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波
“不知道我們是否有請兩位小先生吃晚飯的榮幸？”
小海、小蚌同時羞紅了臉。
理智告訴他們應該拒絕，哪有跑來感謝人家，還吃人家一頓飯的。
可漂亮哥哥叫他們小先生哎，還問他們有沒有那個榮幸，這叫他們如何拒絕，萬一拒絕了之後漂亮哥哥傷心了怎麼辦？
兩秒鐘的猶豫之後，龔梓斬釘截鐵地替他們做了決定。
“這樣，我給你們爸媽打個電話過去。正好我們初來乍到，需要當地人給我們介紹介紹這兒的海產品。”
小海、小蚌既是鄰居還是表兄弟，所以這種小事只要給其中一家打電話就好。
正巧接電話的小海媽媽對龔梓印象極好，客氣幾句之後，便叮囑小海不許淘氣，吃完飯後早點回來。
剛拎來的兩條白鯧魚，這會兒又被小海拎在手裏。
龔梓和離火都不是愛下廚的主，拿給夜市老闆加工一下，也不過只要收個加工費而已。
而且三亞本身的物價，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貴。
所以，自從來三亞，他們自己基本就沒下過廚。
離他們常去的那家小飯店門口還有幾米遠，老闆娘就已經笑盈盈的迎了出來。
“今天蝦不錯，要不要先看看？”
曉辰率先跳着腳的答應，一手拉着狌狌，一手拉着離他最近的小海，“走，去看看。”
小海瞅了眼離火和龔梓，見他們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把手裏的白鯧魚交給老闆娘，“老闆娘，幫處理一下。”
“呦，這兩條白鯧可真是不錯，這樣，一條清蒸，一條香煎，好哇？”
離火點頭，“你看着辦，你家老闆的手藝，錯不了。”
“哎，好嘞。樓上那個小包間給你們留好了，你們挑完海鮮，就直接上去，我先把魚交到后廚，讓他們先弄起來。”
離火和龔梓照例徑直上二樓，把挑菜的任務交給幾個孩子。
別看這店不大，這個季節的海鮮品種卻很是齊全。
狌狌和曉辰都沒受過勤儉持家的教育，挑海鮮只選順眼的稀奇的，從不考慮價格。
所以選到一半兒的時候，小海和小蚌就一臉緊張地連連扯着他們的袖子，小聲阻止，“行了，行了，可以了，不夠吃再添，吃不了就浪費了。”
曉辰一臉詫異，“這點都不夠塞牙縫的。”
旁邊有好心的食客跟着勸，“小朋友，你剛才挑的那幾樣，加起來都上千了，你還是叫你爸爸媽媽來，不然等買單的時候，小心你爸爸打你的屁股。”
也有那性子急的，“就是，這麼小的孩子知道個啥？要我說，肯定是這店家故意的，點東西的時候不提醒，點完了只能認。”
“要說這家大人心也是夠大的。”
老闆娘趕緊出來解釋，“不是的，不是我們不提醒，他們是這樣的，他們是我家老客，來這裏后就一直在我家這麼點菜的。”
說著又看了眼曉辰手裏的點菜板，“今天這些還算好的，前天他們光龍蝦就點了四隻。”
於是乎，又有人開始泛酸，“嘖嘖，人有錢，不在乎，有錢人的事情，哪兒需要咱們這些窮酸操心？”
又有人注意到一直不開口說話的狌狌，“他家有意思哈，小的說話做事老練的很，反倒是大的，跟有自閉症似的一直不說話，也不看人，那麼大的孩子，戴着的兜帽上還弄兩隻貓耳朵。”
曉辰順着聲音瞧過去，小小的人兒，眼中迸射出的寒意卻讓那幾個說閑話的大人生出幾分怯意。
反倒是狌狌絲毫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又指了指芒果螺，扭過頭去的曉辰臉上立刻洋溢出發自心底的笑意，然後在點菜板上的芒果螺位置點擊：大，500克。
等他們終於點好了菜上樓，剛才說閑話的那桌人才撇着嘴不屑道，“哼，現在兄友弟恭的有啥用？等長大了爭遺產的時候，再謙讓一個試試？這種有錢人家，就是虛偽。”
樓下發生的一切，龔梓和離火併不知情。
就算知道，他們也會讓曉辰自己去面對。
二樓靠窗的這個包間很小。
原本他們兩大兩小坐裏面剛剛好，今天加了小海和小蚌兩個孩子，擠的胳膊貼胳膊。
一進屋，小海就把點菜板遞到離火手中，“哥哥，你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其實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讓離火看看他們都點了啥，要是太貴的話，現在趕緊撤幾單還來得及。
離火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快速劃了一遍，隨即皺眉，“這麼點，夠吃么？海鮮可不擋飽。”
小海......
小蚌......
反觀曉辰，邊給離火斟茶，邊大大咧咧道，“等這些吃完了再點主食，不然一起點的話，他們又要先把主食給端上來了。”
說話間，他們帶來的白鯧魚以及其中幾道海鮮，已被端了上來。
看着面前滿滿當當的各色海鮮，離火開心地眉眼彎彎，直接上手抓起半隻膏蟹，邊用力掰下蟹鉗，邊嘟囔，“我的最愛～”
龔梓無情嘲諷，“半個月前，青海釀皮還是你頓頓離不開的最愛，竟然這麼快就移情別戀，渣男！”
“你個誰都愛的中央空調懂個屁，我只是想給所有的美食一個家而已。”
說著又抓起膏蟹分到小海和小蚌碗裏，“快吃，別客氣，反正吃多吃少都得算一頓。所以吃少了不划算。”
即便父母都是漁民，小海和小蚌也不可能想吃什麼海鮮就吃什麼海鮮，真正的好貨，都是要拿去換錢的。
像眼前這些海鮮，他們自己也是逢年過節或者過生日的時候，才會奢侈一把。
而離火他們的吃飯氛圍又很好，全程沒一句廢話，只有咀嚼聲回蕩在小包間內。
所以不一會兒，小海和小蚌就已徹底放開。
就在兩大四小六個人大快朵頤之際，樓下街面上，突然傳來極其刺耳的鬨笑聲。
“要想繼續在這條街上混，先從我這襠底下鑽過去再說。”
“大哥，跟個二傻子廢什麼話……”
小海小蚌兄弟倆同時站起身來往外瞅，只瞅了一眼，就‘我操’着往外沖。
離火順着吵鬧方向看去，只看見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面前，蹲着個手抱腦袋的瘦小漢子。
“走，咱們也下去瞧瞧。”
等他們走出小飯店時，那個瘦小的漢子已被小海和小蚌護在身後。
他們挺着並不寬厚的胸膛，勇敢與小混混們對峙着，“你們憑什麼欺負人？”
“憑什麼？就憑他划壞了我大哥的車！我大哥氣量大，見他是個窮鬼，又是個二傻子，不讓他賠錢只讓他磕頭賠罪，怎麼了？你要是不服，你替他賠？”
順着小混混手指方向，他們看到輛停在弄堂口的紅色跑車。
周圍立刻有人報出跑車的型號及價格。
“保時捷911，今年的最新款，也就兩百多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