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翻臉翻書
翌日早宴，餐廳的氣氛和往日並無多大不同。燕叔還是親切地微笑，大鬍子和肖建等人照例熱情，只是燕靈卻有些生悶氣，默默吃着菜。
凌俊傷勢已好，能夠到處走走了。迴廊里栽植了許多珍貴樹種，頗有觀賞價值。凌俊到假山不遠處的石凳坐了，享受着愜意陽光。燕芝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臉氣呼呼的，劈頭就問：“你昨夜為什麼欺負我姐。”
她的性子比燕靈微微爽辣，容貌也是各有千秋，不落“大喬小喬”的美名。凌俊看着她無辜說：“我怎麼欺負她了。”
“還裝蒜！”燕芝噘了下嘴，忽然蹲下來，手放在凌俊膝蓋上說：“難道你不喜歡我姐姐？”
凌俊沒有說話。
燕芝露了一個動人微笑，說：“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如果不是我姐中意在先，我還真希望可以和你白頭到老。”
愛情的山盟海誓看似神似，卻能夠輕易道出，多了一份兒戲味道。凌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恐怕不只我，天下男人都會喜歡你們姐妹倆。遺憾的是我真不知道什麼殺手資料，如果我知道，也是巴不得提供給巷村一些幫助。皇叔心腸這麼壞，我也盼他死呢。”
燕芝微微噘着櫻嘴，說：“我們知道你是個守口如瓶的男人。從你被打哪怕遭遇鞭刑也一聲不吭就可以看出，這是男人特有的魅力，所以我和姐姐都喜歡你。我姐姐把一切都坦白告訴你了，你足可見我們的真心，咱們遲早會成為一家人，不管是我還是我姐，你都會是新組織的權貴。只要皇叔一死，哪怕他死不了，咱們組織的實力也會增強許多，山高皇帝遠，你又有什麼顧慮呢。”
燕芝說完把頭也靠在了凌俊腿上。凌俊擔心被人撞見，將她輕輕挪開，抽身離開了。
凌俊名義上是藉著千金小姐的喜歡才進入中心大院，一連幾天兩姐妹都鬱鬱寡歡，雖說燕叔和小白等人臉上沒什麼成見，凌俊心裏也還是覺得氣氛彆扭。
自己根本沒在總部留下過任何資料，而且也不知道其他殺手的資料，他總不能瞎編。就算知道，他也不願捲入這淌渾水。他不想插足江湖的事。燕叔現在對他可謂軟硬兼施，他倒有點擔心自己在巷村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他的擔憂完全不是多餘。午宴過後，凌俊返回居室小憩。這房是燕靈小姐的臨時閨房，實際上成了凌俊的安頓寢室，因為燕靈根本沒在這房裏度過一夜。
睡了七分熟時，燕靈又故計重施了。凌俊睜開惺忪的眼望她，她的氣色大有改觀，看來又調整到了溫柔狀態。凌俊任她給自己輕輕按摩推拿，只不吭聲。
燕靈邊按摩邊垂淚，一滴一滴濺在凌俊的背心。見凌俊沒有任何動容，燕靈抽泣說：“阿虎，你忍心看我這個樣子嗎？”
“不忍心。”凌俊說。眼睛仍是閉着。
燕靈說：“那……”
“我真不知道。”
凌俊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已經煩了。
燕靈停下了手頭活，凌俊扭過頭看她。就像翻書一樣，從第三頁直接翻到第八百五十二頁，燕靈臉上的表情開始急劇變化，那份溫柔突然拋到九宵雲外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面目。“給我滾下來！”
凌俊已作好頭理準備，估計在巷村待的日子也不會長了。他穿上鞋就離開房間。
“給我站住！”
凌俊站住了。
燕靈跑到門口，一個火辣的巴掌扇在凌俊臉上。
凌俊沒有閃躲。
說實話，這巴掌的力道對於凌俊來說，一點也不疼。但眼前的女人太傻了，她不會知道一個殺手——一個世界頂級殺手有多麼忌諱女人的巴掌。這比鞭刑還要恥辱上百倍。
凌俊暗暗提了一把勁。他是不會打手無寸鐵的女人的。但是他會殺侵犯他男人尊嚴的女人。
在燕靈眼裏，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弟。他沒有身手，沒有資料，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只不過是巷村的一條野狗。而這條狗，居然還睡過她的閨床，目睹過自己高貴的色相！燕靈羞怒交加，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畜生！”
凌俊面無表情。燕靈逼近兩步，用手指着他的鼻尖，提高嗓音道：“你還真以為本小姐會喜歡你？像你這樣的男人，世界男模圈裏一抓就是一大把，我會稀罕你這個身價卑微的小弟？笑話！”
廊道上響起腳步聲。
凌俊撇了一眼，燕叔、燕芝、小白、肖建等人都過來了。看來燕靈是抱着最後試一試的態度，或許也是燕叔的意思。從燕靈暴怒的神情可以得知，謀划失敗了。
燕靈再一次哭了，這次是真哭。她為自己的犧牲感到不值得。她撲到小白懷裏，十分委屈地淚雨滂沱。
小白的牙齒格格作響，一邊撫慰懷裏的燕靈，眼神像要把凌俊吃了，怒道：“畜生！把老子的女人借你這麼多天，你居然不識好歹！”
凌俊心頭冷笑，談何“借”字？燕靈根本沒陪自己睡過，他所看到的最隱秘部分只是她裸露的肩膀罷了。
當然，對於巷村一般小弟而言，能夠一睹千金小姐的內衣，恐怕是死無足惜。
肖建提着拳頭走近凌俊，二話不說擂在凌俊的腹部。見凌俊硬撐着，幾拳幾腳是免不了，他自以為出氣后，罵道：“打這個畜生弄髒我的手！直接斃了！屍體扔到山裏喂野狗！”
肖建說完就拔槍，小白說：“等等。不要弄髒這裏，拖到巷村外面的荒岡處決。”
大鬍子和飛機押着凌俊就往外走，穿過內室到中央院落，一直沒發話的燕叔喊住了。在場人都回過頭看着老大。
燕叔把玩着下巴的短密鬍鬚，說：“召集巷村全體成員，同赴荒岡觀看處決。規定每人必須朝他吐一口唾沫，現場可以隨意羞辱，不必浪費子彈，亂棒打死。”
在燕叔眼裏，兩個千金女兒是他最得意的心頭寶貝，也是外交場合的得力助手。一條毫無價值的野狗侵佔過女兒的體香，下場自然比死還難看。
即使凌俊提供了資料，也終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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