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學會使用拳頭
皎潔的月光高高的掛在天空，剪影般深邃的沙坪山貼在了這美麗星空的畫面上，讓人不得不感嘆自己的渺小。寧靜的夜空下，有兩個人在一棟小矮樓樓頂上，一位少年圍着圍布坐在椅子上，另一位婦人則在幫這位少年整理着頭髮，少年便是白天與趙烈進行決鬥的姜煥。
姜煥非常無奈地大喊，語氣完全沒有了白天時囂張跋扈的氣焰，反而還帶着一些孩子氣的說道：「都十月快十一月份了，怎麼還這麼熱啊！小姨媽，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被姜煥稱呼為小姨媽的婦人，是姜婉兒。
此時姜婉兒同樣熱得有些難受，拍了一下姜煥的頭不耐煩地說道：「臭小子，別亂動！我不是都教過你，如何讓心靜下來嗎？心靜自然涼！」
姜煥稍微的調整一下坐姿，乖乖的不再亂動，抬頭盯着皎潔的月亮說道：「對了小姨媽，今天你都看到了吧？那個趙烈現在也不是我的對手了。」
聽到姜煥嘚瑟的語氣，姜婉兒就感到生氣，憤憤地說道：「那個趙烈也是傻，就是輕敵給你打了個措手不及。」說完，一巴掌拍在被趙烈的電磁刃削平了的頭髮處繼續說道：「差點腦袋都被人割下來了，頭髮都禿了一片還好意思嘚瑟。」
姜煥聽了，靦腆地傻笑着。只有在面對着小姨媽的時候，姜煥才會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
似乎想明白該怎麼剪的姜婉兒，突然一個推剪將姜煥一邊的頭髮都剪掉，一邊修正一邊說道：「說說吧，為什麼突然提議要舉辦祭仙慶典？別跟我說什麼恢復傳統，你小子可沒有這份出息。」
今日姜婉兒是跟着龐一克等人才尋得姜煥，所以並不知曉姜煥與嚴華先前的對話內容。姜煥依舊盯着那皎潔的月光，絲毫沒有理會在頭頂上飛舞的刀片說道：「嚴華想為他的媽媽再舉辦一次祭仙慶典。」
姜婉兒似乎明白了緣由，但是手中的刀片依舊沒有絲毫停留地說道：「原來這樣。按照華子的年紀，他應該不清楚祭仙慶典才對，他又怎麼會突然想舉辦？」
於是姜煥一五一十地將在墓碑前與嚴華的對話說了出來，姜婉兒看着剪好的位置，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在另一邊繼續剪髮，聽完姜煥的話說道：「嗯，那既然龐一克與盧惠光也同意了不來攪和，那今年就辦了吧。相信阿迪力大哥與文哥他們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姜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剛想說話就遭到了姜婉兒的喝止：「別動，回頭剪壞了別怪我。」姜煥連忙不敢亂動彈，但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姨媽，今天和趙烈打架的時候，感覺很奇妙，其實我根本沒看清他那一劍是怎麼刺來的，但身體就是知道該怎麼躲閃，這是為什麼？感覺就像漫畫裏說的那種絕對立場，氣得感應那樣，感覺特別的酷。」
姜婉兒聽完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很快就收了起來說道：「以後你給我少看點漫畫，打架就認真一點，你可不像漫畫裏的人物死不掉。」
姜煥對於姜婉兒的訓斥不敢反駁，只能勉強地解釋道：「對待那些壞人，就不可能只談，得先顯露了肌肉才能談，就像漫畫裏的那些男主角一樣。」
姜婉兒有些無奈，但是依舊專註地幫姜煥修理者頭髮說道：「趙烈耍來耍去其實就是那一招什麼無光踏，但那一下也是造詣頗高，屬於一招鮮吃遍天的路子。你好奇的那個感覺有個詞叫做氣勢，有的人與生俱來，有的人後天靠搏殺而來。面對弱者確實震懾作用，但面對強者，那隻能提前暴露進攻意圖。憑藉這股震懾氣勢，配合快速精準地踏前刺，趙烈也勉強算是一個高手吧。」
姜煥聽了撲哧一笑，說道：「勉強？那是小姨媽你太厲害了，那龐一克與盧惠光的實力，小姨媽你覺得跟我比怎麼樣？」
姜婉兒專心地理着頭髮，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就正兒八經地跟盧惠光交過手，實力還是比較清楚的，你跟他還差着呢。龐一克的話，上次交手也就那麼一下，而且都十幾年了，不記得了。不過不要說小姨媽不提醒你，盧惠光至少還是一個相對明刀明槍的風格，但龐一克卻是暗箭陰人的路子。所以小姨媽並不喜歡他。」
姜煥聽了沉思了一會剛想說話，就被姜婉兒一巴掌打在了姜煥的腦袋上，得意地說道：「搞定啦，看看是不是比之前帥多了。」
姜煥捂着腦袋，拍着零碎的碎發嘀咕道：「打這麼大力，一會被你拍傻了。」邊說邊拿起鏡子看看自己新的髮型，只見原本又長又散亂頭髮都被剪掉，變成了精幹的寸頭。姜煥看着自己的新造型有些無法接受，不免的嘀咕：「這不是和尚頭嗎？」
此時天台的門被撞開，只見文成科與嚴華一同快步地跑出來。兩個人都跑得有些氣喘吁吁，文成科還來不及緩口氣地說道：「聽說，咱們可以舉辦祭仙慶典啦？」
姜婉兒見狀，不緊不慢地指了指旁邊的水壺說道：「別急，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怕跑脫水了。」
文成科也確實跑得有些脫力，抓起一旁的水杯就喝了起來，還不忘給嚴華也裝了一杯。嚴華卻不着急喝水，見到姜煥說道：「煥兒哥，你的新髮型蠻好看的呀，就像漫畫裏的男主角一樣帥」
還沒等姜煥說話，喝下一口水的文成科，急忙的對姜煥問道：「我還聽說你跟趙烈打了一架，怎麼樣？你有受傷嗎？」
面對兩人連珠炮似的發文，姜煥不知道該先回答誰的問題，倒是一旁的姜婉兒先說話了：「行了文哥，大晚上的也不嫌吵。姜煥是我親手教出來的，龐一克他們有什麼本事可以欺負得了他。」
文成科轉頭看向姜婉兒，露出了青澀少年才有的憨厚笑容，摸着自個的腦袋地說道：「婉兒說得也對，我想就算是那盧惠光也不是煥兒的對手了，哈哈哈哈。」
姜煥見姜婉兒與文成科攀談上了，轉身搭着嚴華的肩膀小聲地說道：「這髮型真的像男主角？哪一個？」
嚴華老實巴交地回到說道：「呃，一下想不起來，主要是氣質像男主角。而且頭髮短了，以後打架也不怕別人薅頭髮。」
聽到嚴華的回答，似乎也對這個新髮型特別滿意，伸手摸了摸說道：「哼，就算有頭髮，他們也沒能力薅。」
嚴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很崇拜地看向姜煥說道：「煥兒哥，你今天在龐一克跟盧惠光面前將趙烈給按在地上揍，可太爽了，要不是小姨媽不讓我說，你現在肯定都被大夥當成小鎮英雄了。」
因為姜婉兒之前的訓導，姜煥聽到嚴華的誇獎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而且他很清楚，如果姜婉兒沒有及時地出現制止拿着磁刃劍的獒犬，後果都不敢設想。只能哈哈地乾笑，來應付這種尷尬。
「你說什麼？！是姜煥跟趙烈單挑，贏回舉辦祭仙慶典的？！」文成科驚訝的不禁大聲地喊了出來：「所以現在龐一克跟盧惠光都同意了！？」
「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一會整條街都給你吵醒了。」姜婉兒恨不得一巴掌蓋在文成科的嘴上說道：「是的，他們這段時間不會來打擾咱們。但是他們不讓我們干涉他們查他們死了人的事情，我覺得這事很蹊蹺。」
但是此時的文成科明顯的非常激動，完全沒有聽姜婉兒後半句話。轉身就對着姜煥說道：「煥兒。謝謝你啊，我代表沙坪鎮的居民們感謝你。這個消息可太好了，要知道，咱們沙坪鎮已經十六年沒有舉辦過祭仙慶典了。」
「大半夜的你們吵什麼啊，明天還要工作的！」惡狠狠的投訴聲，此時在文成科的耳朵里顯得格外的天籟。連忙快步地跑到天台的邊緣衝著聲音的源頭大喊：「還睡什麼睡啊！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剛剛還在投訴的男子聽出了是文成科的聲音，驚訝地說道：「喲，是文哥啊。有什麼好消息呀？你跟婉兒表白答應啦？」
文成科聽了不免老臉一紅，偷偷地瞥了眼一邊的姜婉兒，只見姜婉兒假裝啥也沒聽見地跟姜煥二人閑聊。文成科咳嗽了一聲，一方面覺得是在化解尷尬，一方面也表示要說很嚴肅的事情。
此時許多原本漆黑的窗戶亮起了燈光，一個女子探出窗戶大聲地問：「哎呀文哥，是什麼好消息你倒是說呀。」陸陸續續的數個聲音紛紛的符合，朝着文成科投來詢問的眼神。
文成科刻意停頓不出聲，賣了賣關子。見群眾氣氛都差不多了，正準備說話時，一旁的姜婉兒給了一個擴音喇叭遞到文成科面前說道：「用這個說吧，反正他們都醒來了。」
文成科接過喇叭，跳上天台的護欄上，高高振臂，鉚足了勁地喊道：「都聽好了！七天之後，我們將舉辦祭！仙！慶！典！」激昂的聲音在黑暗的空中飄蕩，消失，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並沒有發出意料中的歡呼聲，而是淅淅瀝瀝地喧鬧。
老婦人問道：「老公，你去哪？」
年邁的老人拿起電話回答：「給兒子打電話，讓他回來參加慶典！」
青澀的聲音問道：「哥，你找啥呢？」
沉穩的聲音回答：「我的工具箱，慶典的舞台必須我來搭建。」
滿臉關心的女孩問道：「奶奶，你怎麼哭了？」
跪在牌位面前的老人哽咽：「老伴，慶典又能舉辦了。」
在一片的歡樂聲音中，許多原本漆黑的窗戶紛紛都點亮了光，紛紛加入了這讓人興奮不已的氛圍當中。
此時姜婉兒走到姜煥的身邊，摸着姜煥那和尚頭說道：「感覺怎麼樣？他們之所以這麼高興都是因為你。」姜煥有些獃獃看着這無數被點亮的窗戶，有點不知所措地看向姜婉兒說道：「小姨媽，這個比下午看穿趙烈招式時的感覺，更酷。」
姜婉兒滿意地拍了拍姜煥的腦袋說道：「有一句老話說：習拳兼修德，只因拳不在打，而在意。你已經學會了如何揮舞自己的拳頭，也該學學如何利用自己的拳頭了。」說完，姜婉兒看了一眼在圍欄上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文成科與嚴華，轉身走入了樓道中。
姜煥低頭看向自己的拳頭，心中默念着：「學會利用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