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雙縫
剛一攀上遊艇，就看到曉辰咧着大嘴在樂。
“咋？有美人魚想給你做媳婦兒？”
曉辰邊幫着離火卸潛水裝備，邊回嘴，“是師伯你自己想娶媳婦兒了吧？”
“那你呲個大牙花子了啥？”
曉辰一挺胸脯，“師父，我剛才終於把雷給引了下來。”
“真的？”
剛想點頭，又見狌狌朝他這邊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於是立即改口，“就是不大，只響了兩三下而已。”
而且也沒那麼厚的烏雲。
不，應該說，根本就沒聚起烏雲。
可即便這樣，也足夠讓離火驚喜。
於是親昵地拍拍曉辰的腦袋瓜，笑着讚許道，“不錯，不錯，我就說你在這上頭是有天賦的。”
見曉辰竟然受到了表揚，尤其還是離火的表揚，狌狌突然有些吃味地把手裏東西一放，轉身進了艙室。
陸凌雲在他身後哈哈直樂。
離火也笑着搖了搖頭。
可沒等他們把潛水服從小腿上褪下來呢，狌狌竟然又折返了回來，只是這一次，手裏多了張引雷符。
“誒，你怎麼，”
曉辰剛想問為什麼拿他畫的符，就見狌狌對着還剩下最後一道餘暉的天空嘴唇無聲翕動。
隨着他的無聲默念，天空中的雲迅速集結，隨着狌狌最後一記無聲地劍指上空，‘咵～’一道雷，自頭頂上方直直劈下。
緊接着，又是一聲‘咵嚓～啪～’
……
不僅曉辰，遊艇上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這雷從各個方面都遠不及離火，可他才練了幾天？而且離火根本沒有正經教他，只是教曉辰時從不避諱他們幾個而已。
陸凌雲指着狌狌的手指抖啊抖，扭頭問離火，“他，他不是不會說話么？”
“我念咒語的時候，不也沒發出聲音？咒語所發，在於心，而非在於聲。常人念出聲，更多是為了幫助自己集中精神力而已。”
狌狌幾步衝到離火面前，低頭把自己的腦袋伸到他的胸前。
離火會意地抬手擼擼他頭頂的金色毛髮，狌狌開心地眯起雙眼。
剛才還為自己已能引雷而沾沾自喜的曉辰，這下再也笑不出來了。
不但笑不出，眼底甚至還瞬間蓄滿了淚水。
離火趕緊騰出一隻手來也把他攬入懷中，輕輕拍着他的後腦勺安慰道，“狌狌有上古血脈，所以生來便有與天地溝通的能力。你無需和他比較，你只要和你自己比較就好。為師我今天表揚你，是因為自你入師以來始終十分自覺，從無一日懈怠。同齡的人類與你相比，單就這份自制力，便遠遠不及於你。”
陸凌雲一手拎着一套氧氣瓶，“行了，可以了，你師父今天夠累的了，趕緊放他去洗澡，洗完澡吃完飯，好早點上床休息。”
……
與此同時。
幾海里之外，黑壯男人舉着望遠鏡高喊，“找到了，找到他們的遊艇了。”
“哦？”
正坐在甲板上喝酒吃肉的老大放下筷子，“真是他們？沒看錯吧？”
“沒，沒，您放心，這會絕對錯不了了。也幸虧剛才那幾道怪雷……沒那幾道雷引着，這麼暗的天，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他們。
看來，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那幾個富二代，想幫您發這筆橫財呢。”
老大得意洋洋地接受着馬仔的馬屁，抽出根牙籤叼在嘴裏問，“船上就他們幾個？”
“離的太遠，沒怎麼看清，但船上人肯定不多，燈就將了幾盞。”
“有妞沒？”
“沒見着。”
老大很是不解地皺起眉頭，“沒妞？不帶妞……幾個大老爺們跑這麼遠幹啥來了？不對，不對……按我吩咐，悄悄再靠近一點，然後先暗中觀察觀察再說。”
陪着老大一起喝酒的瘦男人跟着點了點頭，“沒錯，當前風聲有點緊，萬事謹慎些總沒錯，省得吃肉不成反被別人當魚給釣了。”
……
這些人的算計，離火他們一概不知。
此時，圍在餐桌邊吃晚飯的他們又一次展開對沉船的討論。
“實話實說，我看不出這艘船有什麼值得張思達他老闆鋌而走險的。”
離火看向龔梓，“你記不記得楊警官還說過，近十年來一直有蛙人在這片水域出事，而警方聘請的專家卻並沒在這片海域發現其他沉船的痕迹？”
龔梓點頭，“當然記得。”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那些出事的潛水員之所以來這裏，也是因為這艘沉船。”
“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對一個其本身沒有考古價值，其內里也沒有任何值錢玩意兒的沉船感興趣呢？”
龔梓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要不我去問問，能不能給張思達來趟催眠？看看能不能藉此激發出他的記憶？”
不等離火發表意見，他又語氣堅定的補充道，“總之，你別想再使出那招。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有人故意誘着你不斷消耗自己身上的那點……”
說到此處，他頓住想了又想，卻又找不出一個妥帖的詞來形容離火身上那些讓人看不透的神乎其技。
可他雖沒說，在場之人也已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陸凌雲扭臉看向離火，見離火凝眉不語，心中立刻發了慌，“是不是就跟打遊戲一樣，藍會隨着技能釋放而不斷減少？”
離火從不玩遊戲，所以並不知道他比方的對不對，但對龔梓的提醒，卻放進了心裏。
之前丹田內的上古神力虛弱成那樣，興許不止與自己放血過多有關，應該與自己頻繁調出占卜咒力對抗上古陣法，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果真如此的話，那麼以後不到萬不得已，自己還是少動用些有違此世界天命的力量才是。
不然自己回到原來世界的時間，恐將變得遙遙無期。
“這樣，你打個電話問問，張思達這情況能不能做催眠，要是能的話，可不可以安排催眠大師親自來一趟？”
……
他們在念叨着請商先生幫忙時，商先生這邊的人也正念叨着他們。
“……不是我說，難道你們不認為，這些上古陣法的運用不應該只掌握在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手中么？”
旁邊另一位老者跟着點頭，“我同意馮所長的提議。如果他只是傳統意義上那些把易經當做算命占卜看風水的江湖人士，那咱們讓他把家學奉獻出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從這次陣法的目擊者以及經歷者的描述來看，那個馬踏飛燕陣，很明顯就是無限放大版的電子穿越雙縫時的局部坍縮形態。”
他對面的另一位老人更是激動，“沒錯！如果電子穿越雙縫實驗成功，那麼世界可以分裂成左右兩個的理論便能就此實現。”
見商先生似乎沒聽懂，旁邊的特別助理小聲解釋，“也就是玄幻小說里常見的平行世界。再進一步就是：穿越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