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掙扎求生
無形的殺機，瞬間籠罩江雲周身。
從內心的感情來說，江雲並不願意對眼前的芸娘狠下殺手。
他終歸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何況此時所面對的還是一個嬌嫩乖巧的美人。
芸娘此時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眼中的疑慮一閃而過，很快便又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主人，你剛才說的帝都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江雲聞言，抬頭看了芸娘一眼，眼見芸娘此時一臉的天真爛漫，心中不由暗暗一嘆。
這冥牙閣訓練人的手段果真是厲害，竟能將一個年不過二八的風華少女訓練的如此事故圓滑。
「唉！」
江雲忽然一聲輕嘆，已是將手中的筷子平放在了桌面，抬頭緊盯着芸娘道：
「你的上線是誰？」
芸娘聞言，微微一怔，小小的臉上瞬間湧起了無盡的委屈。:
「主人，您在說什麼？我···」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目光便已經觸碰到了江雲哪清冷的宛如碧潭般的雙眸。
江雲的目光並不兇狠，卻似蘊含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
芸娘並非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作為冥牙閣本部的一名奴僕，她已見過太多太多兇惡殘忍的目光。
可是此時此刻，她竟驚奇的發現，眼前這個傳聞來自於鄉間的郎中的目光，放眼整個冥牙閣上下，竟是沒有一人可以比擬。
哪怕是哪位冥牙閣內天一般的閣主，若單論目光之威嚴，比起此時的江雲，竟也略有不如。
芸娘口中的謊言，早已在見到江雲目光的剎那，便煙消雲散了個乾淨。
短暫的沉默后，芸娘朱唇輕啟，道：
「冥雀大人。」
這答案江雲雖然早已料到，可此時聽到芸娘親自承認，心中卻依舊忍不住升起一陣惡寒。
「冥雀為什麼要派你來監視我？」
芸娘聽到江雲的詢問，竟是忽然間抬起頭來，看着江雲道：
「因為她總覺得主人的身上似乎籠罩着一層迷霧，所以便想要奴婢幫她揭開這層迷霧。」
聽到醞釀的回答，江雲不由想到了之前兩次見到冥雀時，對方哪宛如鷹眼一般的雙眸。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已如實彙報給了冥雀？」
芸娘只能沉默，面對此時的江雲，她的內心已然生不起半分說謊的念頭。
江雲見狀，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短暫的沉默后，忽然又是一聲輕嘆。
「現在你大概已經知道了我並非一個真正的鄉野郎中了？」
芸娘只能默認，此時就算是一個瞎子，通過對氣息的感受，也該能夠感受到江雲的與眾不同。
這絕非一個籍籍無名的鄉野郎中能夠擁有的氣勢。
沉默了半響，芸娘終於開口說出了她這半天來的第一句話。
「所以主人打算怎麼處置我？」
江雲淡淡一笑，眼看着芸娘竟能在這個時候忽然平靜下來，心中也不由暗暗為對方的膽氣稱讚。
「你覺得呢？」
芸娘思索了片刻后，道：
「冥牙閣內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若想要一個人保守住自己的秘密，哪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永遠不能開口，既然冥牙閣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主人也一定明白，是嗎？」
江雲只能幹笑，無論是誰，當他心中的所想被人當面點破，這種感覺終歸不會好受。
「念在你我也算是略有情分的份上，我會讓你走的很安詳。」
說話間，江雲手腕一翻，一個精緻的瓷瓶便出現在了掌心。
「這裏有一顆藥丸，吃下它，死亡將不再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芸娘身子一顫，腳步輕移，來到江雲身前，從將於你的掌心出將瓷瓶接過。
江雲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非必要，他實在不願意對眼前的芸娘親自下手。
此時既然對方識趣，倒是解了他一個不小的麻煩。
眼見芸娘已經打開了瓷瓶，倒出了藥丸，江雲終是背過身去，緩緩閉起了雙眼。
芸娘的呼吸，明顯已經急促了幾分。
面對死亡，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坦然接受？
江雲的耳邊，芸娘的呼吸越發的急促，哪呼啦啦的響聲，宛如一個正在啟動的引擎。
江雲的心，忽然有些凌亂。
他很清楚，當這引擎聲急促到某一刻極限時，芸娘的生命便要隨着對方一道遁入天國。
「主人，你背過身去，是不忍看見奴婢的死狀嗎？」
芸娘的呼吸，也不知什麼時候，竟忽然又再次平靜了下來。
江雲聽到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芸娘，問道：
「所以你想要證明些什麼？」
芸娘輕咬了咬下唇，道：
「我只想告訴主人，雲奴已經死了，要是此時我也忽然間慘死在主人的手中，不論主人的偽裝如何的精妙，也絕對難以壓下冥牙閣高層的疑心。」
江雲聞言，眉頭又是一皺。
「所以呢？你想要我放過你？」
芸娘聽出了江雲言語之間的譏諷，卻也並不氣惱，反而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主人應該明白，冥牙閣這種地方，他們信奉的從來都只有自己，任何可能為自己帶來危險的隱患，他們絕不可能讓他留存。」
江雲只能沉默，因為他不能不承認，芸娘的分析很到位。
自己來到冥牙閣才短短半月不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若是身邊的兩個僕人接連暴斃，就算是旁人見到也該大起疑心，何況是冥牙閣里的這群天涯亡命徒？
芸娘說到這裏，竟又主動舉起了藥丸，送到了唇邊。
「如果主人非要奴婢現在就死，芸娘別無怨言，只請主人能夠思量清這其中的利弊才是。」
江雲的眉頭，早已擰成了麻花。
尤其是看到眼前的芸娘哪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只能在心底暗嘆這天下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只是芸娘的分析在前，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取走芸娘的性命的。
無奈之下，江雲只能苦笑一聲，看着芸娘道：
「你想要保命，我想要保密，這並不衝突，可關鍵在於你該怎麼才能讓我相信，保住你的命能夠確保我的秘密絕不會落入冥雀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