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沙棠

第二十七章 沙棠

最後的爭論結果,龔梓不知道。

因為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等起夜的離火叫醒他,電腦那端早已黑屏。

新一天的黎明。

三人早早圍坐在餐桌邊,邊吃早餐邊討論該拿那些枯手怎麼辦?

他們仨待一起久了之後便互相傳染上一個毛病。

他們自己可以因為謹慎小心而主動避讓危險,可如果‘危險’自己不長眼主動招惹上了他們,那他們就一定會把這‘危險’給治的徹底服服帖帖。

“我覺得高壓射槍管用是管用,卻只能打擊一個點,不能打擊一個面,而那些枯手給我的感覺,竟像是懂得些戰略戰術,還知道柿子專揀軟的捏。”

軟柿子離火無奈地摸摸鼻子。

水下確實是他的死穴,在水下,他什麼咒語法術都使不出來,武力值估計也就此曉辰好一點。

龔梓看了眼離火,想讓離火留在船上先別下海,又怕說的太直白會傷離火的自尊心。

正遲疑間,卻見離火猛地一拍腦門,“哎呀,你們身上帶沒帶着沙棠?”

陸凌雲一臉懵,“砂糖?廚房好像有,我去,”

“誒呀,是沙棠不是砂糖,”離火急道,“就是咱們在蜀山裡找到的那個跟紅棗有點像的,山海經上古神植。”

“哦,哦哦,”陸凌雲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說是吃了以後可以御水的是吧?你當時還開玩笑說啥時候吃下那玩意兒試試看呢。”

一看陸凌雲這模樣,離火就知道他不可能把沙棠帶在身邊,於是把希望的目光投向龔梓。

龔梓尷尬地摸摸鼻尖,“那個,我分到的那幾枚,都拿給商先生去做研究了。”

“那弟,你的呢?”

陸凌雲有些好奇。

畢竟他們當時是平分了所有收穫的。

“我串在手鏈上,送給咱媽帶着玩了。”

陸凌雲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但更多的是慶幸。

萬一這沙棠真如山海經所攥那般可以御水,那離火十有八九到了水下又要像從前他們遇到危險時那般,不顧性命的‘胡來’了。

可偏偏就有人不懂陸凌雲的心,不隨陸凌雲的意。

“師父,您看這個是么?”曉辰說著打開書包,從夾層里掏出個透明密封袋。

袋子裏大大小小十來粒各種乾果。

而其中最顯眼的,便是那紅彤彤的沙棠。

陸凌雲難以置信地伸長脖子,嘴上也沒忘了調侃,“你別是把紅棗,”

話未說完,他便自己咽了下去。

袋子裏的紅色果實勾起了他幾個月前的記憶。

沒錯,這的確是沙棠。

“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曉辰有些不好意思地腳尖碾地,“你們當時都說這個好,我,我就,偷偷摘了幾粒。”

他當然並不確定離火他們會對他好,也不確定離火他們會一直照顧他。

所以聽離火說這是好東西,便趁着黑夜又回去偷偷摘了些。

想着萬一有一天離火不要他了,他還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去賣錢。

小小年紀的他沒什麼安全感,手裏這點值錢的東西被他一直藏在書包夾層里,走哪兒帶哪兒。

等到被離火正式收為徒弟,總算感覺有了依靠後,又每天忙於各方面的學習。

若非離火剛才提起,他已經把夾層里的這些東西拋到了腦後。

可這些心思,怎麼能跟師父說呢?

師父一定會氣自己不相信他們吧?

對面,不知道曉辰這些心路歷程的離火面色一喜剛想伸手,卻被旁邊一直沒怎麼吱聲的龔梓一把搶了過去。

“你留在上面,什麼時候底下的危險全部解除了,你再下去。”

“哎,”

龔梓根本不容離火反駁,“這些東西我也不要,等安全回到家裏,我會替曉辰鎖進保險柜,等他大了,或者需要的時候再還給他。”

“不,”

離火還要說什麼,龔梓已拿着那袋寶貝轉身走出艙房。

離火轉向陸凌雲,“哥,”

陸凌雲一把遮住自己的眼睛也轉身逃出艙房。

生怕自己多留一秒便會心軟。

離火深吸一口氣,把實現對準曉辰。

曉辰不敢逃,嚇得連連擺手,“師,師父,弟,弟子覺得龔梓叔叔也是為了您好。”

離火沖他翻了個白眼,“這我能不知道么?但他們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

片刻之後,曉辰蹭到正做準備工作的龔梓身邊。

龔梓眉頭一皺,知道他這是替離火當傳聲筒來了,轉過身去沒搭理他。

曉辰則不管不顧地衝著他的後背,大聲道,“叔我師父讓你把沙棠果碾碎煮成渣然後凍成冰塊裝進高壓槍的槍管里。”

整整一句話,連個標點符號的停頓都沒有。

就好像生怕自己說的慢了,又會引起什麼誤會似的。

龔梓停下手中動作,另一頭檢查攔網的陸凌雲也走了過來。

“這有啥用?”

曉辰小大人似的聳肩攤手,“這我哪兒知道?反正我師父只告訴我說,這興許就是驅散怪手的辦法之一。”

龔梓和陸凌雲對視一眼。

從口袋裏掏出剛才沒收的那包東西,重重拍進陸凌雲的手掌心。

陸凌雲轉身進了廚房,而他則返回艙房,準備跟離火再強調一遍,怪手沒清理完前絕對不會讓他下海的決定。

可他以為的暴風驟雨式爭執並沒出現。

見他進來,離火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地解釋道,“既然水母與枯手幾乎同一時間出現,想來二者之間毫無干係的可能性並不大。雖然我不知道這深海里有什麼生物是想着人手的,但我卻知道些拼接的手段。”

龔梓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人手和水母的觸手拼接到了一起?”

“當然,也有可能咱們這次是遇到了一頭十身的何羅魚。”

“一頭十身的何羅魚?可據《山海經北山經》記載,這何羅魚生於譙明水中,而這條生於譙明山,向西匯入黃河的譙明水,分明是河水,是淡水啊?”

河裏的何羅魚,怎麼可能出現在深海之中?

等等,海底既然有山有樓,有不受海水侵蝕的雕塑,有帶着沙灘的海中海,那再多一條原本生活在河裏的一頭十身何羅魚,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如是想着,他深吸一口氣反問,“所以呢?,然後呢?你知道了他們的致命弱點?”

“不管是什麼,總歸都是離不開水的魚。”

龔梓終於明白了離火的用意,“把御水沙棠汁打出去,打擊面便可以從點到面?”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還需實地檢驗一番。”

說到這兒,又神神秘秘一笑,“你猜那些枯手為什麼會出現在底下那層?它們是不是在守護着底下的什麼東西?”

龔梓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掙脫出離火在不知不覺中給他套上的節奏,

“你便是說破天,也不可能改變我自己決定。”

說著起身往外走,“別逼着我把你鎖起來!”

離火衝著他的背影撇撇嘴,“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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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畫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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