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章 考慮娶她
顏汐淺半趴着去將人扶起,給她順氣,“染星,染星,你沒事吧?”
蕭染星睜開眼睛,氣息微弱的看着顏汐淺,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因為虛弱而開不了口。
程江海輕蔑地看着蕭染星,道:“這樣一個廢物,也能位及天後?”
顏汐淺把蕭染星護在懷裏,生怕下一秒程江海還會對她不利。
程江海王者一般的將視線掃向卿攬月,道:“你能做這個天君,我也能讓你做不了。我再給你三日的時間考慮,若你答應了,便儘快舉行婚禮,你若是想留着這個女人,也未嘗不可。可你若不答應,可休要怪我將天族盡數摧毀,從此六界又少了一界!”
說罷,他握住程言言的手腕,道:“咱們走。”
程言言緊張地回頭看顏汐淺,對她投以抱歉的眼神。
當晚,顏汐淺和卿晏辭並沒有回崇華宮,而是留在了天君殿的偏殿。
倒也不為別的,只是程江海此人說的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他們不能保證,還是留在一起更安心些。
另外,醫仙們診治也方便些。
四人之中,蕭染星受的傷最輕,但被嚇得厲害,昏睡了許久。
受傷最重的自然是卿攬月,雖然只是承受了程江海一掌,但五臟六腑都有所損傷。
卿晏辭倒還好一些,他雖然修為不及程江海,但只要不延長戰鬥時間,他還是有和程江海一較高下的可能。
若非為了護住顏汐淺挨了一下,怕是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顏汐淺也好不到那裏去,儘管卿晏辭替她分擔了一擊,但她原本就是柔弱本體,對於重創的反應很強烈。
能在大殿上跪地懇求,已經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了。
好在蕭染星沒事,至少是值得的。
入夜,有人悄悄來敲顏汐淺的房門。
卿晏辭起身去開門。
來人是程言言,她從懷裏掏出幾瓶葯,身子不自覺地往裏探了探,道:“淺淺怎麼樣了?這些葯是妖族的靈藥,治療內傷外傷有奇效的,可以把這個拿給淺淺用嗎?”
卿晏辭皺着眉,審視的看着她。
在卿晏辭懷疑的眼神中,程言言連忙打開藥瓶,手指抹了一塊,張口便吃了下去。
她道:“這是內服外用均有效的奇葯,沒毒的。”
卿晏辭嗯了一聲,讓開身子,讓她進去。
顏汐淺正躺在卧榻上動彈不得,她身體太虛弱,即便是位及神女,也由於自身體魄的限制,無法承受過度強硬的打鬥。
此刻她已經筋疲力竭,只能睜開眼睛和說說話。
顏汐淺聲音微弱,“言言姐姐,你來了!”
程言言眼眶裏有淚,甚至馬上就要滴落下來了。
她坐在床頭,緊緊的握着顏汐淺的手,“對不起,淺淺。我不該和爹爹說要嫁到天族的,我不該說的。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對你們。我沒有想搶別人的夫君,是爹爹非要這麼做的。”
這一點,她在大殿上也表明過,很顯然程江海不會允許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無名小卒,或者為人妾室。
顏汐淺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不怪你。”
程言言眼淚突然落了下來,劈里啪啦的砸在顏汐淺的手背上,她問道:“淺淺真的不怪我嗎?”
顏汐淺嗯了一聲,道:“我們現在要想想辦法,染星和天君是真心相愛的,萬不能拆散他們,需得想個法子,讓義父改變心意。”
程言言垂下眸子,道:“淺淺,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敢違抗爹爹,我……我害怕。”
顏汐淺輕聲安慰,“我知道……我知……咳咳咳……”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卿晏辭連忙上前拉開程言言,道:“她現在需要休息,還請程姑娘明日再來吧!”
程言言很懂事的點點頭,把葯放在卧榻前,道:“這是我帶來的葯,很有用的,淺淺,你一定要試試。”
顏汐淺艱難的勾了勾唇,道:“謝謝姐姐。”
程言言被卿晏辭送出了門。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對着那間屋子露出一抹苦笑。
“原來在淺淺心裏,那個蕭染星比我還重要!”她自言自語的喃喃着。
第二日一早,蕭染星醒了過來。
守在她身邊一整晚的卿攬月很是驚喜,“你可算是醒了,嚇壞我了。”
蕭染星偏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向卿攬月,問道:“那個人想把他女兒嫁給你是嗎?”
卿攬月怔了怔,捏緊了拳頭,道:“我不會娶她,你放心。”
蕭染星將頭轉回去,直挺挺的躺着,雙目無神地看向上空。
良久良久,她說:“娶吧!”
“什麼?”卿攬月眉頭緊鎖,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蕭染星含着一汪淚水,對他說:“娶她吧,我沒關係,反正我原本也就只是個侍女,伺候人的。只要我還能在你身邊就夠了,做侍女,做侍妾或者美人側室都好。”
卿攬月咬了咬牙,怒道:“你這是什麼話?除了你,我怎麼可能娶別人?染染,你方才說的話,我只當沒有聽到。”
蕭染星緩緩坐起身來,眼淚從眼眶裏決堤,“可是,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大家死,更不想你家族世世代代保衛的天族,因為我……毀於一旦。”
惱怒中的卿攬月,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裏像是被什麼砸了一樣,鈍疼頓疼的。
他把蕭染星抱在懷裏,低聲道:“不是的,不是因為你,是程江海,這一切和你沒有關係,我不會娶他的女兒,永遠不會。染染,我這一輩子都在秉持着父親的遺志,守衛天宮,保護天族。但這一次,我想為我自己選擇,我愛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蕭染星心痛不已,低聲抽泣起來。
她緩緩地搖着頭,“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你有想過晏辭上神嗎,你有想過阿淺嗎?還有數以萬計的天族子民,只因為我們的兒女情長,捨棄他們嗎?”
卿攬月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他孤身一人,為了天族,他什麼都願意。
可他不想背棄所愛,更不想辜負蕭染星。
蕭染星閉上了眼睛,沉聲說道:“我沒關係。”
“染染,別再說了。”卿攬月已經承受不住了。
在愛情和責任之間,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咚咚咚
敲門聲打攪了兩人之間的無助。
卿攬月起身開門,原來是顏汐淺和卿晏辭。
顏汐淺問道:“染星她……怎麼樣了?醒過來了沒有?”
卿攬月點了點頭,“已經醒了。”
顏汐淺急匆匆地進屋去瞧蕭染星,卿晏辭則與卿攬月走出房間。
兩人在院落的涼亭坐下。
卿晏辭問道:“兄長到底是什麼打算?”
少年看着他可憐的兄長,不知該如何替他分擔。
卿攬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染染和天族之間,我不知怎麼選擇。”
兩人沉默片刻,卿攬月問他:“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卿晏辭皺了皺眉,“會拚死一戰。”
卿攬月苦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倒是我的過錯,早知有今日,我真該好好修行才是。只可惜,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若他也如卿晏辭一樣修行,如今這個年紀,一定可以和程江海不相上下。
只可惜……自從繼任天君之後,他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修行。
唯一可以一戰的人,卻因為頭部受傷,身負修為卻無法使出全力。
卿晏辭道:“也許,還有一個機會。”
卿攬月驟然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他,“機會?”
少年點了點頭,“之前,醫仙曾經同我說過,有一記烈葯或許能讓我暫時恢復記憶。雖然醫仙說只有一成的把握,但也值得一試。”
“真的嗎?”卿攬月緊張的按住卿晏辭的手臂。
卿晏辭點了點頭,“真的。”
卿攬月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嘴角不由得綻放出笑意,“太好了,如果真的能辦到,我相信,以你六百年的修為,一定可以打敗他。”
少年也對他回以微笑,“如果可以,我會盡全力一試。”
卿攬月激動的點了點頭,連忙起身道:“我這就去……這就去讓醫仙來給你用藥。”
他正要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
剛聽到這個方法的時候,卿攬月還很激動,此刻他略微冷靜下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卿攬月問道:“這麼做,對你的身體會有什麼損害?”
卿晏辭愣了下,撇開視線,道:“也沒什麼,兄長不必擔心。”
卿攬月皺起眉頭,“什麼叫沒什麼?如果真的沒有任何損害,你怎麼會到現在才說?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不說,等下醫仙來了,我也一樣會知道!”
少年張了張嘴,猶豫再三才道:“既然是烈葯,便有可能會死,或者……長睡不醒,也有可能對五臟六腑有所損耗,還有誘發一些別的問題,自然也許什麼事也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
卿攬月皺起了眉頭,怒道:“你瘋了嗎?你不顧自己的性命,難道也不在乎顏汐淺?你捨得獨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
卿晏辭笑了起來,很是平靜,“昨晚,我和阿淺已經商量過了。相比於天族數萬性命,我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一搏,哪怕只有一成的機會,我們也願意一試。”
“你們?”卿攬月覺得他們真是瘋了,竟然會出此下策!
卿晏辭點了點頭,道:“阿淺說,願與我同生共死。”
“你讓她陪你死?”
少年搖了搖頭,“她執意如此,說反正都要死,或前或后,只要跟我死在一起,她也覺得高興。”
說這番話的時候,卿晏辭的眼神都溫柔極了,像是充滿了喜悅。
卿攬月搖了搖頭,“不準吃這種東西!”
卿晏辭沒說話,卿攬月氣惱地一把攥緊卿晏辭的衣領,“聽到了沒有,你這臭小子!”
少年扯開卿攬月的手,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自己能夠做決定,這是我和阿淺的決定,兄長改變不了!”
卿攬月怒了,嚴厲的瞪着他,“你這小子為何如此執拗?”
卿晏辭淡淡的笑了笑,道:“兄長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話把卿攬月問住了,他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或許……或許只能……
卿攬月鬆開了攥着他衣襟的手,道:“我會……考慮娶她。”
卿晏辭皺了皺眉,“但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往屋裏去。
顏汐淺看着卧榻上躺着的蕭染星,心裏悶悶的。
她看上去十分虛弱,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
顏汐淺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似乎並沒有發熱,“好些了嗎?”
蕭染星點了點頭,“好多了。”
“昨日你暈了過去,可嚇壞我了。”顏汐淺說。
蕭染星眼眶紅了紅,突然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來,握住顏汐淺的手。
她聲音哽咽,“阿淺,我該怎麼辦?”
顏汐淺垂下眸子,她知道這對於蕭染星來說意味着什麼。
或許,如她這般修為的,或許還能與之拼盡全力,可對於蕭染星來說,她一腔的喜歡是她所有能給卿攬月的。
越是沒有力量,越是柔弱,便會越無助。
顏汐淺平靜地說道:“我和晏辭作了個決定,要給他吃些葯,有一成的可能讓他恢復記憶恢復修為。”
蕭染星震驚之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欣喜,“真的嗎?”
顏汐淺撫着她的前額,笑道:“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怎麼會騙你。雖然希望不大,但總歸是有希望的,你不要太過灰心,好嗎?”
蕭染星顧不上身體的虛弱,連忙點了點頭。
卻因為用力過猛,脖頸痛得跟針扎似的。
顏汐淺無奈的笑了笑,“你看你,還沒成呢,這麼激動幹什麼?”
蕭染星雖然痛,但很高興,“就算只有一點點希望也好,如果連這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便只能……將攬月拱手送人,我……我心有不甘。”
設身處地,顏汐淺能夠體會她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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