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鳳蒼棲比狐狸還狐狸
去皇宮的路上，雲卿月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又困了。
鳳蒼棲看她眼睛一眯一眯的，便知道她困得不行了，抱在懷裏讓她安心睡覺。
等雲卿月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皇宮。
她眼珠子悄悄流轉着，看看有沒有機會從鳳蒼棲身邊逃離，但她發現沒一點可能，鳳蒼棲抱着她一會兒都不離手。
龍吟宮，是皇上的寢宮，等鳳蒼棲抱着貓兒到的時候，鳳淵正在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雲卿月第一眼看見鳳淵的時候，便覺得他有些不正常，不管是臉色還是身體，都不正常。
鳳淵已經年過半百，但臉上的皺紋極少，兩鬢只有幾縷白髮，皮膚的狀態就像是二三十歲，一點兒都不像是過了半百的老人。
而他印堂發黑，眼底有青黛，臉色發白，說不出的不正常。
鳳淵旁邊站着一位男子，二三十歲的模樣，慘白的皮膚泛着透明，看起來和鳳淵一樣不正常，細長的眼眸泛着陰冷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這人是鳳臨的國師，姬殤。
傳言，這位國師有通天的本事，特別讓皇上信任。
雲卿月只覺得姬殤身上的氣息，說不出的詭異。
鳳蒼棲看到鳳淵那張五年來都沒有變化的臉，眼眸眯了一下，勾唇幽笑：「五年沒見皇上，真是越發年輕了。」
鳳淵掀開眸子，眼底閃過幽光：「這還是歸結於國師的功勞，能把朕的身子調理得這般好。」
「這是臣應該做的。」
姬殤微微傾身，寵辱不驚。
鳳蒼棲睨了姬殤一眼，眸色幽涼。
當年他還在帝京的時候，皇宮裏還沒有姬殤這個國師，這次從南燕回來，鳳淵身邊卻多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國師。
有意思呢。
從進殿開始，鳳蒼棲便沒給鳳淵行君臣之禮，直接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
鳳淵一切都看在眼裏，沉着臉色暗中握緊了掌心。
鳳蒼棲這個目中無人的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他轉眸看見鳳蒼棲懷裏抱着一隻貓兒，幾分嗤笑：「上次九皇弟尋找的貓兒就是這隻？一隻野貓兒還真成了九皇弟的寶貝了。」
還不惜用千萬兩黃金來尋這貓兒，荒唐！
鳳蒼棲順着貓兒柔軟的毛髮，語調微懶：「臣喜歡的東西，就是臣的寶貝，皇上應該管不着吧？」
言外之意，少管閑事！
被嗆一聲，鳳淵臉色沉了幾分。
不過話說回來，鳳蒼棲養貓兒是他的自由，鳳淵也確實管不着那麼多。
鳳淵似是無意問道：「聽說九皇弟從南燕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千璣閣的截殺，不知道九皇弟什麼時候招惹千璣閣的人了，還是說，背後另有他人指使？」
這番話，是試探。
鳳淵就是背後的買兇之人，他問這話的目的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鳳蒼棲知不知道他就是買兇之人。
雲卿月輕嗤，鳳淵也是個老狐狸。
鳳蒼棲勾起半邊唇，笑意高深莫測：「臣已經把那千璣閣閣主抓到了，皇上說臣會不知道那背後買兇之人是誰嗎？」
「千璣閣閣主已經被你抓到了？！」
鳳淵眼底一震，猛然從龍椅上站起身子。
鳳蒼棲挑眉，玩味似笑：「皇上激動什麼？」
「沒、沒什麼，朕只是好奇，這千璣閣閣主本事這麼大，怎會輕易地被九皇弟抓住。」
鳳淵坐回椅子上，額頭上冒出冷汗，回眸看了眼旁邊的姬殤，眼底閃過慌亂。
這副心虛的模樣，像極了不打自招。
姬殤依舊淡定，只是沉下眸色眯了下眼神，眼底閃過狐疑。
根本就沒聽消息說千漓被抓到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雲卿月覺得，鳳蒼棲比狐狸還狐狸。
他明知道鳳淵是買兇之人，卻故意耍他。
鳳淵也經不住敲打，鳳蒼棲的一句話就讓他露出馬腳來了，真是沒有一點兒一國之君的沉穩鎮定。
雲卿月無聊，想要出去透透氣，順便看看能不能趁此逃走，她便在鳳蒼棲懷裏不安分扭動。
鳳蒼棲垂下眼皮：「想去玩兒？」
好像她一有什麼心思，鳳蒼棲就能看透。
「喵兒~」貓兒軟綿綿叫了一聲。
鳳蒼棲把她放下來，眯着眼輕彈一下她的耳尖：「別想着逃跑。」
「......」
這男人，真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雲卿月出去的時候，漠痕也在後面跟着她，一方面是在保護她，一方面是怕她走丟。
姬殤看着那雪色的貓兒，眯着眸子，眸色幽深。
雲卿月甩開漠痕，找個花叢上了下廁所，然後漫無目的地在御花園亂逛。
今日暖陽高照，天色不錯，御花園的一座涼亭里，坐着一位端莊淑雅的美貌婦人，當今皇后蔣氏。
蔣氏並非是第一任皇后，在她之前還有一位皇後景氏，後來景氏病逝，蔣氏才成為新一任皇后，鳳亦軒是她的親生兒子。
對面，鳳亦軒給蔣皇后倒杯熱茶，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蔣皇后飲了一口茶，長嘆：「軒兒，你跟雲卿月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解除，要是再耽誤一些時日，你這婚事想要解除就麻煩了。」
這事兒拖得越久，到時候就非娶雲卿月不可了。
提及雲卿月，鳳亦軒厭惡地皺下眉頭，「母後放心，兒臣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也斷然不可能娶雲卿月那個廢物。」
廢物？
旁邊的假山上，一隻貓兒舔了下爪子，懶洋洋睨了一眼一臉高傲的鳳亦軒。
他不想娶，她更是不想嫁呢！
「當年先帝訂下這門婚事，本以為日後對你會有所幫助，但沒想到，雲牧城是個短命鬼，現在他那一房也沒落了，只剩下雲卿月一個孤女，日後娶了她對你能有什麼幫助。」
蔣皇后貌美的臉上甚是鄙夷，一點兒都看不上雲卿月，所以也着急鳳亦軒跟她退婚。
說起這門婚事，當年她可是比誰都願意，因為當年雲牧城是鳳臨戰功赫赫的將軍，將軍府又是簪纓貴族，若是她的兒子和雲家聯姻，日後在奪嫡之爭上必有不少幫助。
現在看到雲牧城死了，他這一房已經衰敗，蔣皇后便想着把雲卿月一腳踢開。
總不能讓那個廢物給她兒子拖了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