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忍辱負重
費了很大一番周折,凌俊終於到了分黨老巢。wWw.他覺得有些不思可議,在這樣一個現代社會,居然還有這麼隱秘這麼落寞的地方。
凌俊站在低丘的一頭,打量這個荒廢的房群。夕陽下,處處是斷壁頹垣,荒草在昏黃的光線里顫顫微微,透露着蕭條氣息。或許這裏曾經是一個陳舊的村莊,或許是一個熱鬧的小鎮,這些都已無考,地面偶爾可見的磚瓦是殘存的見證者。看來分黨的人很少在周圍活動,即使要消遺也會去城市據點,所需物資應該是用車到外面運過來。
凌俊不知道燕雲峰究竟用了何種手段,佔據了這樣一塊隱地而不為人知。
經過長途跋涉,他已經很餓了。
他從低丘下來,剛到一條窄道入口就被人喝住了。對方是幾個青年男子,他們的穿着和周圍的環境極不搭調,個個西裝筆挺,連襯領都乾淨潔白。
“你是什麼人。”其中一個問話了。
凌俊覺得很奇怪,能夠找到這裏來的人,肯定不是外人,何況皇叔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幹嘛還用疑慮的神情審視自己?
“我叫阿虎。是皇叔的侄子。”凌俊面不改色心不跳。
對面有一個男子聽過後,跑進了巷道裏面。過了一陣他不緊不慢走出來,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阿虎。”
那個人嘿嘿一笑,說:“阿虎?我看你還是老實交待,燕叔說了,按行程算,真正的阿虎應該早就到了,你再瞎編的話,人頭我們就拿去當藝術品了。”
凌俊不知道燕雲峰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說:“我就是阿虎。我要見燕叔。”
那人哈哈笑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身上的血是哪裏來的?”
凌俊這才想起自己一身的穢血,不過他很明白這些都是幌子,只是弄不懂燕雲峰為何要故意刁難。按理他曾跟過皇叔,況且是名義上的分黨,會給他面子,自己到此處應該也會倍受關照才對。
想了想他說:“來的路上太餓了,殺了一隻受傷的兔子。”
“哈哈哈!一隻兔子能流那麼多血?”那人剛說完,一拳朝凌俊小腹打過來。
明明看着拳頭逼近,凌俊沒有躲開,扎紮實實撞在了拳頭上。那人收手后,凌俊仍站不穩腳似的,倒在地上捧着腹部很痛苦的樣子。
那人對其他幾人交頭接耳了一陣,用很輕細的聲音說:“他真的不會功夫。”
這時從巷道里走出一個人,年紀大不了凌俊幾歲,但殺氣很重,每一步都很沉健。凌俊仔細打量他一番,身材高大,寸短平頭,皮膚黝黑,肌肉健碩。那幾人同時喊了一聲:“白哥。”
他盯着凌俊的眼睛看了一陣,然後向那幾人丟了一個眼神,
雨點般的拳腳無情地砸在凌俊身上,凌俊抱着頭,將身子蜷成一團翻來滾去,只作挨打的份。
不多久,那個白哥喊停了。要凌俊跟他去見燕叔。
凌俊搖搖晃晃站起來,踉踉蹌蹌跟着他,看着他的囂張背影,暗道:王八蛋,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進入一個院落,又幾彎幾拐,到了一個大堂。凌俊驚訝地打量室內的裝潢,豪華程度不亞於海邊的別墅。如果站在外面看,這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白哥要一個小弟拿了套衣服過來,說:“你先換了。燕叔見到血不吉利。”
凌俊見衣服是灰色西裝,說:“有沒有黑色的。”
白哥眼睛一瞪,嚷道:“有衣服給你穿就不錯了!”
凌俊不對碰他的兇狠眼神,默默將衣服換下。那個小弟拿着血衣出去一把火燒了。
又等了一陣,從內室出來一個中年人,國字臉,濃眉,看起來挺和藹。他身後跟着兩個貼身保鏢,一個大鬍子,絡腮鬍像野草一路摧枯拉朽蔓延至耳畔;一個高大個,大鼻小眼,模樣有幾份憨態。
想必那個中年人就是燕叔了。招呼過後,燕叔笑着說:“這麼遠過來,辛苦了。”說完轉頭說:“我的手最近風濕厲害,小白,你代替我握個手問候一下。”
小白點點頭,凌俊剛伸出手,他便以閃電之速掐住凌俊的虎口。凌俊沒有使力抗衡,只怕常人經這一握,骨頭都會挫折。凌俊暗驚對方的力道,面上極其痛苦地叫了起來。
燕叔將手一揮,小白鬆開了。凌俊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燕叔。
燕叔訓斥小白道:“人家是客,你不能輕點?”然後笑呵呵地對凌俊說:“你叔父可好?”
“他很好。”
“上個月十六號好像是他的生日吧?我本來去馬來西亞參加生日宴的,沒想到臨時有事走不開身,遺憾了。”
“您的心意已經到了,我會轉告叔父的。”
“叔父的生日宴你應該參加了吧,都有誰去了啊?看有沒有我想念的朋友。”
見凌俊沒有說話,他又加了一句:“我有些記不大清了,他的生日是十六號還是十七號?我的記憶力越來越不行啦。”
凌俊暗下一驚,他和皇叔只不過是僱主與殺手之間的關係,因為幫他除掉了心頭大患,對自己分外照顧了一點而已,但自己對於皇叔卻沒有更多的了解。不過更讓凌俊想不明白的是,就算燕雲峰測出自己不是皇叔的親侄子,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是皇叔的委託,按道理即使一個無名小弟來了這裏,也應該奉為上賓才對。可眼下的情況顯然不是如此,如果不是XI特警追尋得厲害,巴不得掉頭就離開這裏,凌俊最受不了別人頤指氣使的姿態。
燕叔還在笑呵呵地望着他,凌俊也笑了一下,說:“我連自己父母的生日都記不大清楚,剛好那幾天我又在着手吉隆坡上市公司原始股的事情,便不知道具體情況。”
燕叔笑道:“那你好好休息。”說完就走進內室。
小白問了一句:“燕叔,怎麼安頓這小子?”
燕叔人已經進去了,說:“讓他住對面十號房。”
自己是以皇叔親侄的身份而來,居然被稱呼為“小子”?凌俊平吸了口氣,便跟着小白去了自己的住房。
穿過巷道,來到對面一個大院子,裏面有一些閑散的小弟在逗打試練身手。小白把凌俊帶到一間卧室,說:“你先住這裏。平時沒事不要離開巷村,否則按幫規懲罰。”說罷很高傲地走了,沿路的小弟對他點頭哈腰。
卧室里還有三個人在玩撲克,都齊刷刷望着凌俊。
凌俊淡淡一笑,看來他們真把自己當小弟隨便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