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你臉了？
蕭文忠見拗不過蕭衍，乾脆說：“我們去你張姨家吃吧，她愛人去世之後就開了一家湘菜館，味道也還不錯。”
蕭衍說：“都行，反正都是吃，照顧熟人更好，關鍵是只要您吃得開心就成。”
走進湘菜館，裏面很冷清，一個中年女人笑盈盈的迎上來，蕭衍認出來她正是張姨。
張姨跟蕭文忠是同鄉，都是來自湘鄂邊區，而且還是同姓，都姓蕭，五百年前是一家。她早年跟着丈夫來魔都打拚，總算混了個溫飽，可沒成想剛要過上好日子了，丈夫卻因為車禍死了。她就拿着保險賠償款開了一家湘菜館，供着還在上大學的女兒在魔都艱難的活着。
張姨認出了蕭衍，打趣說：“難怪老蕭都來下館子了，原來是兒子回來了，想吃啥，隨便點，保證讓你們吃到最正宗的湘菜。”
這種久違的親切讓蕭衍很感動，只有這些老鄉親才會正眼看自己，不像林家的那些人，沒一個真正尊重他的，就連林家的保姆都看不起他。蕭衍笑着說：“把您最拿手的菜炒幾個，反正您的手藝我是吃過的，味道正宗，想起來就流口水。”仟韆仦哾
張姨滿臉堆笑，“蕭衍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得嘞，馬上就來。”
蕭文忠卻說：“就隨便炒兩個小菜就行了，不用太多，吃不……”
“爸爸，今天的目的就是吃好，不要擔心錢的事。張姨，就按我說的辦。”
“瞧瞧，還得是蕭衍懂生活的真諦，你說說你，也不捨得吃也不舍的穿，到了百年歸壽的時候，還不是啥也帶不走，幹什麼不吃好喝好，逍遙快活。”
看得出來，張姨對蕭文忠也是很照顧的，茶水、小菜提前端了上來，還說“自己做的腌菜，隨吃隨添”，讓蕭衍心裏也不禁一陣感動。
只是店裏都沒客人，這個味道恐怕……
蕭衍發現自己想錯了，湘菜端上來，湯色紅亮，辣椒香辣，確實是正宗的湘菜。蕭衍看着那一碗正宗的毛氏紅燒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這是他從小的記憶，雖然現在吃會覺得很油，但是記憶深處的美好還是讓蕭衍無法拒絕它。剛吃了一口，蕭衍就捨不得放下筷子了。
但是吃着吃着，蕭衍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從他們吃飯起，飯店裏就陸陸續續的有客人進來，他們都是單獨坐一張桌子，要了一壺熱茶拿着菜單翻來覆去的看，就是不點菜。飯店的服務員也沒有過去招呼，都擠在櫃枱看着這邊。
蕭衍已經看出了問題了，客人中有好幾個人一看就不像是正經人，有幾個人脖子上都能看到紋身。他借了上廁所的由頭走進了后廚。
“張姨，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蕭衍一進去直接就問張姨。
張姨說：“你別管，跟你爸爸吃完就走。”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說，我也能幫忙出出主意。你這畢竟要開門做生意的，總這麼著也不行，你要是撐不下去了，穗子妹妹怎麼辦？”
張姨的女兒蕭穗子正在魔都念大三，在魔都這個地方，什麼都好，就是消費太高，蕭穗子還算是節儉的，可是每個月日常開銷少說也得三千多，而且到了下半年大四了，又得準備實習了，實習又沒有工資，離開了校園，開銷只會更大。
張姨嘆了一口氣，說：“你不知道吧，我這裏生意以前是很好的，尤其是這個點兒，很多客人都要排隊。”
“一切都要從兩個月前說起。那一天有兩個社會青年過來，說一個叫豹哥的人看中了我的店子，讓我換個地方開店，這個位置讓給他開酒吧。我跟房東簽了十年的合同，房租加裝修費總共投了幾十萬，現在才剛剛開始掙錢，而他只給我三萬塊的轉讓費。我拿着三萬塊怎麼可能開得起店啊。我當然就不同意。從那天起，這些人就天天來這裏，一坐就是一整天，時間長了，熟客也不敢來了。也只有你爸爸，啥也不知道。你們吃完就趕緊走吧。”
“報警了沒？”在法治社會，蕭衍的思路還是首先找警察，雖然他聽見“豹哥”兩個字就恨的牙痒痒。
“報警了，沒用。警察來過了，他們又沒有威脅，也沒有打砸，警察沒有理由抓他們。唉，再等等吧，興許哪一天我撐不下去了，也就接受了。只可惜啊，我這店子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口碑啊。”張姨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蕭文忠很久沒有吃好的了，哪怕這家常味的湘菜，他也很長時間沒吃了。好容易等到蕭衍孝順一次，他吃得很投入，絲毫沒有察覺到座位上坐了一個陌生人。
“老頭兒，吃完了就趕緊滾蛋，勞資要坐這裏。”一個滿臉橫肉的黑臉大漢坐在旁邊鄙夷的看着瘦弱的蕭文忠。
蕭文忠這才抬起頭來，他認出了這個人正是豹哥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的黑金剛。
他趕緊抹了抹嘴巴站了起來，叫上蕭衍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角落裏響起，“咦，這不是貧民窟的蕭老頭嗎？怎麼？吃得起湘菜了，什麼時候把我們老大的錢給結了啊。”
蕭文忠囁嚅幾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姨掀開門帘說：“他是我哥，我請他吃的。”
“哥？情哥哥吧，你們兩個老不要臉的……”青年話剛說了一半，面前突然站了一個人，正是氣急的蕭衍。
“給你三秒鐘的時間，馬上跪下來向張姨和我爸爸道歉，懇求他們原諒，不然你這張臭嘴以後就只能喝稀飯了。”
青年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是什麼東西，讓我道歉？知不知道我是豹哥……”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青年的臉上，力量很大，直接讓他摔倒在了椅子上，“三秒鐘時間到。”
“tmd，你敢打我！黑哥，這小子當面打人！還有這蕭老頭就是欠債不還的老賴。”
黑哥好似鐵塔一樣的身體站了起來，“原來你就是早上毆打小軍他們的人，蕭老頭，你仗着自己兒子回來了就敢頂撞豹哥了，膽子不小啊，還敢來這裏大搖大擺的吃飯，黃臉這次是撲空了。不過也正好，合該我在豹哥面前露臉了。今天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走。”
蕭衍將瑟瑟發抖的蕭文忠護在身後，直視着黑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腿長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想跑就跑，沒有任何人能限制我，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一手牽着蕭文忠朝外面走。
黑哥臉上很不好看，他可是豹哥的四大金剛之一，早年他在煤都挖過煤，也跟着老闆搶過煤礦，還打死過人。他是豹哥手底下最硬的人，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子讓他在小弟面前丟臉。
“md，給你臉了是不？給勞資留下！”黑哥伸出蒲扇大手抓向蕭衍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