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態殺手
雨夜之下,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奔躍。從一個土包到另一座小丘,從河這頭到對岸,荊棘樹叢,無可阻擋。
他有着鯊魚一樣的嗅覺,他的瞳孔是狼目的光澤。一氣狂奔后,他躬着身子停在一座山岡,張開雙手,俯視眼下的小村莊。
正是酣然入夢的時刻,一個黑影慢慢移過小鐵窗。白閃之下,窗帘上投映出一個可怕的影子。門口貼了大紅的“喜”字剪紙,這是一戶新婚夫婦的宅居。幾條狗遙遙盯着他,都立着尖耳沉沉地低吟,沒有一隻敢發出聲音!
凌俊一掌將門板擊倒,里房的人驚醒了,大聲喊道:“誰!”
沒有等她發出第二聲,凌俊闖進房裏,兩下便躍到床上。床上只有一人,是個年輕漂亮的新媳婦,她睜大了恐懼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赤身男人,緊裹着被子瑟瑟發抖,正要失口尖叫,凌俊已朝她喉嚨撲下去!
丈夫從茅廁偏屋解手回來,看着眼前的一幕嚇傻了。白閃連連,房內時明時暗。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騎在自己媳婦身上,而他彎曲的手指正在掏着什麼,不停往嘴裏送。他緩緩將頭偏過來,綠色的眼睛望着,雷閃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嘴角滴着血涎……
受害者的丈夫完全呆住了,他甚至忘記了逃跑,或許雙腳已經軟掉。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大叫,但來不及了,只半秒的瞬間,人影晃動,暗房內又濺一道血花。
……
雨過天晴的天空,隱約掛了一條淡淡彩虹。地面濕淥淥的,草木上滴着清亮水珠。凌俊睜開雙眼,晃晃頭,呃,頭怎麼這麼痛,身子骨也明顯有些疲乏。
他愕然地望了周邊的環境,是在市郊一片小林子裏。他鎖起眉頭,心裏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是在偏遠的山區么?而且在尋找飛幫分黨巢**的路上,還有一個分叉路口,有一個奇怪的骷髏頭……之後的事情他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城市的邊緣。
他有些冷,低頭一看,自己居然什麼都沒穿!——衣服到哪裏去了?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次暗殺幽幫賀叔的巨額雇金都在衣服內袋的卡里,可眼下的事實……難道冒着生命危險完成的最艱巨的一次暗殺是白忙活一場?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大腿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痊癒了,完整的肌膚,連一丁點後遺症都沒留下。這怎麼可能呢?即使去就醫,也不能恢復痊癒得這麼快啊?
而且他覺得自己嘴裏有股腥味,用手擦了擦,再一次愣了:昨晚並沒有受內傷,怎麼會吐血呢?細一瞧,身上也有一些雨水沖刷過後的淡淡血痕。
太多的困惑撓着他,凌俊跳到林子邊緣一個小池子裏徹徹底底洗了一把,然後坐到一棵樟樹下,試圖回想起一些什麼。待了很久,再想也是徒勞。不遠處的馬路可以聽到汽車馳過的聲音,城市的天際線隱約呈現在視線里。身子打濕后格外冷,當務之急是弄一套衣服,然後吃點東西,不知怎麼地他感到極度飢餓。
等了一陣,終於有一個年輕人出現,應該是等待約會的姑娘吧。凌俊將身子掩在草叢裏,只露上身喊道:“兄弟!”
那名男青年走近了,看到凌俊身上未着一紗。凌俊說:“我被搶劫了,能否幫個忙。”
話還沒說完,那人調頭就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凌俊衝上去把他打昏了,並沒有傷害他,雖然他是殺手,但他有自己的原則,從不濫傷無辜。凌俊把他的衣服鞋子剝下來,穿上正合身,而且顏色挺喜歡,是他最愛的黑色。這裏緊臨城市,凌俊想美美吃上一頓再去飛幫分黨,不然路途遙遠,恐怕體力不支。
進入城區后,凌俊拐入一條小巷,穿過幾條街,在梧桐成蔭的行人路上走着。到一個超市廣場時,許多人站在那裏看露天屏幕。凌俊掠了一眼,外景記者在一個村莊民居前說:“我市游龍村發生特別遭襲事件,死者為一對新婚夫婦。警方趕到現場時,只看到兩具殘亂的骸骨和一些撕碎的衣片,初步判斷是猛獸所為,請廣大市民相互轉告,盡量避免偏遠出行。警方已經封鎖現場,具體情況我們將進一步跟蹤報道……”
街上到處有人在討論這起離奇的遭襲事件。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說:“這根本不可能是猛獸乾的!網絡上有專家分析指出,猛獸是不可能留下這麼多清晰血印指紋的,何況現在動物園看管那麼緊,哪那麼容易跑出獅子老虎什麼的,要跑出來電視早就報導了!”另一個婦女也說:“我看也不是什麼猛獸,哪有猛獸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將兩個**吃得精光?弄不好是個變態殺手,有殺人剮肉的怪癖。以前倫敦不是有個‘開膛手’傑克嗎?美國也有個變態殺手‘密爾沃基怪物’,專門吃人肉呢!”
凌俊胃裏一陣翻湧——吃人肉?真他媽噁心。
這件事情一時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連丁點大的小孩子都跟玩伴說:“媽媽說不可以到處亂跑,會被變態的人吃掉。”誰也不相信這件案子的真兇是猛獸,都認為附近潛伏着一個變態殺手。凌俊也暗裏覺得蹊蹺,猛獸的可能性不大,難道真是一個變態殺手所為?他幹嘛要殺新婚夫婦呢?世仇?情敵?癖好?
因為這件事情,街上多了很多巡警。不過凌俊並沒有放在眼裏,普通的巡警還奈何不了他。如果他那把裝有消音器的特製手槍沒有離奇丟失,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連中幾個人的眉心,哪怕對方是運動狀態。當然他也不想惹事,他只想吃飽了趕緊上路。
凌俊進入一家餐館,老闆熱情洋溢地接待了他。凌俊點了幾個好菜,和一瓶小酒。他不酗酒,但酒可以驅寒熱身。他點的菜價格都不便宜,燒雞,牛排,兔肉,凌俊狠狠扒了幾口飯,他太餓了,從來沒這麼餓過。
就在他饕餮進餐的時候,驀然看到一個熟悉得令他厭惡的標誌:XI。
XI特警?
所幸那幾個特警只是從門口經過。怎麼可能呢,這麼快就得知了自己的行蹤?凌俊暗暗佩服XI特警的辦案效率,不虧是全球最頂尖的警組,從吉隆坡到馬尼拉,從台北到香港,沒有給自己留下歇口氣的餘地。眼下看來,得趕緊離開這座城市。
凌俊埋着頭放緩了進餐的速度,估計特警走遠后,他將筷子一擱,穩步走向大門。
“你還沒付錢呢!”老闆晃蕩着一身的肥肉跑出來,凌俊加快了步伐,一個收撿碗筷的幫工剛好在門口,立馬擱下抹布攔腰抱住他。
這個幫工很壯,到餐館打工實在是可惜了,應該是老闆的親戚。凌俊不想傷害無辜,掙了兩下。那個幫工死死抱着他,情況緊急,凌俊一肘擊在幫工的頭側,這個人便捂着頭打起滾來。
老闆見凌俊想吃霸王餐,跑出餐館大喊:“有人尋釁鬧事啦!”
眼看好幾個巡警奔過來,等凌俊沖向街道,左右都有幾個巡警持棍趕過來。凌俊吸了口氣,徑直奔向街對面。道路上的汽車接二連三踩急剎車,凌俊大步一跨,踏着引擎蓋跳到對面。剛落腳,這邊的兩個巡警已經守株待兔了,凌俊一腳掃過去,兩個人的腮幫依次中招。那邊的巡警開始請求支援,有的拔槍追過來,凌俊揚起步伐,沖入兩棟樓房之間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