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大白的感情觀念
夜色下的都市燈火虛幻浮華，但終究比白日的城市多了飄渺的希望？
人潮洶湧的大街上，林修白舉着單鏡反光機拍拍拍不停，維特打着傘單手插袋走在她的身邊。
接連不停的冰冷小雨，大街小巷間模糊的霓虹燈，色彩艷麗的巨大廣告電視讓人眼花繚亂。穿梭在這條赫赫有名的大街，讓林修白感覺自己的靈魂遊離在現實和科幻電影之間。
這條大街，國際有名。因為大街上除了酒吧等娛樂場所，就是身體改造醫館！
維特俯身，在林修白耳邊笑道：“不好說到底是診所醫館，還是工廠屠宰場。義體醫生的客戶，大多都是一些沒有魔法天賦，但又想提高自己戰鬥力的人。錢到位，可以提供定製義體的服務。”
大街上的男男女女，都對自己的身體進行過改造。有的手臂、大腿可以彈出合金鋼刀，手指可以發射高威力穿甲彈，科技義眼具有錄像功能，可以存放數據，播放視頻。
這條街上的每一個人，為了生活都至少安裝了一顆義眼，並為了戰鬥力拆掉原生手臂裝上了一條機械手臂。為了追求更高的速度，不惜將自己大腿換成機械義肢。更狠者，甚至更換了內臟，更換了全身皮膚，換上耐高溫的人造皮。
“我在這條街的‘怪手醫館’當過兩年半的主刀醫生。為一千多人換過手腳、內臟、眼球。有些人甚至花錢讓我把他的原生心臟取下，給他換上妖魔的心臟，簡直瘋狂。”維特輕輕把手，放在了林修白的腰上。林修白不說話，維特的手就悄悄下滑到了曲線滾圓的翹臀上。
林修白正在編寫一本遊記，經歷異常豐富的維特能給她提供很大的幫助。但她絕不是因為這事而接受維特的感情。
維特無奈一笑：“這裏的獵人大多是退伍軍人。他們在戰場上丟掉了手腳，因為支付不起高額的再生費用，所以才選擇機械義肢。”
小雨碎在漆黑色的傘面上，砸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被傘骨匯聚在一起，落下如斷線的透明珠簾。
維特得寸進尺，不願意放開自己的手，自欺欺人，認為自己的話完全轉移了小女友的注意力，不會注意到他的咸豬手：“這個世界，有且只有大秦王朝，願意全額承擔軍人的肢體再生費用。肢體再生費用，最少八十萬，而且比心臟移植手術的失敗概率還大。平均需要失敗兩次，才能成功再生肢體。再生失敗也算錢，也要收費。”
“秦王朝雖然研究魔械義體，並且技術先進。但禁止自己人安裝。因為秦九這位道教徒，覺得這種行為‘不自然’，會破壞人體的五行平衡，導致靈魂混沌。”
“手。”林修白平靜道。
維特拿開手，卻不是完全拿開，而是搭在了林修白的小腰上。這水蛇腰和小翹臀，已經把他的魂勾走了。小女友腰的柔韌性他是懂的，向後反折成c字輕輕鬆鬆，頭能毫無壓力的貼到大腿。跟能輕鬆把自己盤捲起來的蛇一樣柔軟卻韌性十足。
“能帶我去你曾經工作的醫館？我想拍攝義體手術的視頻有沒有問題？”林修白的臉上沒丁點表情。
“可以。”維特很樂意向林修白展示自己的才華能力。
......
怪手醫館的位置很偏僻，在一條破爛，污水橫流的潮濕巷子裏。
手術室的燈光色調冰冷慘白，手術刀精準切開皮膚和肌肉組織，監測生理體征的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輕微響聲。
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是維特。
醫館老闆“怪手”就坐在手術床旁邊喝酒，得意地晃着二郎腿，他旁邊的冰冷平台上，放着“客戶”即將安裝的肌肉。
這名客戶不想截肢，提出的要求是在保留原生大腿的情況下，提高自己的移動能力和爆發力。最好的方案就是手術去除部分大腿肌肉，然後安上妖魔的腿部肌肉。
這手術難度極高，幾乎沒幾個醫館能做，能做的也不願意，因為極少人能夠與魔物的肌肉融合。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吃力不討好，移植效果極其不穩定。
因為是魔法師，所以維特能夠獨自一人完成這一項複雜的手術。需要的工具，一個念頭就能飛到手上，幾乎無縫銜接，過程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林修白已經開啟靜音模式，用魔法屏障隔絕了自己的聲音。
正在進行移植手術的維特，讓她感覺有些陌生，像是身體被另一個靈魂替代，沒有平時“玩世不恭”的感覺，平靜得讓人感覺壓抑，猜不到他的心理活動。或許根本沒有心理活動，一心只有工作。
......
維特共完成了四台手術，羅剎骨肉義肢、脊椎更換、安裝機械手臂、人腿換妖腿，總耗時三小時，過程無意外發生，因為他能夠控制住任何意外。
“放棄原生的身體，與機械和妖魔共生，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和炫酷的外形，但一點也不酷。因為一切太過真實，給我一種荒謬不切實際的感覺。”
“每個來做手術的人，都是為了追求突破，他們每一個人看起來都狂野奔放、不受拘束，看起來無比的自由放縱。”
“但卻像是被困在囚籠里沒有選擇權的玩具，靈魂在速度和力量中逐漸迷失，最後深陷痛苦無法自拔。他們在無知中誕生，在有知中掙扎，在後知中潦草的死去，到最後什麼也沒能改變。”
維特挽着林修白的腰，叼着“手術事後煙”，看着大街上來來往往、狂放不羈的改造人們，“他們自殺式的改變只是為了能夠實現心中最深的理想和抵達最高的‘天堂’。”
維特淺吻林修白的額頭，手又不老實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的觀念，經過千年時間，早已經深刻入你們東方人的基因和思想，你們怕是無法理解。極度排斥這種改造。”
“可如果不是為了更加有效的殺戮。而是為了能有一雙手，能有力的擁抱住親人，能夠在鄉下耕田種樹，能夠為家庭減輕壓力，我想你們就能接受了。”
林修白歪頭，看着淅淅瀝瀝的雨幕，若有所思。
確實如此。
笨蛋大哥說過，他想要一台機甲。
因為有機甲，搬磚搬水泥就不會累趴下了，送炸雞外賣的效率會更高，能飛的話上學也不會遲到了，能夠多睡五分鐘？
......
皇家大酒店。
林修白正在整理資料，準備將今天的見聞發佈論壇。
維特使出“美男出浴”的絕招，也絲毫打動不了她工作的專註。
維特不想林修白那麼理性。但林修白的這份成熟冷靜和理性，是他喜歡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始於顏值。
忠於人品。
維特又躺平了，看着電腦前敲鍵盤的林修白，嘿嘿笑道：“身為你的男朋友，我能向你提出一些合情合理的要求嗎？”
屏幕的冷光照在林修白的臉上，林修白平靜回答：“可以。”
維特嗖的一下坐了起來，盤起雙腿，雙手緊張地抓住緊張的雙腳，猥瑣笑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合情合理的要求，而覺得我是一個過分好色的男人。”
通過落地窗的倒影，發現自己的笑容有些猥瑣后，維特立馬收斂，一本正經道：“雖然我經歷過很多女人，但我的心，還是第一次。”
林修白不說話，看着屏幕，敲擊鍵盤的雙手速度快到產生了重影，濃密的及臀長發披在臀后，坐姿端莊筆直，看不出一絲焦躁，平靜如水的沉浸在工作之中。
曾經萬花叢中過，卻片葉不沾身的大男人羞澀道：“我不希望你覺得我是一個無恥的人。”
林修白不回答，似乎沒聽見，表現得低調深沉。似乎不屑享樂。對滾床單這種讓無數人想得骨頭都發痒痒的事情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維特把能關的燈都關了，只為了營造一種“夜深人靜”的曖昧氣氛，只留下床頭燈散發昏黃淡淡的光芒。維特不是在暗示，而是明示。
好安靜。林修白和維特都不說話，房間只有鍵盤被敲得噼里啪啦作響的聲音。維特失望了，前後搖擺，坐立不安。他對自己的表現很失望，他應該強勢一點，霸道一點，而不是被羞恥心綁架。
上傳完畢，林修白合上電腦，轉身，坐在椅子上，正視維特，以一種不卑不亢、無喜無悲的語氣說道：“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妻？你有對我提出要求的權力，我有義務滿足你的需要。”
維特看着乾淨簡約的林修白，倍感無語：“莫離，你就不能害羞一點嗎？你義正詞嚴，讓我感覺羞恥。好像對你提出那些小小的要求，是一件不知所謂不合道德的事情。”
“莫離，難道你一點也不心動，一點也不期待嗎？”
“你嚮往的是柏拉圖式愛情？”
以維特的學識，不可能不知道柏拉圖式愛情。
柏拉圖式愛情。柏拉圖式愛情，也稱為精神戀愛，是以西方哲學家柏拉圖命名的一種精神戀愛，追求高雅無欲的心靈溝通。
林修白不說話，就看着維特。
要林修白做表情，似乎跟幫笨蛋老哥寫作業、幫笨蛋老哥在不及格的試卷上偽造家長簽名一樣，非常之為難她。
“抱着你睡覺，沒問題吧？”
林修白輕輕一跳，就跨越五米的距離，然後輕飄飄如落葉柳絮般落到了床上。跪下后，林修白才平靜道：“合情合理。”
“要不你主動點？”維特嘿嘿笑道。
一個盤坐，一個跪坐，畫面看起來有些融洽。
“維特你不必拘謹。”
“你這樣子，我很難不緊張，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我摸不到你的底線，看不透你的想法。我不想你誤會我是一個在感情中優先考慮自己，輕視女方感受的男人。”維特無奈。
“你是一個有高尚理想的人，你追求精神層面的滿足。所以你反感、排斥，我都能接受。”維特笑道。
林修白沉默片刻。
“我接受你的表白不是因為一時衝動，更不是出於對卑微的同情。答應你之前的沉默，是因為我在回憶與你相處的細節。推敲我能否接受你這個人的全部優缺點。”
維特安靜聽，林修白平靜說：“我不會拒絕你的要求，因為接受你全部的優點缺點，是我身為你伴侶的責任。”
維特低頭，不敢直視林修白清澈深邃的眼眸，怕自己的靈魂被她的眼神拉出身體，怕一些讓他驕傲的“戰績”被林修白知曉。
又安靜了下來。
紫檀木床頭柜上的老腦中“滴答滴答”走。
“不必客氣。”林修白面無表情地發出邀請。
“你的語氣，讓我感覺你是在向我發出鬥法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