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極品舒家(2)
「她大娘,你也別顯擺!」魏大芬拉長臉還擊,「膝下無兒,到頭來都是白搭!別說我家飛霞去年只差一分,今年再考那是穩穩噹噹。就算她考不上,我家不還有俊峰嗎?」
說著傲嬌一笑,摸了摸身後少年的頭。
「對對,你家俊峰獨苗,是老舒家的寶!」馬翠花癟嘴,「只可惜啊,這個寶今天沒起什麼作用。屁顛屁顛跑去吳家,錢沒要到,還被人像狗一樣的趕出門。」
原來傳說中的堂弟就是這貨?
蘇黎不由得好好打量他起來……
年紀跟蘇陽差不離,卻也不似他媽那樣面目可憎啊,怎就干出如此二杆子之事?
「都怪她這不要臉的浪貨!」舒俊峰立馬指着蘇黎展開污衊,「奶奶,我敢肯定是舒麗跟吳侃通了氣,說她沒死,不用給錢!」
原來跑去訛錢是因為鬧出人命?不是楊晶說的那樣,要吳家對舒麗的第一次負責?這麼說來,舒家二杆子的行為也算情有可原?
剛這樣想着,就見馬翠花接話道:
「沒錯,就是這個理!死了人賠償,錢是咱老舒家的;人沒死,將來舒麗出嫁,吳家彩禮就是林青蓮一個人的了。媽,你可是沾不上半點好處哦!」
挑撥離間還說得這般振振有詞?
蘇黎不由得暗暗咋舌。
「喪門星!」舒老太秒被說動,拐杖朝蘇黎怒氣沖沖一指,「說!你和你媽是不是打這算盤?!」
「是又怎樣?!」蘇黎一口承認。
她倒要看看,這家人到底有多極品……
「我看你欠打!」
舒老太的拐杖襲來,被林青蓮一把扼住,她鼓足勇氣一字一頓:
「媽,從今天開始,我不准你們再打小麗!」
如果說從前她處處忍讓,有自身性格缺陷外;還有一點,舒麗這女兒不太貼心,不懂事。但今晚……
女兒失憶后脫胎換骨,不卑不亢明事理的態度,給了她反抗的勇氣。
見軟柿子硬氣起來,馬翠花秒跳出來壓制:
「你說不準就不準了?你算老幾?!」
「大嫂!別忘了你家舒芳的學費,是我供的!」
——那麼,你說我算老幾?
馬翠花被懟住,頭一偏癟嘴。她認為那是舒老太貼孫女,若沒舒老太當家,林青蓮會把錢拿出來嗎?屁!
這就是市井小民的思維:只會想方設法佔便宜,從不記恩!
一邊的魏大芬幸災樂禍,可顯然,林青蓮也不打算放過她。
「至於你,她三嬸!飛霞和俊峰的學費我雖然沒供,但小叔那間雜貨鋪去年能開起來,也是我出的錢!」
魏大芬的臉瞬間由晴轉陰。
見老二媳婦頗有「軟柿子翻身」之勢,舒老太氣得跺腳:
「你剋死我兒,出點錢給我老舒家,不該嗎?!」
「誰克了誰,媽,我不跟你爭辯。」林青蓮吸口涼氣,抹了把淚,「但今天,我也想把話說開。這些年你們在外造我謠,說我當年去香港是賣,是北姑……我都不計較!因為,我懂你一個老人家的難處……」
說著,喉頭哽咽起來。
舒老太也面露慚色,轉過身去迴避。
唯蘇黎愣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萬萬沒想到,關於林青蓮的流言蜚語竟源自舒家……
人心,是有多險惡?
「大兒子腿瘸賺不了錢,靠媳婦在棉紡廠的一點工資,只能維持他們一家三口的基本開銷。小兒子好賭,媳婦沒工作。媽,這一大家子的生活靠誰?只有我林青蓮的一點手藝,和那些年在香港掙的辛苦錢……」
「我知道,如果我改嫁,你們日子很難過。可小麗是愛民的親閨女,你們不能連她的名聲也一塊亂說啊!」
林青蓮掏心掏肺的一段話,把舒老太說得汗顏……
她承認,當時不顧舒家臉面也要放那樣的謠言,就是不想失去這顆「搖錢樹」。弄臭名聲,林青蓮就沒人娶了。
至於舒麗,這伢打小她就看不順眼,總覺得不是老舒家的種。
「哪個亂說了?」一邊的舒俊峰插嘴,指着蘇黎振振有詞,「我親眼看到她跟吳侃摟摟抱抱!」
「所以你就找了條破床單,跑去吳家訛錢?」蘇黎冷笑接話。
「什麼破床單?」舒俊峰聽得一懵,反應過來后秒澄清,「喂,那條床單是你撞牆后給你止血用的!」
蘇黎這才恍然大悟……
原本擦傷口用的床單,最後變成女孩出賣貞操的證據?
以訛傳訛的力量,你不得不服!
見堂姐仍凜凜瞪着他,舒俊峰逐漸心虛,弱弱將一切坦白:
「當時,你媽馱你來醫院……我爸說這次……這次指定鬧出人命。就……就叫我拿着床單去吳家……嚇唬嚇唬。」
至此,事發經過基本能還原……
在舒俊峰的挑撥離間下,舒麗被家人罵得撞牆。眼看要出人命,三叔興許是怕自家擔責任;興許是想讓賠償費第一時間落入自家腰包;就唆使兒子拿着「出人命」的證據,去吳家索要賠償。
至於床單怎就變成「落紅」的證據,可能是楊晶添油加醋;也可能是吳侃故意讓大家曲解,以羞辱舒麗。
深深吸口涼氣,蘇黎淡然接話:
「哦,餿主意原來是你老爸出的?」
「可不怎地?」馬翠花又跳出來插話,「想訛錢又沒膽量,你那三叔就是一窩囊廢!」
其實心裏對老三搶在她家之前去訛錢,憤憤不平。還好錢沒訛到,不然就都進老三家的腰包了。
「那也比你家瘸子強!!」魏大芬秒開懟。
「你?!」馬翠花氣得臉煞白。
「我說的不對嗎?」魏大芬乘勝追擊,「我家歹有個雜貨鋪,你家舒愛軍呢?除了窩在家裏摘菜燒火,還能幹點啥?」
氣得馬翠花把手裏的瓜子一扔。
這時,舒俊峰語出驚人的接話……
「能向吳侃要錢啊!」
但見他朝魏大芬眨巴眼睛,「媽,我親眼看到晚飯前大伯跟吳侃嘀嘀咕咕,收了那小子兩百塊。所以大伯才叫三姐去他家複習功課,扯什麼老屋有我在,吵得狠;他家晚上沒人,大娘出去摸麻將,他也要去菜園澆糞。」
蘇黎這才如醍醐灌頂……
原來舒麗並沒跟吳侃幽會,是男方賄賂她大伯,把她騙過去的!
為了兩百塊就把親侄女賣了?
這大伯夠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