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千瘡百孔
當氣得顫抖的蘇黎緩緩將她鬆開后，楊晶竟將矛頭轉向忻戰，含沙射影道：
「喲，都引得人民警察出來維護秩序了？有些女的真可謂是……」
「閉嘴！！」又一聲怒吼中，忻戰衝過來指着她鼻子，「回去問問你老子！你剛才的行為，是不是觸犯了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
連刑法都搬出來了？
同學們聽得無限驚恐。
楊晶更是腦子一懵，瞳孔放大，嘴裏卻仍要耍心機的狡辯：
「我說什麼了？從頭到尾我有一句是……」
「你要是不敢問，我忻戰代勞！！」男生瞪着猩紅的雙眼逼近，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楊晶終於被嚇怕，嘴裏再也不敢放屁。
「聽着，誰再敢拿別人私隱當眾說叨，休怪我衝到楊縣長家，請他來主持公道！」忻戰的霸氣，頓將事態震住。
同學們再也不敢閑聊八卦，紛紛回到自己座位上，假裝溫習。而掛着一臉淚、卻又桀驁昂着頭的蘇黎……
請恕她此刻沒法留在教室里！
再成熟的靈魂，心理素質再強大，她也沒法面對全班異樣的眼光，和無聲的嘲諷。那種感覺就像經典影片《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的女主一樣，在眾目睽睽下，被人扒得一絲不剩……
拖着千瘡百孔的身軀一步步走出教室，沒人來拉她，此刻更不可能來安慰什麼。
——
操場台階上，蘇黎茫然看着前方，迎風流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姜桃走了過來，給她遞了瓶娃哈哈AD鈣奶。當年沒有花樣百出的瓶裝飲料，娃哈哈鈣奶也不是熊孩子的專利。
蘇黎不接，就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除了憂傷和疲憊，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氣息……
姜桃就這樣默默陪她坐着，半晌后才開口，輕聲問：
「到底怎麼一回事？」
蘇黎沒心情解釋，也知高三七里姜桃是唯一的貼心人了。
她不知舒麗怎就混到這種地步，在致命的流言蜚語面前，除了姜桃，就沒一個人考慮她的感受，沒一個人來找她詢問真相……
為什麼追出來的只有姜桃，沒有忻戰？
作為班長，作為有警察夢想的三好青年，你就不該第一時間出來調查下事實么？
身心俱疲中，蘇黎又一次想偏激了。男女有別，忻戰又對她心生傾慕，這種情況下，叫他怎麼問得出口？
所以，忻戰不是不想問，只是認為不該找「舒麗」問！因此，這節課高三七有四個人曠課……
操場上的蘇黎和姜桃；
男生宿舍里的忻戰和吳侃！
「唉，一言難盡。」
終是不忍給貼心的姜桃潑冷水，蘇黎從嘴角擠出一絲苦笑，接過她手裏的娃哈哈鈣奶，無奈一聲長嘆。
姜桃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追問：
「你真跟吳侃……」
「怎可能！」
「那床單……」
這是姜桃最不解的地方，剛剛楊晶提及時，她本以為子虛烏有。卻見舒麗沒解釋也不作任何澄清，她難免以為楊晶說的都是事實。
好在此刻，「舒麗」終於正面回應了，咬着鈣奶的吸管：
「是我擦血用的！」
「什麼血？」姜桃仍不能放下心來，莫名的神經緊繃。
蘇黎撩起額前的劉海，摸了摸額頭。想告訴對方：床單是用來擦我額頭上傷口的血，因為昨晚我撞牆了。
可下一秒，她愣住……
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準確的說，是舒麗這幅身板上，半點疤痕也沒留！
傷口去哪裏了？
好在姜桃有不一樣的思維，且「很靠譜」。見她摸着額頭、樣子很糗，似是話到嘴邊難以啟齒，姜桃便輕聲接話：
「月事的血，不慎弄到上面了？」
蘇黎：……
姜桃以為她默認，便白她一眼：「那你幹嘛把這玩意兒硬塞給吳侃？」
「不是我塞的，是我那該死的堂弟！！」
「舒俊峰？」姜桃疑惑眨眼。
某女連連點頭。
姜桃托着下巴皺眉深思：「這小王八蛋玩的又是哪出……」
據她所知，舒俊峰在隔壁的團結中學「生意」做得很大。沒少偷堂姐的日記、玉照、作業等，拿去班上賣錢。
所以姜桃認為，舒俊峰變態的偷上舒麗的月事床單，把生意做到吳侃那裏，也是極有可能滴。
畢竟吳侃那人你懂的，算得上一個「大變態」！舒俊峰為賺錢，投其所好，完全乾得出。
舒俊峰的行為，舒麗心知肚明，可……
蘇黎不知啊！
她搞不懂姜桃還在那瞎想啥，便急躁打斷：
「我怎麼知道舒俊峰玩的哪出？！反正我跟吳侃什麼都沒有！！」
姜桃抬眸，眨巴眼睛打量着她：「真的？」
這一刻，蘇黎想死的心都有……
「是不是非要我去醫院開個證明，才能以證清白？！」
擾得姜桃撲哧一笑：「那倒沒必要，我信你！不過話說回來，你幸虧堅守住了。可知昨晚吳侃跑去告白，是因為跟譚峰的打賭？」
「什麼？？」蘇黎驚得跳了起來。
姜桃認為她反應過於強烈，便拉了拉她的手，眨巴眼睛試探：
「莫緊張，你也並沒損失什麼，對不？」
「還沒損失什麼？」蘇黎目露驚恐，連連強調，「名譽！名譽啊！！」
「名譽就那麼重要嗎？」
姜桃也稍稍嚴肅起來，認為閨蜜的強烈反應是源自心虛。所以她更加斷定，舒麗已中招，已失身給吳侃。
「之前你經常勸我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咱管不了。能做的只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
——這句你舒麗的人生信條，忘了么？
「哼，憑什麼？！」蘇黎無限悲憤，氣得額頭爆青筋，「老娘現在要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這句2022年在互聯網上爛大街的台詞，1996年卻很新穎。擾得姜桃瞳眸一亮，嘖嘖讚歎道：
「我靠，豪氣啊！挺你。」
卻未能讓蘇黎心中的暴躁仇恨，退減半分。她雙拳緊握，急急地催問道：
「快說！譚峰和吳侃兩個死貨到底打了什麼賭？」
拿女生的貞潔來打賭，這兩人還有沒有譜？
吳侃，想不到你是這種人！看來我對你的印象要回到最初了……
你輕佻浪蕩，極不靠譜，不敢擔責任！
虧我還在猿老頭面前鼓勵你，說你十年後會是成功的商人。可知現在，我想殺你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