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二十四橋明月夜
四月份的江南,夜裏也是朦朧。
暖風微微,毫無一絲涼意。
夜很清朗,如清水一般透徹,舒婉至極。
繁星點點,如銀龍般的排空長星橫掛天際,很是清脆。
明月夜三個大字已是黯淡下來,客棧熄燈許久了。
夜入三更,本是夢鄉徘徊。可卻因一聲驚天動地嚎哭聲打破了這久違的寧靜。
大家紛紛從睡夢中驚醒。
「我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不見了!」
只見一個面貌三四十的女人衝出了門,像無頭蒼蠅一般在小巷裏蒙頭亂竄。
這個女人,如同失了心智,像個瘋子。
不過恰巧,她沖門而出的那間小屋,便是那家有着許些風雅,風土人情的客棧∶明月夜。
夜裏鬧得很是沸騰。可當地鄉民卻無一敢出門看熱鬧。這種情況,換作是在京都,想必已是人山人海。
可在江南的水鄉,便是大大不同了。
江南的水鄉近日以來發生的屢屢怪事,當地鄉民必然是無一不知的。
生活在水鄉的鄉民們都很明白,每逢入夜三更,便是孩童消失的時候。
這一怪事,至今還沒查出個結果。可怪事仍是屢屢發生,當地的鄉民便不得不提防。
有孩童的小戶大戶人家,都會對自家門戶嚴防死守,以防怪事落入自家頭上。
可雖有所提防,這此等怪事仍是連連發生。當地的鄉民們也是苦了腦,不知如何是好。便只有向天祈求,願上天庇佑,不讓怪事落入自家頭頂。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很快,官兵就來了。
因為這個瘋女人,鬧得實在太大了。
明月夜那間小房間裏,那幫少年郎早已醒來。
大家都是被這嚎哭聲所驚醒,如今又是官兵趕到,想必事情並不簡單。
可也恰好,他們也正調查此事。
官兵很快便將整條巷子包圍,並且抓住了那個瘋女人。
可那女人貌似確實是瘋了,無論官兵問什麼,滿嘴都是自己的孩子哪去了。
很快,官兵又將客棧明月夜圍住。可卻說來也怪,明月夜裏頭那麼多戶入宿人家,偏偏卻是尋去了那白笑言眾人。
東方末正翻閱着一本古書籍,便聽見房門被一腳踹開。
領頭的,是一個官兵的老大,個頭不大,卻是來勢洶洶。
「把人給我拿下!」那官兵老大一聲厲喝,便派上幾名小官兵準備上前。
可白笑言哪有這麼容易就給拿下,更何況是區區幾個小官兵。
一頓功夫過後,幾個小官兵便是慘敗。
領頭的官兵老大倒是急了,怒吼道,「果然是妖人,妖人啊!來人,速速給我拿下他們!」
「妖人?」紅柚眉頭一皺,見那帶頭的官兵這樣說自己,倒是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便緩緩道,「這個官大爺,我想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領頭的官兵老大大吼道,「誤會?就是你們,殘害水鄉無辜幼兒,害得江南水鄉雞犬不寧,一群妖人!總算給我逮着了吧!」
紅柚姑娘一聽,便是笑開了眉,果真是一場誤會。
紅柚道,「看來這位官大爺,是把我們錯認為是那殘害無辜幼兒的怪物了。」
「就是你們!狡辯什麼!」官兵老大怒喝道。
白笑言連忙揮手解釋道,「這位官大爺,你真的抓錯人了!我們並不是那殘害無辜幼兒的妖怪。」
官兵老大厲聲道,「你說你們不是那妖怪,你們又有什麼理由嗎?昨日起,我早就打聽到這明月夜新入了一戶外來遊客,想這必定有蹊蹺,果真,三更入夜便出事了!這回給我逮了個正着,你說你們有什麼理由?」
東方末將手中古書籍打開,給那官兵老大瞧瞧,連忙解釋道,「這位官大爺啊,我們也是來此地破這妖怪案子的啊。你可別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官兵老大瞄了瞄東方末手中那古書籍,上面畫的五花八門奇奇怪怪的,一眼都看不懂是什麼,便一手推開,喝道,「誰跟你們是自家人啊!你們這群妖怪,來人給我拿下啊!」
這可真是不分青紅皂白,瞬間,明月夜裏頭,便被官兵包圍了。
可這些區區小官兵,怎能難得住白笑言他們。
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是抬抬手幾回事。
夜裏,明月夜樓里打成了一片。
幽幽清水上,一葉孤舟緩緩而行。
孤舟之上,有一女子,看容顏,可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女子身着天青色舞衣,秀雅氣十足。手中有一扇,白扇墨畫。
女子緩緩來到明月夜樓外,嘴中雖是含笑,可聲音卻是不小,「江南燕上堂的人,竟敢到我明月夜樓里胡鬧!」
一聲厲喝,大家都停了手。
官兵老大見眼前小小一女子竟敢如此猖狂,便大喊道,「你又是誰?」
女子微微含笑,將手中白扇打開,扇中裏頭,真是好一幅江南百景圖啊。
二十四橋,映於白扇,如龍遊動,好似真景。
女子道,「明月夜樓主。」
難怪呢,二十四橋明月夜,原來是此番含義,樓主將這客棧取名明月夜。
官兵老大見那女子手中二十四橋白扇,便知果真是明月夜樓主,語氣稍降幾分,「明月夜的樓主,我這抓妖人呢,怎麼能叫胡鬧。」
女子瞧了瞧官兵老大身邊那幾位少年郎,便含笑道,「我想這位兄台,你是不是誤會了。這幾位是我的朋友,怎會是妖人呢?」
「朋友!?」這回輪到官兵老大懵了圈,「這真是你朋友,你可別騙我。否則,你替這妖人說話,罪行可是不輕!」
女子含笑,「我身為樓主,說話還能有假嗎?這位兄台,請你速速撤兵,一切都是誤會。否則,你我倆要是真打起來,恐怕未免有些難看了吧。」
官兵老大手中握拳,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能隨便輕易抓人。而且,這裏是明月夜的地盤,自然樓主說了算,便道,「撤退!」
很快,官兵便撤離了明月夜。
女子等官兵退去,便看了看那幫少年郎,微微含笑道,「幾位,咱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