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賭
兩日後的破曉黎明，靈芝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徐真的視線之中，只不過這時的靈芝給徐真的感覺卻是完全變了，像是孩子長大般的感覺。
靈芝見徐真有些茫然的神情，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公子？”
徐真聽此不禁搖頭笑了笑，道：“可是去了寨子？”
靈芝點了點頭，卻是突然俯身跪了下來，道：“謝謝公子的大恩，請公子接受我古魔一族的恩禮。”
“謝我？”徐真不禁愕然，“是因為你父親嗎？”
不過靈芝卻未回答徐真，而是自顧自的合起雙掌舉過頭頂，緩緩拜俯而下，在雙手接觸到地面時，又將雙掌筆直分開，掌心朝上，此時靈芝口中念念有詞，但徐真聽不懂分毫，想來應該是些感恩的話語。
靈芝叨念了整整盞茶的功夫，才緩緩起身，算是完成了恩禮，在這期間徐真並沒有任何阻攔，因為徐真也明白這才是一族的傳承精神。
見靈芝已經起身，徐真帶着半玩笑的口吻道：“你也不用謝我，我是拿了你父親的報酬，更何況以後我們還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同進退。”
嘴上雖這麼說，但徐真心裏何嘗又不是萬分無奈。收到一個看似受益無窮，實則卻是不中用絕世寶物，而又被迫帶上一個“拖油瓶”且還有一個隨時威脅性命的詛咒，可謂是折了夫人又折兵。因為那幻魔眼的移植之術只不過是崇和從古魔族所留古籍中歸結而出的，以徐真如此謹慎之性格，豈會去冒移植不成而被反噬的這般大風險。
“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靈芝卻是有些不明所以然了，疑惑道：“公子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嗎？”
徐真聽此不禁哈哈大笑，“日後若能活着出通天殿，你便明白了。”
“哦！”靈芝乖巧的點了點頭。
“能活着出通天殿嗎？”徐真望着有些茫然的靈芝，心中暗自嘆息道：“崇和，希望你不要後悔將賭注壓在我這個生死未卜的地境小子身上…”
“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靈芝走到洞口，回頭望了一眼徐真微笑道。
透過洞口射進的黎明光亮，還有靈芝那淡淡安寧的笑容，突然間徐真像是看到希望，不自覺的也露出一絲微笑，輕輕搖了搖頭，自語道：“活着就是希望…
“公子？”靈芝見徐真傻傻的微笑看着她，不禁忍不住喚聲道。
“哦，自然是有打算。”這一喚聲倒是讓徐真打了個機靈，幹嘛開口回聲道：“靈芝你可否知道些關於逃出此界的消息？”
靈芝見徐真這般問道，也不覺的奇怪，想了片刻，便回答道：“前不久曾聽聞父親說過，雷鳴山上或許有此界的出口。”
“雷鳴山？”徐真微微皺眉，道：“可否與我說說雷鳴山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不過靈芝知道的並不多。”靈芝點了點頭，將其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
經過靈芝的一番訴說，對於雷鳴山，徐真才有一個大概的認識。
雷鳴山與二人現今所處的位置還是有些距離的，就算二人全速趕路的話，估計也需三天三日，不過靈芝只知道大概的方向，並不敢確定具體位置。雷鳴山乃是一座極其奇異的巨型山峰，正如其名一般，整座山終日處於電閃雷鳴之中，甚至有些時候會出現千百道雷電相加的場景，傳聞中更是出現過六大滅雷之一的滅魔雷。六大滅雷據傳乃是這片天地間的六大神雷，威能可怕無比。
而在雷鳴山下則是有一大霸族駐守，這一霸族自然是叫雷鳴族，雷鳴族中不乏一些化境老怪，乃是此界貨真價實的幾大霸族之一，而雷鳴山當然也是其眼中的神山，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而靈芝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至於其他的則就一概不知了。
徐真聽完靈芝的話語，眉頭不禁更加緊皺了，在山洞內來回踱步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可否確定此界的出口就在那雷鳴山上？”
靈芝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父親告知與我的，至於是否屬實，則就難說了。”
徐真聽聞，嘆了口氣，思慮了許久，才緩緩道：“既然說不準那雷鳴山到底有沒有出口，但想來你父親所說定是有些道理的，就算那沒出口，恐怕跟出口也有關係。”
“那公子的意思？”靈芝有些不敢肯定道。
徐真並未回答靈芝的疑惑，而是開口繼續問道：“你可否知道，之前在寨子我休養的三日裏，你父親可有一些反常的舉動？”
“反常的舉動？”靈芝顯然也沒想到徐真會突然問這個，不過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麼，還是點頭回答道：“在你休養的第三日，父親曾帶我去先祖的埋葬之地祭拜了一番，而祭拜完后，我便離開了，但父親卻是呆坐了很久才從先祖的埋葬之地出來，嘴中似乎還一直說著話。”
“那你父親嘴中說的那些話，你可否聽到了？”徐真皺眉，緩緩道。
靈芝搖了搖頭。
“無妨…”徐真緊皺的眉頭卻是鬆開了，點了點頭。
“那公子有何打算？”靈芝雖然猜不到徐真心裏想法，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們去雷鳴山走一遭便是。”徐真卻是毫不猶豫的說道。
其實徐真之所以下這個決定，跟之前靈芝說的有莫大的關係，畢竟崇和已經將賭注壓在徐真身上，徐真相信崇和不會拿他唯一的希望，也就是靈芝的性命開玩笑，只不過該如何躲避開雷鳴族，闖過雷鳴山，崇和像是沒有安排一般，似乎要讓徐真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至於崇和原先是如何計劃的，這恐怕只有死去的崇和本人知道了，但徐真真是什麼都猜不到嗎？
“雷鳴山走一遭？”靈芝顯然沒想到徐真會如此乾脆，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徐真也聽出了靈芝的弦外之音，輕笑道：“有話說來便是。”
靈芝想了半會，才緩緩點頭道：“公子可有辦法闖過雷鳴族的層層阻攔？”
徐真微笑搖了搖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看到徐真微笑搖頭，靈芝也是摸不着頭鬧，但還是再次開口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就算公子有辦法闖過雷鳴族的層層阻攔，但那些雷電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住吧？”
“呵呵…”
徐真依舊微笑搖了搖頭。
見徐真如此，靈芝終於忍不住急切道：“公子難道再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
“雖然我沒有辦法闖過雷鳴族的阻攔，承受的住雷鳴山的雷電，但如果我們不去試一試，難道永遠困在此界？”徐真對於靈芝的質問卻是毫不在意，慢悠悠的反問道，“只有去試一試，我們才有那麼一線機會。”
徐真的話語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徹底擊潰了寄望於徐真有辦法的靈芝。
許久之後，靈芝才緩緩從現實的絕境中晃過神來，卻突然露出了微笑，道：“公子說的沒錯，不去試一試永遠也沒有機會…永遠也只能困在這，永遠也無法完成我父親，我族人對於我的寄望。”
徐真聽完，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似乎對於靈芝的決心很欣慰，不過靈芝心中卻還有一句話並未說出口，那是一顆復仇的心真正決心的話。
而徐真之所以做這個決定，也是在賭，賭崇和對於讓他們兩個逃出生天還留有手段，只是徐真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