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偽校園文的團寵（29）

他手上的力道在一點點加重。

哪怕喬惜現在這個身體是替身，可是和人類的卻沒有什麼區別，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

「安、安尋……」

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的，虛弱到彷彿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女孩的美眸蓄滿淚，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震驚、不解、失望——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眼中的光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黯淡，原本還在掙扎着的她。

漸漸的。

掙扎的幅度小了下來。

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她想呼吸也越來越艱難，甚至她的臉色也在男人目光直視下一點點漲紅。

原本還有點掙扎力氣的手。

卻被抽空了最後一縷希望，無力地垂落下來。

安尋的力道帶着他的滿腔怒火，彷彿真的要讓她粉身碎骨。只是在看見女孩漸漸放棄希望，不再繼續掙扎的那一刻。他的心卻猛然顫了顫，也在刺痛着。

——這麼做，你真的能如願嗎？

腦海中彷彿有一道聲音在質問，是他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

「喬惜，你是不是天生克我？」

一句像是輕喃的話落下，安尋神色痛苦也顫抖着鬆開了她。明明是他掐的，可是現在他卻比誰都要恐懼女孩消失不見。

他一把將女孩抱緊在懷裏。

那雙有力的手臂卻在微微顫抖着，可是抱着女孩的力量卻不容抗拒。像是要活生生把她給捏碎了，揉進自己的血肉里。

他怕。

他也痛。

他剛剛是真的想乾脆讓喬惜一死百了，他自己再自殺跟着她殉情算了。

可是他不能，他捨不得。

安尋想看到活蹦亂跳的她，哪怕有時候她會展露出危險又帶有攻擊性的一面，可是他願意全部接受女孩的一切。

比起被她討厭。

他更害怕的是失去，是再也不見，是天人永隔。

他能對無數實驗對象下手，讓對方安樂死後進行着他的研究。

可是即便是這樣。

這雙沾滿罪孽的手哪怕是在碰到她的時候，安尋的大腦甚至都在下意識的極力隱忍着這份怒火，不想真的讓她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殞。

男人陰鬱的眼神愈發晦暗。

別人都說他是天才，他是個瘋子。可是他也是個人，還是個男人。

會奢望想要得到心愛的女人。

「小惜，疼嗎？」

安尋的理智恢復些許，他撩開女孩散落在頸間的秀髮。看着女孩白皙脖頸上明顯的紅痕手印，雙眸里也有着不可察覺的心疼和些許後悔。

「放……」

喬惜的聲音很虛弱，嫣紅的唇瓣甚至都在輕顫着。

被安尋觸碰。

女孩卻像是被驚醒了一般，身子下意識地就縮了縮，神情也流露出恐懼和退卻。

她在害怕着又一次的傷害。

安尋的心臟像是插了一把刀直接捅進最柔軟的地方，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瞬間凝固乾涸。他懷裏抱着的女孩脆弱地瑟瑟發抖，就像是淋着冷雨的幼貓。

沒有以往像是小惡魔一樣的任性。

也沒有之前對他的隨意和滿不在乎。

現在的女孩看着他，眼神只有閃躲和退避。就好像她所有的驕傲，在剛剛的舉動里被安尋全部親手擊碎了。

揪心的刺痛。

「小惜，小惜……你不要怕我。」

他寧可跟全世界為敵，寧可所有人看見他說他是瘋子都好，唯一不想看見女孩離他越來越遠。

安尋慌亂地吻着她。

女孩卻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毫無反應地被他吻着。從柔軟的唇瓣輾轉，帶着安撫的淺淺啄吻落向她的脖頸。

喬惜的身子顫了顫。

安尋明顯能夠感覺到她的抗拒。

怒火和瘋狂褪下后只剩下悔恨和苦澀，他毫無章法地吻着女孩。即便要更進一步，她也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就像是任人擺佈的傀儡。

安尋抱着她的力道彷彿要把她鑲嵌進自己懷裏，最好兩個人融為一體再也不要分開。

他就像是在一味的宣洩着。

猶如被困在鐵籠中的困獸，掙扎着要撞破牢籠。即便頭破血流明知道沒有希望離開，也未曾放棄。

可是他的吻沒能喚醒喬惜。

他的擁抱也沒能溫暖喬惜。

女孩好像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了，目光毫無焦距地看着天花板。

她真的很脆弱。

原本就是喬家養在溫室的嬌花，從來都沒有經過風吹雨打。

她也有自己任性的一面。

在之後把話說開，就以為可以到此為止了。

可是安尋卻覺得這是他們的開始。

而男人的步步緊逼，最終在這個時候。徹底把女孩的驕傲粉碎，把她的所有希望，都湮滅在剛剛。

他是失控了。

才會想要她當場死在自己面前。

現在女孩確實死了，她的心死了。

「小惜……」

「小惜，不要離開我。」

「別丟下我，不要跟顧玄燁訂婚，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如同魔怔般喃喃的這些輕語，隨着安尋每一次曖昧的吻落下，都飄入女孩的耳中。

小心翼翼又脆弱，害怕失去，又有哀求和悲傷。

她聽到了。

似乎是第一次發現男人這般脆弱的模樣，她緩緩掀開眼帘，空洞的雙瞳也終於找回一些神采。

雖然不多。

但是卻讓安尋愣住了。

女孩看着他這副模樣抿唇不語，卻主動抬起雙臂輕輕環上他的脖頸。

安尋這下才算是反應過來。

他的一顆心瞬間就沸騰激動起來，可還沒等他說話，卻聽見了女孩仍舊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不會原諒你，這輩子永遠都不會。」

微弱到像是隨風都能散去的低語，卻被安尋清楚地聽見了。

他的欣喜還沒攀上頂峰。

卻又在這一瞬間跌落谷底，被打入更深的地獄。

安尋的眼眸暗了下來，只剩下瘋狂的偏執和陰冷。

「喬惜，你儘管跟他結婚試試，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他現在不需要她的原諒了。

哪怕會被討厭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