水嘴角邪魅的笑意。
黑龍掃了一眼在場的風雲會小弟：“記住了，以後這裏都是黑龍堂的！不想留下的立刻走人，只要留下，必須忠誠於黑龍堂，忠誠於公子，如有背叛，殺！”
成王敗寇，徐永光都得灰溜溜走人，這些小弟也不是笨蛋，以後要想繼續在這裏混下去，那就得承認黑龍堂，承認黑龍水長戈的老大——公子若水！想到這裏，在場的小弟不約而同緩緩跪下：“拜見公子！”
“都起來吧。”寧若水笑道，“誰是朱瀚海？”
一個威猛的年輕人走出來：“朱瀚海，拜見公子！”
“很好，曾經三個月內八次拿到地下黑拳第二名，因傷人致殘而進入監獄，兩年前才出來，成為風雲會最能打的戰將。本公子就是喜歡人才，這裏今後你做主，作為黑龍堂第三分堂堂主，管轄原風雲會和龍虎堂地盤，直屬我五行龍軍黑龍王水長戈統轄，所有收入百分之六十歸屬黑龍堂。”
朱瀚海躬身回答：“明白，瀚海從今以後，只服從公子！”話語微顫，激動顯而易見，又急忙向水長戈行禮。
揮揮手，寧若水讓朱瀚海帶着小弟們退下，才看向幽魂：“三天後，殺光武家所有人，不要留下痕迹，我不想何道生太難看。記住，要讓武朝陽看着家人一個個死掉，他才能死！”
幽魂淳羽佳頓時一愣，直勾勾的看着寧若水，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是，公子！”
寧若水冷哼一聲：“對我的決定，無需懷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是！謝謝公子！”幽魂再也不會猶豫，公子若水的狠辣，由此可見一斑，表面上放走武朝陽，而三rì之內，之前龍虎堂和黑龍堂的火拚也會消散於無形！三rì之後再去追殺武家，何道生就是知道了也只能懷疑，但誰又能保證武朝陽得罪的只是公子若水呢？
幽魂的脊背發冷，只是幽魂不知道此刻黑龍水長戈也是汗流浹背，武朝陽一家老少十幾口，都將喪命幽魂手裏，而幽魂卻回答得如此輕鬆！
殺人，老人，孩子，女人，一條條人命啊！
公子無情，幽魂又何嘗有情！
何道生坐進車內，打開車窗看着沒落的徐永光、武朝陽：“光哥，你不會有事，帶着家人快點離開吧，走得越遠越好；朝陽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別想着報復，你也許有三兩天時間逃命，逃得遠遠的，以後能否活命，我無法保證！”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好兄弟，這份恩情如果今世不能報答，來世一定報答！可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寧若水，他老爸一個市委副書記而已，真的就能無法無天，真的讓你也如此害怕？”武朝陽還是無法死心，不肯服氣。
徐永光苦笑道：“你也許還不知道，這位若水公子姓寧，出身誰家你還想不到？老武啊，你輸得不冤！”
武朝陽愕然，隨即臉sè異常難看：“寧家？！”
何道生一聲長嘆：“除了寧家，我還需要誰給面子？兩位好自為之吧！”何道生的車開走了，任何話也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何況徐永光和武朝陽很聰明。
可聰明的人往往會聰明過頭，所以聰明的人往往早死！
“老武啊，還是快點走吧，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徐永光長嘆，上車帶着全家老少消失在燈火闌珊的天城街頭。同樣的境遇，兩人再無恩怨可談，有的只是相互感慨同情。
帶着恐懼，武朝陽立刻上車而去，此刻他只希望能快點離開天城，他感謝何道生出面，也感謝徐永光的提醒，但他心裏沒底，能否在三天之內徹底脫離寧若水的視線，就看他和家人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