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命收割

邊上的侯君集不以為意道：“突厥人就這德行，把自認為最好的都燒給了崑崙神，給你說，我派人偷偷看過，那些東西最後都喂鳥了。”

李靖斜睨他一眼：“你是閑的。”

侯君集嘿嘿一笑，不再發聲，因為對面突施已經指揮大軍開始向這邊緩緩推進。

按照慣例，騎兵衝鋒在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間最佳，超過五百步，戰馬就會跑死在衝鋒的路上。此時突施距離李靖的距離有多遠呢，一千米開外，所以突施準備緩緩行進到距離唐軍三百步的地方再開始衝鋒。

一千多米的距離已經在火炮的攻擊範圍了，為了提高攻擊效果，李靖靜等突施帶着大軍到達距離一千步的位置。

突施淡定的催馬緩緩前行，很快就要到一千步的位置了，李靖令旗已經舉起，眼看着敵軍到達預定射擊位置，李靖令旗一揮，靜謐的山野瞬間被轟隆的火炮怒吼聲所充斥。

由於對唐軍新式武器預估嚴重不足，在火炮轟炸之初，突施仍面不改色的按照先前的速度推進，但是他們胯下都是草原馬，平時在草原上最怕雷電，不過草原雷電較少，所以基本上高明的騎手在雷雨天都還能控制胯下戰馬。

但是火炮的怒吼還有火藥的爆炸聲，與雷電無疑，在持續的爆炸聲中，再好的騎手也難以控制胯下馬匹，所以很快，突施所率領的軍隊隊形開始散亂，關鍵炮彈爆炸的地方，直接被炸出一片空地，倒下一片勇士。

被轟的時間久了，突施也受不了了，這還沒接戰呢，都死傷一片，不用統計，用眼一掃就知道損失慘重。

“唐軍這用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天神武裝嗎，攻擊距離遠超箭矢啊。”突施心裏如是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立即進攻才行，不然己方有不站自潰的風險。”

按照突施的習慣，大規模騎兵作戰，當然是越密集越好，密集陣型推過去，如犁庭掃穴一般，這是他取勝的一大法寶。豈不知這正合了李靖的意，炮彈的殺傷力什麼時候最大，當然是人群越密集的時候殺傷力越大啊。

看到己方在炮火中不斷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突施不得不命令加快進攻速度，等到好不容易來到五百步位置，突施立即命令衝鋒。

對面的李靖看着突施指揮如潮水一般的大軍衝來，兀自指揮炮兵開炮，等突施的人馬穿過硝煙來到三百步左右的位置，突施大軍以為總算可以與唐軍接戰了，誰知道好好地地面突然間塌陷了，這麼說也不準確，應該是因為地雷的密度太大，又同時爆炸，直接將地面掀翻了。

正在中軍指揮大軍猛衝的突施，一看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丈高的煙土城牆，立馬就想要止住大軍，奈何大軍沖勢已成，哪能立馬停下，眼看着烏泱泱的大軍一頭扎進煙土之中消失不見，只能聽到爆炸聲和人馬的悲吼聲。

前軍已經消失，后軍發現情況不對，再加上戰馬受到驚嚇，陣型大亂，接着就是大規模踩踏，場面慘不忍睹，突施的心在滴血，若不是他眼明手快狠命的催胯下戰馬橫移出去，估計他也會落得一個被踏身亡的下場。

看着眼前不斷消散的煙塵，還有身後大面積踩踏的慘狀，突施心在滴血，唐人這到底是用的是什麼魔鬼？怎麼好好地地面都能掀翻，之前的人馬哪裏去了？

這是斥候來報：“大汗，受剛才響聲影響，我中軍、后軍均發生踩踏，中軍戰馬損耗兩成以上，后軍也有一成多。”

這打的叫什麼仗啊，唐軍都沒摸到，前軍就消失不見了，中軍后軍也損失慘重。

沒讓突施等多久，他就看到了前軍的狀況，煙土散盡，眼前猶如煉獄一般的場景讓突施目眥盡裂。

“我的勇士啊，六萬多人就這麼沒了。”突施眼睛發黑、身子冷的發抖。

六萬多具人馬殘軀，現在都在地上躺着，活着的士兵抱着殘軀在哀嚎，活下來的機會渺茫，遠處有幸穿過被翻過地面區域的人馬，也是身上插着箭矢倒在地上，六萬多人現在沒一個站着的，哪怕是馬匹，站着的也沒有。

再看唐軍，已經退到了千步之外。眼前的場景不但突施震驚，同樣震驚的還有李靖、侯君集、張仲平他們，以前高不二把炸藥稱之為生命收割武器，他們嗤之以鼻，因為沒有直觀印象。

現在一次火炮大規模轟擊，地雷大規模使用，頃刻間就讓六萬多敵人灰飛煙滅，視覺衝擊太大了，即使是見慣了生死，這場景也讓他們好一陣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