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金剛怒目
白鶴城，西區，周府，後院。
嚴晨悄無聲息翻牆而入，落地之時，腳步一個踉蹌，差點癱倒，強忍住渾身劇痛，撐着站了起來，見有家僕走過，強提一口氣，躲入後院一座雜物房內。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如此蒼白，不是因為氣血虧損。
而是因為，身體中，無時無刻，都有一股劇痛傳來。
彷彿有一把刀子，在身體血管經脈器臟內，不斷穿梭，一層層的往下刮，此等劇痛，已接近酷刑之一的凌遲。
“麻煩了。”
“剛才雙拳對轟時，那股沖入自己身體中的，應該便是鍛骨境的真氣了。”
“真氣入體，要怎麼辦？”
額頭上，汗珠細密，不斷滲出，臉色蒼白的嚴晨，臉色焦急。
這股劇痛，一重高過一重，永無止境，不把他磨死不罷休。
他也無法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便會痛暈過去。
對於真氣，嚴晨還是今天才從陳奕口中得知，真氣是運行於經脈中，由氣血中的‘氣’蛻變而成。
第一縷真氣，是在人體內第一滴精血凝聚而成后，才出現的。
精血和真氣誕生后，便標誌着踏入鍛骨境。
在這之後，便需要修鍊內功心法，才能壯大真氣，再利用真氣，錘鍊全身骨骼，最終達到鍛骨的目的。
可當下的他，僅僅是氣血境，體內別說真氣，就連氣血，都遠遠未到凝聚精血的程度。
其實。
如果是鍛骨境互相廝殺，一般都不會將真氣轟入對方體內，畢竟對方也有真氣，可驅逐自己的真氣，這麼做徒勞無功。
但如果是鍛骨對真氣，那就是降維打擊了。
對於氣血境來說，真氣入體，除非有先天強者出手，以先天之氣，渡入體內，磨滅入侵真氣，否則，必死無疑。
就算是其他鍛骨，乃至煉臟境、凝罡境的真氣、罡氣，都無法驅逐。
所以合歡宗的浮諾，才會斷定嚴晨必死無疑。
突然。
焦急的嚴晨，想到什麼，他掀開衣袍，只見一條只有三公分左右的猩紅印記，烙印在手臂上，這個印記的形狀，看起來，如同比較細長的橄欖，中間粗，兩側呈尖狀。
妖邪印記。
這道印記，還是在他五階時，隨着青山幫前往白鶴城，路上在小鎮客棧，遇到了一群狐妖圍殺，將巨大妖狐殺死後，出現在他手臂上的。
在那之後，他恰好隨周家周靈，上白馬寺求取護身符，被白馬寺方丈，一語道破真相，才知曉這詭異猩紅印記，乃是妖邪印記。
砸下厚重的香火情后，在一番曲折的溝通下，他成了白馬寺的俗家弟子，得到《金剛經》，壓制了這道印記。
記得當時方丈靜海大師，說這妖邪印記，除了先天境的先天之氣可以消滅之外，是無法靠外來的真氣驅逐，只有當自己修鍊到鍛骨境，體內誕生真氣，才能徹底消滅它。
其實。
但是礙於嚴晨的境界低，不好說太多，靜海大師並未解釋，所謂真氣中的‘真’，便是‘本我’，真氣，也即本我之氣。
對於外來入侵的‘真氣’，通通屬於異種能量。
而妖邪印記，是妖邪將自己的精血，留在後代身上，助其修行。
妖邪不像人類，人類有氣血，有氣，也有血，而妖邪，只有血，只修精血，並無真氣。
所以，某種意義上，妖邪印記，和外來的入侵真氣，
都屬於‘氣血’這一範疇。
此刻。
在生死之前，腦海中靈光乍現，掀開衣袖，看到妖邪印記的瞬間，便猛地生出一道念頭。
《金剛經》能壓制壓制妖邪印記，那它是否也可壓制入侵的真氣？
幾乎是這個念頭蹦出來的同時。
嚴晨已是深吸一口氣，思緒清零，無聲運轉《金剛經》，
這會兒還問管不管用？
直接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如果無效，再想其他辦法便是。
同一時刻。
一股溫和的佛家真意，從其身體中蘇醒，聚集，涌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嚴晨睜開眼，眼中喜色一閃。
“有用。”
“但是並不能完全鎮壓身體中這股真氣。”
剛才，這股溫和氣息一浮現，嚴晨便覺得身體內，那暴動的真氣，被壓得平息了一絲，隨着經文的運轉，體內真氣平和了些，凌遲般的劇痛，也稍微緩和。
但並不能完全驅逐真氣。
如今，只能是治標不治本。
“還不夠。”
嚴晨將視線落在系統面板上其中一行：
未知：金剛經（入門）
在他晉陞七階，乃至八階后，都並未嘗試着投入代練點，提升這門白馬寺的未知功法。
因為在這之前，並無這種必要，這是一門為了壓制妖邪印記，專修的佛家功法。
除了壓制妖邪印記，嚴晨看不到他的戰鬥力體現，所以保持了原狀。
但是，現在他面臨絕境，可能只有這門功法，可以救他了。
念頭微動時，只見代練點急速下降。
意識一晃，已是換了視線。
依舊是那間光線暗淡的大殿，還是那一尊面容清瘦的老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嚴晨的錯覺，這位兩鬢髮白的老人，比上一次見到時，從容貌上，要蒼老一些。
這一次老人並未站在經壁前，而是雙眸微閉，雙膝盤坐蒲團之上。
有一股神秘的氣運，瀰漫大殿，這股氣韻，比之上一次，代練金剛經時，更加厚重，更加深沉。
氣韻浮沉，深處其中，有無數‘道’和‘理’湧上心頭。
某一時刻。
嚴晨覺得自己彷彿懂了，又好似未懂。
卻見盤坐閉目的老人，猛地睜開眼。
一股極致肅殺之意，撲面而來。
恍惚間，老人身後，轟然升起法相，一尊丈六金剛，手持金剛杵，面帶憤怒，威嚴震蕩，風雲變色。
此乃怒目金剛法相。
下一刻。
嚴晨視線微抬，和這尊怒目金剛對視上。
轟隆！！
雜物房內，嚴晨猛地睜開眼，眼中，怒目金剛法相尚存。
而眼前，那系統面板上，已在閃爍后，穩定了下來。
【代練系統】
【嚴晨】
【境界：氣血八階（9/100）】
【功法：
基礎武技：崩山拳（圓滿）、虎嘯掌（圓滿）
九品武技：裂山拳（圓滿）、梅花刀法（圓滿）、萬影身法（入微）
未知：金剛經·金剛怒目篇（入門）
未知：風雷刀法（未入門）】
【代練點：839點】
【當前代練人物：張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