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瓶頸
清晨，雨過天晴。
拉開窗帘，金色晨曦瞬間鋪滿整間卧室。
迎着天邊冉冉升起的朝陽，離火嘴角微翹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今天樓下，沒人打拳。
倒是廚房間裏飄散出米粥的清香，以及破壁機的轟鳴。
興許是眼角餘光掃到了離火的身影，龔梓轉過身來，衝著他道了聲‘早’。
那態度自然的，就好像昨天他們之間既沒有賭氣也沒有不開心。
離火笑着以點頭作為回應，順手捏起個煎餃，咬一口，竟然爆汁，而且還有整個的大蝦仁。
味道那叫一個鮮，勾得離火的胃咕咕叫個不停。
龔梓熄火盛出最後一個太陽蛋，然後一手端着一個盤子，走到廚房外對着二樓大喊，“快點滾下來吃飯。”
十秒鐘后，狌狌自二樓一躍而下。
先跑到離火身邊，腦袋在離火的肩膀頭上蹭了蹭，這才坐到了龔梓的正對面。
曉辰晚了半分鐘，下樓時嘴角還殘留着牙膏白沫。
“師父早，龔梓叔叔早。”
離火擺出師父該有的端莊問自家小徒兒，“今天怎麼起晚了？”
“哦，沒起晚，只是龔梓叔叔讓我不要吵到您，所以我去外面跑步剛回來。”
呃......
小丑竟是我自己。
又吃了個煎餃，離火由衷稱讚，“真想不到你的廚藝竟然這麼好了。”
龔梓淡淡道，“哦，除了豆漿，其他東西都是飯店送過來的，只不過你沒起，我只能按老闆娘說的，把這些東西放鍋里按照不同方法加熱一下。”
為什麼每個人的話里都沒直說他愛睡懶覺，但每句話里都能聽出這個意思？
剛想開口辯駁，不是他起晚了，而是他們起的太早了，就聽龔梓問了個出乎他意料的問題。
“離火，你說《連山》和《歸藏》，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離火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他這話背後的意思。
“你之所以會這麼問，無非是覺得，那種幾千年前的文化理念，再先進再超前，也不過是一些思想上的精髓而已，既無法指導我們造出宇宙飛船，也無法指導我們自宇宙中得到更多的，我們人類發展所需要的資源。”
見他說這些話時臉上並無不悅之色，龔梓這才抿着嘴點了點頭。
離火淺淺一笑，“任何不斷推進人類文明發展的科學類學科，大抵都分為理論與實踐這兩部分。理論來源於實踐，但同時又是基於許許多多實際經驗上的，一種大膽想像。
沒有無數實踐經驗的總結，就不會產生出充滿了大膽想像的理論，而如果沒有一個又一個充滿了大膽想像的理論，人類就會失去對未知世界探索的框架與方向。”
龔梓再次點頭。
曉辰雖然不懂，但也聽的很是認真。
只有狌狌，趁龔梓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時，悄悄把他不喜歡的煎餃皮，丟進垃圾桶。
離火喝了口豆漿，繼續道，“回憶一下，每次科學發展出現瓶頸時，出問題的是不是都是這個支撐科學發展的理論基礎出了問題？
比如，我國宋朝時期的科學文明已經達到了當時的世界巔峰，可因為他們當時的科學理論沒有大膽到足以想像出來現代文明所需要的最基礎的能源動力，那麼，他的文明再發展，也無法得到質的飛躍，他們最多也只是在原有基礎上不斷追求個精益求精而已。”
龔梓皺着眉頭細細琢磨着他的這番話，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離火不緊不慢地吃完一個煎餃后，繼續掰開揉碎的向他解釋，“想想看，你所謂的科學文明，自西方現代工業文明大爆發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就拿理論物理來說，這百年來可還有什麼足能媲美愛因斯坦相對論的？
連你們現在每天都離不開的wifi，也是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發明出來的。
中華這些年來一直在追趕，所以我們的國人對這方面並沒有一個深刻的認識，他們會下意識地認為，現代文明已經是世界文明的盡頭，但其實，現代文明早就走進瓶頸，遲遲無法突破。
為什麼無法突破？
反觀歷史你就會知道，因為沒有充滿了大膽想像的理論給出研究的方向與框架。
就好像幾百年前的人想像不出什麼是電腦什麼是WIFI一個道理。
可為什麼沒了充滿大膽想像的理論呢？因為沒有足夠的實踐，或者說，那些存在於自然當中的‘實踐’，我們還沒有發現。”
龔梓有點懵，“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的科學發展想要突破目前的瓶頸，就必須先打破現在固定思維？”
離火點頭，“剛才說了，科學理論源自於大量‘實踐’的歸納總結。
無論這些‘實踐’本身存在於哪兒？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在之前的歸納總結中，都需要先做一個動作，那就是：看。”
龔梓點頭，“對啊，不觀察怎麼發現？”
“看，這就是一個誤區。什麼眼見為實，眼見就一定為實？”
離火抬起食指沖他搖了搖。
“西方科學之所以進入瓶頸，是因為他們的理論基礎，絕大多數都只着力於研究那些可見的物質。
為此，他們不惜建造各種能看到足夠遠的望遠鏡或者能看到足夠小的顯微鏡。
但是，看得再遠再小，該無法突破還是無法突破。
可如果他們讀過《易經》按照《易經》的思維，換一個角度呢？
為什麼要一直盯着看得見的？
看不見的，難道就不值得研究了么？
比如，隱藏在宇宙空間的神秘暗物質。
要知道，暗物質佔全部物質總質量的85%，占宇宙總質能的26.8%。”
“《易經》......”
“沒錯，《易經》。
《易經》這本來自上古的超科學，在一次次被證明其前瞻性后，也給了人類足以顛覆現代固有思維的想像框架與方向。
拿你早就知道的陰陽來舉例。
《易經》中提出，宇宙由陰陽兩種物質構成，陰與陽相輔相成，沒有誰好誰壞，運用得當都能帶來利益，運用不當都會得到損害。
如果說陽指的是宇宙中能看見的，那麼陰指的就是宇宙中看不見的，暗物質。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人類的下一個文明飛躍，一定隱藏在對暗物質的深入研究中。
而《易經》當中隱藏的宇宙密碼，則能引導人類對暗物質展開有效研究。”
“有效？”龔梓喃喃重複着。
因為他覺得這個詞用的別有深意。
離火聳聳肩，“你要知道，科學上沒有所謂的真理，一切的定理和公理都有其失效的時候，目前的所有定理和公理，都不過是現狀下的，最好的歸納與總結而已。
可宇宙，並不在我們的現狀下。
用一大堆失效的所謂真理去探索宇宙，研究暗物質，豈不就是在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