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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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準備何時去一趟麓山書院?”

尚如期答:“開春。”

明年?

想到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她欲言又止。

不過都是后話,如今她只想尋個理由拒絕搬回這裏。

“夫君,天色已晚,不如......”

“少爺,少夫人。”

楊風拎着熱水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銀心琴兒蘇兒三個丫鬟,手裏都是她的行李。

趕鴨子上架!

她呵呵笑:“這麼晚了,何必急於一時,明日再收拾也是可以的。”

尚如期答應了,又吩咐道:“將行李放下,都回去吧,明日再將剩餘的拿回來就是。”

幾個丫頭還是怕他的,頭都不敢抬,若不是楊侍衛擋在前頭,恐三人要落荒而逃。

這番怯怯回:“是。”

仨人退下后,金枝起身入了浴室,手掌撐在浴桶邊緣,生怕燙着她那柔軟的縴手,楊風趕緊換了個方向倒熱水。

“如何?”她問。

楊風怔了怔,頭也沒抬地回道:“湯成一聽是為二少爺準備席面,當場翻臉拒絕,章老闆也不答應放人。”

意料之中,她挑了挑眉。

“這般硬氣,連老爺的面子也不肯給?”

“有關二少爺之事,東院一概不管,章老闆自不必給這個面子,夫人那邊......”

她收回手,神情輕鬆道:“沒事,我明日親自去一趟。”

聽她這話,是不打算放棄。

楊風放下水桶,低聲提醒:“糕點果子罷了,除了鴛鴦鋪子,別家的糕點師做得也不差,何必非要找上湯成。”

金枝笑而不語,彎腰提起水桶,岔開話:“完事了吧,我們一道出去。”

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楊風只好接過水桶先走一步。

金枝大步流星跟上,前腳剛踏出月光門,幽幽的男聲倏然喚道:“娘子......”

婉轉悠長,意味不明。

楊風背影一怔,隨後如風一般消失在門口。

看樣子是走不掉了,她深吸一口氣,扯着嘴角回頭,夾着嗓子甜膩膩地開口:“夫君,泡澡。”

寬肩,窄腰,筆直的長腿。

耳根驟然滾燙,她撇開臉,手指伸進浴桶中試水溫,故作鎮定道:“水溫正好,夫君快坐進來,柜子裏有乾花瓣,我去拿些來。”

急吼吼走向梳妝枱,身後傳來入水的聲響,她才鬆了一口氣。

後院的花開還需一段時日,抽屜中的乾花瓣是奪命蠱未除之前傻子送的,雖然三種性格都是同一個人,但她最喜歡白日的傻子,總比現在好掌控太多。

現如今,尚如期心思莫測,喜怒不明,她難以揣度。

她搬來張凳子,坐在他身後當起了搓澡工,不得不說,他的肩頸線條和背部肌肉非常流暢,她不禁想到被奉為神祗的大衛雕塑,是那般完美。

許是熱氣迷了眼,她稍一用力,帕子脫了手,從他的鎖骨處往前掉落,她眼疾手快俯身去抓,下巴磕在鎖骨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嘶~”

一股熱氣打在她臉上,側目時,猛然撞進深邃的眸子裏,恍如翻天覆地。

他伸手過來,捋過她掉落的鬢角碎發,嗓音愈發嘶啞。

“辛苦娘子。”

兩人隔得如此之近,空氣中瀰漫著旖旎氣息,漸深的眸子蘊含熾熱情慾,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吃干抹凈。

觸碰耳垂的手濕熱,水珠順着臉頰滑至下頜,隱入衣襟中,激得她胸口微顫起伏。

“辛苦!”

她猛地後退,故作鎮定道:“太辛苦了,我手甚是酸疼,多謝夫君體諒,夫君慢慢泡着,我過去歇會兒。”

慌不擇路地走出浴室,開了半扇窗戶透氣。

遠處竹林隨風搖晃,陰測測的,似鬼魅一般。

風吹落葉,攜來一股古怪香氣,她猛然怔住,這味道似曾相識。

那日無崖子開棺驗屍,從蓮兒身上嗅到的,便就是這股氣味。

嗅了兩口,頗感不適。

凈房內突然喚了一聲,她如夢初醒,合上窗,心不在焉問道:“怎麼了?”

修長身軀從水裏出來,長臂一伸,極為熟稔地穿上裏衣,悠悠然走出屏風,衣衫半敞,露出性感的脖頸和鎖骨,她定睛望去,便瞧見滑動的喉結上掛着一滴水珠,如水晶一般,清澈,透亮。

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未成年,尚如期能做出色誘這種事,她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她也做過這種事。

禮尚往來罷了。

只是她心中對那異香耿耿於懷,就算之前有點小心思,此刻也蕩然無存。

“我去叫人來收拾。”

她正要轉身出門去,尚如期再度叫住她:“不必了,明日再收拾也不遲,過來坐吧,我有話同你說。”

瞧着滿屋子水汽,彷彿誤入天界一般。

而裏頭坐着的,卻並非清心寡欲的神仙。

重新往暖爐了加了炭,溫度漸漸升高,她的心思也定了下來。

尚如期捻着茶杯,神色幽然:“天鐮鎮有許多糕點師,娘子為何獨獨執着於湯成?”

方才和楊風的對話,他聽見了。

“並非夫君說的那般非他不可,重要的是母親喜歡,我只是投其所好罷了,只要她老人家高興,我多去請幾回也無妨,實在不成,再另做打算就是。”她如是說。

“章向天統管米糧行會,父親則靠航運發家,后又陸續開了錢莊和酒樓,與章家是有些生意上的往來。雖說天鐮鎮三面環海,大多商販都得依靠航運運輸貨物,可本鎮水土豐饒,糧食產量逐年增加,足夠自給自足,因而章家在本地的生意不受掣肘。”

她恍然:“難怪,我還以為......”

“章家曾受外祖父恩惠,因而對母親有三分敬意,只不過這些年章父久居宅中,米糧行會由第三子章向天接手,此人雷厲風行,又與章父水火不容,又怎會敬重章父的恩人之女。”

孟氏仗着舊人情分,以為章向天會對她有求必應,實則已經“改朝換代”,孟家沒落,章父失勢退居后宅,無人再慣着一個出嫁女。

她猜測,章向天對孟氏的態度,八成有東院的“功勞”。

尚家生意做得這般大,章向天不會平白得罪,想是尚如許以往那些破事激怒了東院,此次回來,東院心中不悅。

親爹這麼討厭自己的兒子,這是多大的恨吶!

於是,她提起:“二弟以前做的荒唐事,我有所耳聞,但父子豈有隔夜仇,夫君,咱們作為小輩,應當從中緩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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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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