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錯亂(18)
提起這個飾品。
那也是庄婉晴準備出道的事了,當時的她正在參加國內一檔選秀節目,在百人海選中,最後即將出道的階段里,因為網絡投票少。
與最後一個出道位失之交臂。
她沒能出道。
付出的所有努力在成績公佈的那一刻,只覺得像是泡影一樣渙散了。
一瞬間的絕望莫過於心死。
想起爸爸媽媽對她的期待和鼓勵,還有親朋好友們來到現場為她大聲應援,所有認識她的或者不認識的人都在注視着她時。
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到谷底。
這樣的打擊對於當時的庄婉晴來說,是致命又絕望的。
她該怎麼辦?
她對得起那麼多人的期待和鼓勵嗎?她承擔得起那些一直支持她的粉絲對她的喜歡嗎?
還有家人和親戚們的詢問。
看着他們的表情從欣喜到慢慢凝重,然後到最後的失望和嘆息。
所有人惋惜的眼神。
他們就像是在看一朵凋零的花,再看一朵枯萎的玫瑰。不會再綻放光華,生命就此止步。
周圍被選上的人在歡呼雀躍。
她們抱成一團,欣喜激動到流淚。而她獨自一人站在一邊,和那邊宛如分割開兩個世界。
沒有被選上,她什麼都不是。
庄婉晴也想不起來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麼頂着大眾的目光走下台的,她甚至不願意去回想起這個場面。她在努力微笑着,然而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她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給鏡頭。
哪怕是最後輸了,也想給自己一點最後的倔強和唯一的體面。
但是做不到。
這隻會讓她看起來更狼狽,更像一個失敗者。
當時這個節目是同時進行男女組選拔的,女生這邊宣佈限定女團成立的時候,男生那邊也是一樣。..
庄婉晴避開了所有親戚好友的詢問。
獨自一人來到天台冷靜,看着下面推搡着嘻嘻哈哈的那些勝利者,接受一眾媒體的拍攝和採訪,她只是覺得心如死灰無比麻木。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joshua——
也就是那個時候的郁致,他出現了。
男生大概是為了躲避麻煩的酒局,不知道怎麼就避開了那一眾媒體來到了天台吹吹風。看見她在的時候,對方自然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而當時。
庄婉晴對這個看起來有點輕浮的男生沒什麼好感。
但是……
對方那時的話,卻讓她意動了。
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在她的眼前鋪開,讓原本心如死灰的她,在看見對方這樣為她認真規劃未來鼓勵她追尋夢想的時候。
不得不說。
在庄婉晴感到最脆弱無助最絕望的時候出現,那樣的郁致就像是一道光。
那個刻有追尋夢想,巔峰相見英文字樣的定製飾品。
被對方隨意摘下來送給她了。
庄婉晴都知道的,這隻不過是安慰而已。所以對方才會把飾品這麼輕易的送給她,因為對郁致來說,這可能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都清楚的。
然而一顆心依舊不可避免地為之淪陷,那一刻她的心跳如擂鼓,彷彿重獲新生。
被一個人救贖。
重新有了目標,重新有了自己的夢,這種感覺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到的。
恐怕別人不能理解。
但是對庄婉晴來說——
那就是她藏在心裏的唯一的執念,唯一想要追尋的人,也是她絕對不會對別人提起的真正的秘密。
她在內娛摸爬打滾打拚。
為了資源什麼都願意做,雖然有時候沒有什麼尊嚴,但是她也抓住了機會爭氣出圈。
為了什麼?
就是向那個人靠近啊,直到現在他們終於要見面了。
坐在保姆車上的庄婉晴,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回想起曾經的往事。聽着耳邊的助理嘰嘰喳喳彙報行程,心底湧現出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joshua……
被她藏在心裏的那個人,終於要回來了。
「婉晴姐,我們為什麼要去接機啊?就算對方的咖位很大,但是在國內也算是後輩吧。婉晴姐你自己去接機,到時候如果被機場接他機的粉絲認出來,那就……」
旁邊的助理很擔心。
庄婉晴垂下眼瞼,漫不經心地冷淡說道:「公關會處理好的,而且我就在車上,不下去。」
她只需要……遠遠地看一眼就好。
「這……」旁邊的助理看着她欲言又止,見她態度堅持並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最終還是抿了抿唇沉默了,不再多說什麼。
庄婉晴去接機郁致。
而另一半,南相竹在得到喬惜的回復之後,約了喬惜見面。
不過,地點由喬惜來定。
[奚惜:我之前去過一家店感覺挺不錯的,要不然就去那裏吧?]
[奚惜向你發送了一個定位]
南相竹看見她發過來的地址時,眉頭不自覺地揚了揚,不過很快就皺了起來。
男人拿着手機沉默半晌之後,還是回了一個好字。
那個地點。
就是幼萌之前約他去的地方。
在那裏有着和幼萌的特別回憶,也是他和甘幼萌成為男女朋友的見證地,對於南相竹來說也是有那麼一點特別的。
現在喬惜主動提起去這裏。
一想到這個女人之前也和別的男人去過,好像這個特殊的見證地也變得沒有那麼特殊了,南相竹的肚子裏就憋了一股火氣。
但不管怎麼樣。
喬惜願意見面就行,有些話他們是得私底下好好談談。
日期也決定得很迅速,就在聯繫好的當天下。
兩人都是奔着談事情去的,自然沒有什麼閒情逸緻。反正都是不願意跟對方多說廢話,相見兩厭,自然不會有什麼打扮。
隔簾內。
南相竹和喬惜面對面坐下,男人臉色陰鬱率先打破了這份僵持着的沉默:「所以呢,你是該坦白了吧。」
對面。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喬惜單手托腮,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捏着玻璃杯里的吸管,有意無意地攪動了一下果汁里的冰塊。
看見對方這種態度。
女人似乎也感到有些不悅,微微皺起了眉:「南先生,我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禮儀。」
之前這個人莫名其妙拉住她問東問西。
還搞得那麼咄咄逼人,對她又是充滿敵意。在奚惜的這個身份視角看來,可不就是莫名其妙嗎?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態度有點惡劣。
南相竹稍微沉下氣來,態度緩和了少許:「好,那你說。」
現在這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之前如果說是在宴會上人多耳雜,不方便講明身份。那在這裏的話,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他是這麼想的。
而眼前的喬惜彷彿也確實是要印證他的想法一般,在他態度稍微柔和一點之後。
女人紅唇微抿便淺淺一笑:「你說的那位安尋,如果我們提的確實是同一個人的話,那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