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疼戰勝了憤怒
傅陽第二天就醒了過來,躺在床上感覺渾身無勁,回想起暈過去時的一幕。
他從公司回來,傭人就來報話說:少夫人給少爺煲了一盅人蔘雞湯。
直到那盅雞湯送上餐桌,他才有了一絲訝異之色,同時又有隱隱的愉悅和不安。
落落每次做些異常的事時,都沒有好的結果,唯一不同的是上次那頓飯菜。
白夜站在一旁,一直勸阻着。
攪了攪湯汁,白夜勸阻;舀起一勺,白夜再次勸阻;他臨送到嘴邊,白夜還是在勸阻。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白夜,說:“再廢話你就回去吧。”
白夜總是到了晚上十點才會離開別墅,第二天又會一大早過來接傅陽過去公司。
作為傅陽公司的特助,以及傅家別墅的總管,白夜是承擔了很多,卻從不會喊累。
依他沉悶不語的性格,自然也是什麼都不會說,無論是喜還是悲。
傅陽想起來了,就是喝了一口湯,他忽覺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傅陽,你醒了?”推門進來的葉辰有點不敢相信,那毒性是不大,卻也不小啊,他本以為會有個幾天才能蘇醒過來的。
這小子,免疫力果然夠強,體魄也是怪好的,怪不得從小很少生病。
但照他們從小練武的習慣,想生病也是挺難的。
“我昏過去是什麼時候的事?”傅陽開口問,倒沒有兩人意料之中的微弱話語。
也是在情理之中,三人之中,屬傅陽的各項標準最好,不管是武術的攻擊度方面,還是動作的靈活度方面,他身體的機能也是最好的,恢復力更不用說。
“主子,是昨日。”
“她呢?”
傅陽的話語仍不減清冷,問的第一個卻是那個女人,葉辰還以為會問他們關於這事的調查。
可他何其聰明啊,知道他們會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洛落身上,才會開口便問她的消息。
“又是那個女人!傅陽,你是要她不要命了是吧,你可知,你中毒了!”葉辰憤憤不平地吼道。
“她就是我的命。”傅陽不急不慢地坐了起來,緩緩道:“葉辰,你若真當我是兄弟,就該喊她一聲嫂子。”
“瘋了,瘋了,她到底給你灌什麼迷藥了。”葉辰氣得手都不知該指哪裏了,在原地氣憤地走了幾圈,轉而對白夜說:“白夜,他沒救了。”
“主子,毒是下在那盅雞湯的。”白夜彙報道,他太了解主子了,只想着自己以後要多加小心便是了。
至於那個女人,多加提防就可以了,若想讓主子放棄她,那可真是比上天摘星還難。
“我知道,她在哪?”既是第二日了,想必她一定回來了。
白夜和葉辰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先開口,傅陽不耐了:“白夜。”
“在……地下室。”
倏忽間,房間裏空氣溫度驟降,傅陽眼中含着堪比北極冰雪的寒冷,直直地射向了兩人。
傅陽勃然變色,沒說什麼話,卻很快起了身,從他們身邊刷地經過,帶起了一陣涼風。
從前他再怎麼怒火中燒,他也只是關她禁閉,把她關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可白夜和葉辰竟然將落落關在了那黑不見日、宛若寒洞的地下室,她那般的弱身子,如何受得住。
“傅陽!你別忘了,她愛的人是蘇烈!”葉辰在後頭喊道。
傅陽只微微一頓了身形,便又大步走去。
兩人都意識到,傅陽有多憤怒。
但內心都很鎮定,從容地跟了過去。
暗暗的地下室里,辨不清裏面的情況,傅陽卻能一下子找到了她。
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兒,就這樣地躺在污穢生涼的地磚上,像只受傷的小獸。
原本的憤怒和怨憤在看到洛落可憐慘兮的樣子頃刻間便消失了,他的心疼戰勝了他對她的怒和怨。
他一個跨步上前,半蹲着將拿來的紫色斗篷蓋在她的身上,隨即抱起了洛落。
甫一低頭,傅陽就聽見她的囈語:“阿陽……阿陽……”
葉辰和白夜正走到地下室的門口,就碰上正要出來的傅陽,還有他懷裏抱着的洛落。
傅陽停住了腳步,看着他們:“今日之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不追究。但,她是我的底線。”也是他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人。
看着傅陽遠去的背影,葉辰氣急敗壞極了:“古人說紅顏禍水,果真是箴言,看看傅陽,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都抵不上那個女人。”
“主子他很重情。”白夜說的是一語雙關,傅陽重的情,不只是只有對那個女人的情。
白夜又道:“走吧,且去看看。”
意識混沌之時,彷彿有一隻手在為她驅散黑暗和炙熱,洛落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傅陽坐在床邊,他皺着眉,眼底的心疼落在她的心尖。
她有一瞬以為是在做夢,可看見周圍的景象都不是地下室的景象時,她瞬間紅了眼。
“阿陽……”她掙扎地起了身,不知為何沒多少力氣,跌到了忙伸手過來接的傅陽的身上。
“阿陽……你還好嗎?不是我……那個毒不是我下的。”見到他如此有氣色地出現在她面前,她喜極而泣,說的話都帶了一絲委屈感。
她重複地道:“真的……真的不是我。”
傅陽只是用那寬大的手掌撫着她的頭,微深的眸色閃過一絲不解,他還以為落落又會同以往一樣,眼帶着憎惡的神色,說:是我乾的。
若是她真認了,他便也認了,不再追究這件事。
可她既然不認,便再去查查看就是了。
“好,我知道了。”
低沉的嗓音自她的頭頂傳來,她聞着他身上的藥水味,忽覺腦袋有一絲的眩暈感。
“你臉色怎麼那麼紅?”傅陽推開她,望着她的臉問道。
洛落笑道:“可能是睡地上的時候壓紅臉了。”儘管隱隱約約感覺到不適。
傅陽認真地瞧了她幾眼,把她按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要去哪?”洛落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問。
“你說不是你,那我便去查,若真是你,後果……”他話並不說完,只是瞥了她一眼。
“我也去。”洛落再度起身,“我要自證清白。”
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可苦在沒有證據,她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便只能直接指認,剩下的也就只能看那人的嘴夠不夠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