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宰相來了
聽說出了事兒，江未臣就一愣。
沈南寶也眉頭微皺：“想來她最多不過，是被軟禁起來而已。那蘇蔓總不會，想要對她的親姐姐下毒手吧？”
“這一時半會兒不會，久了可就不知道會怎樣了。”
見沈南寶不以為然，小蝶就嘆了口氣。
“人被關在院子裏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據說那蘇成也怪蘇蕪壞了康寶元的事兒，才把人給關起來的。”
這蘇蔓和蘇成父女二人，是如出一轍的。
沈南寶不多說，只是道：“你晚些派人去，給蘇蕪開個門兒。她外祖家在朝上是能說得上些話的，這個時候，也該那王家出手了。”
畢竟雖然王家老太爺已經辭官，成日在府中將養，不再過問朝中之事。
可若這蘇成胡來，影響到了他寶貝閨女留下來的一雙女兒。想必那王老大人，也不會置之不理。
“是，奴婢明白。”
聽了沈南寶的話，小蝶就點了點頭，然後退到了一旁去。
見她吩咐完畢，江未臣才笑。
“我還以為，你跟蘇蕪是合不來的。卻沒想到你們，卻成了能互幫互助的莫逆之交。這算起來，你來到京都之後。還真再沒人罵你，搶奪了蘇蕪的婚事了。”
“我現下算是明白，在西京的時候，你為何會出手幫蘇家求情了。”
她這一招，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外人都曉得她救了蘇成，以德報怨。蘇家那頭再說什麼，可就是不識好歹了。
“我這個人，向來是誰對我好，我就要對誰好的。”
見江未臣笑盈盈地瞧着她，沈南寶剛要想再問問，朝中的其他事兒。
哪知負責在府門口看門的門童，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大人，宰相大人來了，人已經到大門口了！”
“康萬杉？”
這不請自來的人，可把沈南寶給驚住了。
這可是前世那數場災難中，最最難對付的幕後黑手了。如今他都坐不住了，跑來出了面，看來是真急了。
江未臣見沈南寶神色詫異，他便站起身來：“我若沒猜錯，這怕是衝著兩件事來的。”
“嗯。”
沈南寶點頭，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一則，是為了康寶元的事兒，二則，怕就是為了康馨馨的事兒。”
若她救下了康馨馨，康萬杉就對康戎行徹底的失去了控制。這牢中的供詞怎麼招，可就不好說了。
知道她雖聰明無雙，可終究沒有對付過，康萬杉這種在朝堂上久經沉浮的老狐狸，心裏沒底。
江未臣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怕，我陪你去。”
“好。”
有江未臣在，沈南寶自然放心。
她便跟着他一起，直接就去了前廳那邊。
等他們到時，穿着一身紫色官服。頭戴長翅帽，十分威嚴的康萬杉，已坐在正廳的主位上。
見狀，他們二人又對視了一眼。
江未臣才率先上前，扶手行禮：“下官不知宰相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沈南寶跟在江未臣的身後，也是略微行禮，不卑不亢的樣子。
而康萬杉則抬起頭來，意味深長的瞧了他們二人一眼。
這才微微扶手：“兩位不必多禮。”
說著，他又站起身來。
“老夫從宮中出來，都沒來得及換下官服，就來了沈大人的府上了。實在是因為，太着急我這乾女兒啊！”
康萬杉確實是個老狐狸，穿着官服來施壓，嘴巴上卻要說得冠冕堂皇的。
沈南寶心中有數，就笑：“看來宰相大人果真是慈父之心，令人佩服。只是這康小姐的身子骨病入膏肓，下官已經替她診治，接下來還需得好好調養啊。”
“哦？”
一聽沈南寶已經出手，這康萬杉的眼神中，略微閃過一絲不悅。
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
“沒想到沈大人如此大度，我那義子膽大包天的傷了你。你還能如此不計前嫌的，救治他的親妹，老夫實在是心中有愧呀！”
“等明日到了朝堂之上，老夫一定啟奏陛下。叫陛下好好的褒獎褒獎，沈大人的大義之舉！”
說什麼要褒獎她，不過是為了藉機，將她的名聲弄得再臭些而已。
沈南寶心頭有數，就笑：“宰相大人言重了，我不過是隨手之舉，算不得什麼大義。畢竟康戎行之所以會綁走我，也只是受人唆使，我也不怨他。”
這小小丫頭，也不接他的招。
康萬杉覺得無趣，就擺了擺袖子：“即便是如此，也不好叫我這干閨女兒，多在沈大人府上叨擾的。”
“這樣，我這就把人給帶回府上，然後悉心照料。一定不會讓我那逆子，在牢中為他妹妹擔心！”
他果然，是特地上門來捏把柄的。
沈南寶聞言，就看了江未臣一眼。
江未臣立即道：“宰相大人，眼下南寶剛剛才為康小姐整治過，不宜挪動。所以這人，怕是不能由你帶走了。”
“怎麼？沈大人和江大人，還要拿住我康家的人不放？”
看他們不肯放人，康萬杉的臉色，隨即就拉了下來。
“那我可就要懷疑，你們將我干閨女兒困在此處，並不是因為她病得多急。而是因為你們想抓住康戎行的軟肋，逼他就範，才要拿住人質的！”
這老狐狸，簡直是倒打一耙。
江未臣聞言，就眉頭一皺：“這大理寺斷案，向來都要講究人證物證供詞一致，如此才能斷案。”
“宰相大人說這話，真是有些欲蓋彌彰了。”
“你……”
看江未臣也不給他留面子，宰相的臉色就黑下來。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坐回了身後的椅子裏。
“江大人啊，本相知道你是江老爺子和你爹培養出來的，江家最為本事的孫兒。只是你初入朝中，有些規矩怕還是不明白的。”
“本相是受先皇所託，在這朝中為陛下盡忠許多年的老臣。就算是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你對本相，怕還是缺點恭敬啊？”
看他擺起老臣的架子來，江未臣就冷然一笑。
他道：“宰相大人既然是老臣，自然就應該明白，避嫌的道理。”
“既然這康小姐的身份特殊，那麼這人留在沈府亦或是回去康府，都會留人把柄。這倒不如，就送去皇後娘娘宮中。”
“如此一來，咱們這審案之人不插手。你這康大人的義父不插手，這天下之人，都無話可講！”
畢竟他們捏住喬韶華當把柄，他們也能捏個康馨馨，如此也是兩相制衡。
“你……”
江未臣這一說，可氣壞了康萬杉。
他正要動怒，沈南寶卻突然開口：“倘若宰相大人真要把人帶走，下官也不敢攔着。只是有些話，下官怕是得說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