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明怒了
「好了,呂峰!」
林美此刻在一旁低聲道。
可這話不等說完,張珂已然將所有的怒火都傾注在了呂峰身上。
「林美,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和你帶來的這個人說。」
「張老,這!」
林美想要繼續解釋,可是張珂盛怒之下,並沒有給她半點解釋的時間乃至機會。
林美只能關上門,來到走廊上。
「慘了,慘了。」
來到走廊一側的一處窗戶附近。
望着外面星星點點夜色之中的燈火,林美的心突突跳個不停。
「這小子,太實在了,搞不好,得出事啊!」
林美握住窗戶邊上欄杆的手不知不覺居然汗津津的一片。
此刻,那間小屋子裏。
張珂看着面前這人,雖然不至於恨之入骨,但是分外的厭惡。
「你叫什麼名字?」
張珂有如審問一個犯人。
「我叫呂峰!」
「幹什麼的?」
「找人的。」
「這麼說,你沒有工作咯?」
「是的!」
張珂聞言,不禁呵呵一笑:「無業游民。膽子不小啊,騙吃騙喝,居然都騙到林小姐身邊了。」
呂峰可不是那等騙吃騙喝之輩。
雖然在山上多時。
但是眼下,稍稍察言觀色,呂峰便知道,現如今,自己說什麼,眼前這人都不會信。
「你要是真這麼想,那也沒辦法。」
張珂畢竟是一方巨富。
平素里,此人進進出出,就算是大呼小叫,前來辦事的人,也都是微微低垂着腦袋,畢恭畢敬的。
絲毫不敢有任何紕漏之處。
長期以來,尤其是人的年紀大了以後。
變得執拗,張珂都差不多形成了自己的習慣。
但是呂峰可不慣着。
張珂一剎那差點被呂峰這話給嗆出老血。
眼前這年輕人,他是越看越不順眼。
越是想要這小子好看。
「膽子不光大,口氣還不小。好,就沖你小子這話,我再問你一遍,那幅《海棠春睡圖》,明明就是再不能再真的真跡,你為什麼說是假的,你安的什麼心?」
張珂此刻眼中,眼前這小子,就是故意攪局,故意來氣自己的。
畢竟,雖說表面上看去。
整個東南市的商界,一派祥和。
大家見了面,也都是和和氣氣的。
儼然精英人士的做派。
可是只要做生意,就難逃「利益」二字。
一旦和這東西產生了聯繫。
人與人的關係,就註定不會簡單而和諧。
張珂這個位置,東南市,覬覦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張珂眼裏,呂峰正是這幫人故意派來的其中一人。
呂峰看一眼一臉怒火的張珂。
他的神色依舊不變。
還是那句話。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別想着變成真!」
「好,說吧,誰派你來的,你想要什麼?」
張珂不想繼續糾纏下去。直接開門見山擺開條件。
這幫搗亂的人,張珂見的不少了。
這幫人之所以如此,也無非和上面那兩個字扯上了聯繫。
而解決這一問題根本辦法,還是在那兩個字上。
利益到位了,各種肉眼可見的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說吧!」
張珂看一下呂峰。
眼神之中,滿是一個巨富對於農民的蔑視。
呂峰並未有過多在意。
別人對他的看法,向來不重要。
山上這些年,呂峰倒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一切皆由自己的本心。
「沒人派我來,我自己來的。至於你說的條件,我希望你最好不要以貌取人!」
這話無疑火山焦油。
張珂本以為自己這話能夠讓眼前這小子折服。
豈料,這小子居然變本加厲了。
「呵呵!」
張珂乾癟一笑:「小子,你跟我鬥氣呢,是吧,好,我現在就叫人來給我鑒定,要不是你小子說的那樣,等着,我有權告你小子。敢在我這裏胡鬧!」
一個小崽子,他要整得服服帖帖的。
說話間,張珂立馬打了一通電話。
片刻,一個張珂看上去年紀差不多大的老頭推門進來。
「張總,那副畫,我已經鑒定過了。」
老頭來到張珂面前,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
「是貨真價實吧!」
老頭聞言,一剎那頓住了。
良久,此人這才緩緩抬起頭。
「實話說吧。」
這話不等說完,呂峰道:「那副畫畫工的確精湛,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瑕疵。那行筆運筆,一看就是此道之中的行家裏手,不過,在轉峰的時候,出現了幾處小失誤。譬如海棠花花萼附近,背景後面的樹藤,還有人物裙擺。」
「臭小子,誰問你了。」
張珂再度看向老頭。
等待此人的回復。
自己兒子可是花了大價錢,五千萬,可是從他的賬戶裏面走出去的。
張珂等待着自己兒子一片孝心將眼前這個叫呂峰之人心服口服的一刻。
呂峰這得意洋洋,並未刻意,但是看上去便令他不爽的模樣,張珂可不想繼續看下去。qs
四周,一片死寂。
老頭而今看向呂峰的目光之中閃爍着說不出的驚詫。
不過很快,這目光收回。
嘴巴裏面,不住的低聲喃喃。
顯然是在醞釀,接下來的話究竟應該怎麼表達。
「我這裏,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其實,這位先生說的很對!」
老頭抬起頭。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小子究竟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但是自己發現的幾個紕漏全都被囊括在了其中。
甚至背景這等極為細緻的地方,他自己都沒看出,卻被這小子看了一個分明。
「什麼?你說什麼?」
張珂一口氣有些吸不上來。
「張總,您慢點!」
老頭眼見着張珂身子當空晃悠了幾下,連忙上前,一把攙扶住張珂,將張珂攙扶道一旁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我沒事,」張珂一把推開此人,頂着微微泛白的嘴唇道:「你剛才說的,能再說一遍么?」
老頭道:「這先生說得不錯。」
張珂一剎那渾身上下,彷彿被一樣無形的針管迅速抽空了周身的力道。
「這,這麼說,我兒子被騙了?或者說,其實是。」
張珂瞪大眼,一剎那,他甚至都不敢繼續細想下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老頭感知到張珂即將爆發的情緒。
「張總,這麼晚了,我先走了。」
說完,轉頭離去。
呂峰倒是沒有任何去刻意證明的意思。
從頭到尾,都是張珂在一手的張羅。
「要是沒事,我也走了。」
呂峰正要出去。
張珂這時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