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獸之王
“好多……好多綠色的眼睛！”那人的臉色有些慘白了。
凌俊仔細環視，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就在荒山深處，你沒看到？”
“嗯，我視力不行。”凌俊暗下奇怪。
那人望了一陣，說：“我在巷村待了六百多天，頭一回看到這麼多野獸。有點像電視裏狼群的綠眼，看來燕叔的擔憂沒錯，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難免有禽獸出沒。”
那人突然站起來，說：“我得馬上去告訴燕叔，要大夥以後更加小心。”
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不像在開玩笑。凌俊不由鎖緊了眉頭。
那人剛走開兩步，又是一個巨大的白閃，一道雷光直劈荒山深處，雨勢又加了一層。凌俊被這個雷震得全身發麻，視線竟也模糊了，不一會一些綠色的眼睛浮現在他視野里，他也看到了，但頭部突然劇痛起來，腦神筋像被電流襲擊一陣一陣地揪扯。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遍山遍野的綠眼逐漸清晰，一滴鮮艷的紅血緩緩出現在綠眼群上空，變大，變大，極速向凌俊飄過來。凌俊毫無意識地站起來，像行屍走肉一般伸出雙手，隱約有靈魂捧住那滴耀眼的紅血——
血在燒！血在燒！血在——
“啊呀——”
一道綠光射出凌俊雙眸。
這一叫，使得先前離開的那個人停止了腳步，他轉過身望着凌俊，不明白凌俊為何痛苦地發出聲音。很快，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哆哆嗦嗦指着凌俊說：“你……你……”尿液順着他顫抖的褲管流下來。
凌俊眼珠泛着綠光，面孔在昏微的紅燈籠下極為猙獰，他佝僂着腰，十指彎曲，在雷雨屋檐的背景里邁動步伐。
那個人睜大恐懼的雙眼，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凌俊犀利的五指已**他顱腔，黑影一晃，凌俊拖着他的屍體消失在雨夜。
白閃加劇，雷鳴不絕，凌俊拖着一個沉重的成年屍體在荒草山徑上如履平地。他在小丘之間跳躍，被擦着的樹枝繁葉沙沙作響，任何荊棘刺條掛爛他的肌膚轉瞬癒合。到一座深山老林幽處，拖着的屍體已被樹枝石塊劃得體無全膚了，衣服一縷一縷掛在慘白的**上。
漫山的綠眼睛迅速向深山腹部聚攏，凌俊站在一塊大石之上，腳踏人屍，彎着身子仰天一聲長嗥，雷聲作伴，白閃之下，無數野獸已趴在巨石四周。狼，野狗，黃鼠狼，狐狸，野豬……連天生宿敵的山貓與地鼠也靜靜地匍匐在一起，樹枝上倒懸着無數淋濕的蝙蝠。
凌俊用綠眸環掃周圍，張開嘴扭動了脖頸，緩緩蹲下來。
狠狠幾爪，屍體身上殘餘的衣片盡作紛飛。凌俊剜下一塊血肉拋向獸群，頃刻便被狼吞瓜分。凌俊又朝不同方向各扔了一塊肉片，獸群一派欣悅的低咆。
賞賜完畢，凌俊將剩餘的**和內臟大塊大塊往自己嘴裏送，享用過後，他站起來仰天大嗥，雷閃與紅血交相輝映，漫山遍野發出響應的獸嚎。
凌俊跳下巨石，幾蹦幾躍直奔山下，身後跟着一群野獸。時明時暗的雷閃雨夜，一大片黑壓壓的影子疾走狂奔，場面煞是壯觀。
凌俊奔躍到分叉路口，朝着山腳下已封的洞口伏下身子，獸群陸陸續續趕到，自覺排成一個奇怪的圖形俯首趴在四野。一時荒野只聽到雷鳴和雨水沖刷樹葉的聲音，所有野獸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當凌俊再次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已是天亮時分。雷雨已經停了，天空依然陰霾，樹枝還在滴着清新的雨水。
凌俊愕然地望着周邊，自己不是在巷村道口嗎？怎麼突然又到荒野了？頭有些疼，凌俊更驚詫地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那個令他不解的分叉路口。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嘴裏有股腥味，仔細觀察身上衣服的線隙，似乎還能隱約看到未被雨水沖盡的淡淡血跡。這樣的奇怪經歷已經有過三次了，難道自己真有夢遊的病症？那血跡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麼以前沒有過這樣的現象呢？對了，第一次頭疼昏沉就是在發現那個奇異的骷髏頭之後……就是這個地方，凌俊走向分叉路口的荒草深處，自己遭遇的一切實在是無法用人類的科學來解釋了。
骷髏頭早已神秘失蹤，凌俊在草叢裏站了良久，仍百思不得其解。
他蹲下身子，試圖在叢生的荒草里發現點什麼。草叢裏並無其它異常，凌俊索性將幾把膝深的野草連根也拔掉了，雨水浸泡之後，草根比較鬆軟，這一拔不由讓凌俊睜大了眼睛，這一塊的荒草居然是長在石頭上面？
凌俊將石頭表面的淺土扒去，細察下發覺這根本不是一般的石板，有點像……骨質？而且“石板”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神秘符號，感覺像是獸爪胡亂抓出來的，凌俊一個也不認識。這些神秘符號代表着什麼特殊意義呢？一連串的怪事能不能在其中找到答案？
這樣神秘古老的符號，世上有人能解讀它嗎？
凌俊將周邊的野草又拔去幾叢，扒去淺土之後，都露出骨質般的“石板”一角，這一來更令凌俊驚異了，這塊“石板”到底有多大？它是連續完整的還是斷續拼合的？
凌俊下意識地認為自己發現了世界第九大奇迹，而且這一發現會比金字塔更加震撼。傳說冒險闖入胡夫金字塔的獵奇者，都會受到神奇詛咒而意外身亡，自己的突然“夢遊”會不會也是受了傳說中的詛咒？
殺手的現實思維使凌俊想嘲諷自己，但他笑不出來。
如果自己這次能僥倖逃脫XI特警的追捕，他一定要再次回來弄懂這一驚人發現。凌俊小心翼翼地將淺土又覆蓋在“石板”上，並把荒草的根植在上面，即使荒草枯死，相信不久也能長出新的草來。
確定現場沒有留下明顯痕迹后，凌俊在路口坐了良久。所有的跡象都是自己的單一猜測，一切在他心裏還是個未解之謎。他猛然想起皇叔在電話里說過的話，……變態殺手？——警方懷疑自己是變態殺手？
凌俊將指縫裏的血漬摳掉了，他寧願相信這些只是警方的胡謅瞎扯，或許逼案在前，警方也只是為了找只替罪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