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離災的秘密
躲過了離災的沙坪鎮，送走了白天來此旅遊的外來客，迎回了逃難的原住民與囚犯。日間的熱鬧與疲憊，似乎沖淡了大夥對幾天前原住民與囚犯發生衝突的記憶，都選擇了享受夜晚難得的愜意。
身上依舊扎着繃帶的姜婉兒坐在天台的邊沿，抬頭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發獃。不知何時楊正也走上了陽台，徑直地走到之前姜煥剪頭髮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姜婉兒，打趣地說道：「聽說你因為知道了姜煥要與駕駛刑天戰甲的龐一克決鬥，着急的就從醫院趕去了重工業區，現在怎麼就在這了，不看他們決出勝負？」
姜婉兒並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煥兒輸不了。」
楊正聽了微微一笑說道：「這麼有自信？就算他天生道體的天賦剛剛覺醒，但要對付刑天戰甲那還是～」
沒等楊正說完，姜婉兒一個翻身就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側身面對着楊正說道：「煥兒的能力，你比我還要熟悉，就沒必要來考究我了。只要他專註起來就不可能輸的。」
對於姜婉兒的打斷，楊正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保持着微笑地看着姜婉兒。姜婉兒與楊正對視了片刻，隨後眼神一偏地說道：「楊正，不僅是楊戩的後代這麼簡單，你還是當今十大戒師之首，四大氏族之一的楊氏氏族現任族長。」
楊正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反而是坐直了身子說道：「是的，你說的正是我。其實你對我們的由來十分的清楚，從看到我的那一刻就知道我是誰，但你對我一直十分的忌憚，為何突然又揭開我的身份？」
姜婉兒收回眼神，看向楊正說道：「因為煥兒要跟你走了，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楊正似乎有些高興地說道：「那孩子跟我去國子監這事，你是同意了嗎？」
姜婉兒搖頭說道：「還沒有，至少現在沒有。是否同意取決於我現在要問你的問題，我希望你可以如實地回答我。」
楊正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你問吧。」
姜婉兒轉頭看向天上的月光，淡淡地說道：「我清楚你的能力，我就想問，在你觸摸到煥兒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麼？」
楊正絲毫沒有隱瞞地說道：「無盡的黑暗與微弱的光亮。」
「你覺得這個有什麼寓意嗎？」姜婉兒看向連忙地追問。
楊正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我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姜婉兒皺眉地說道。
「是的，毫無具象化的畫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楊正慢慢地解釋說道：「按理我應該可以看到任何理所當然的未來景象，但在姜煥那孩子身上，我什麼未來都沒看到。」
姜婉兒眉頭皺得更加深了，十分擔憂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煥兒沒有未來？」
楊正連忙擺手的否定道：「那不是的，我認為這是無法預測的一種未來。」
哦了一聲，姜婉兒便低頭不再言語，而楊正也沒有着急要去解釋，安靜地等待姜婉兒去思索與理解。片刻之後，也不知姜婉兒是想清楚了還是放棄思考，露出無奈的苦笑后再次看向楊正說道：「好吧，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吧。從朋友的這個角度，你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嗎？」
對於姜婉兒的這個問題，楊正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腦海里卻先出現了一個身影，似乎朋友的這個詞，勾起了楊正的一些回憶。因為這個突然出現在楊正腦海里的身影，讓姜婉兒以為楊正不想回答如此直面人性的問題。於是自己擺手地說道：「算了，這個問題我也覺得問得莫名其妙。我還是那句話，煥兒能不能跟你去，看他能不能找到發生離災的原因吧。」
這回倒是楊正露出了苦笑說道：「昨天要不是姜煥那小子太興奮，着急地要趕回來。我都想說你這考題也太苛刻了，要知道已經過去的一百年，多少的戒師都希望能弄明白這個離災的原因，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你要那小子一個人就這麼一天的時候去找出原因，也太強人所難了。」
姜婉兒解釋道：「我知道這道題有多難，我也沒有期待他可以尋找到答案。但煥兒十六年來都生活在這個理所當然的世界當中，除非他自己拋棄這理所當然的世界，否則他也無法在戒師的世界生存不是？」
楊正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天下父母心，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全。給你這麼一說，我也有一些期待那小子會帶回什麼樣的答案。」
姜婉兒抬頭再次看向天空中皎潔的月光，心中暗暗地說道：「如果這點都做不到，那他還是平庸地在這度過一生吧。」
「小姨媽！！」
姜煥歡愉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夜空下的愜意，當見到姜婉兒看到自己時，加快了步伐沖入了樓梯里。姜婉兒有些疑惑，楊正說道：「我擔心那小子找到了答案太興奮，跑回去醫院找你，那估計零點前就來不及了，所以安排了人通知他你在這裏。」
一句話的功夫，姜煥便已經來到了天台，頭上依舊趴着那隻關鍵時候沒啥作用的小咕嘟，手裏還抱着剛剛從刑天機甲那摘下來的能量池。當看到楊正也在場的時候，姜煥皺了皺眉說道：「楊老爺爺，你怎麼也在這？那嚴華誰在照顧？」
楊正聽了笑道：「你放心吧，我的團隊在照顧人方面比我還專業，他們會照顧好那孩子的。」
姜煥聽了，似乎稍微的放了下心，隨即跑到姜婉兒的面前揚了揚手裏的能量池說道：「小姨媽，我已經找到導致離災的原因了？」
聽到姜煥的話，姜婉兒與楊正都不免來了精神，姜婉兒笑道：「這破玩意是什麼呀？它就是導致離災發生的罪魁禍首？」
姜煥有些難以掩飾的興奮說道：「不是，這個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我跟你說，雖然大部分都是猜測，但這個故事我都覺得比較合理，但就是有點匪夷所思。」
姜婉兒拉着姜煥在天台的邊沿坐下，拍了拍姜煥的背說道：「別急，慢慢說。」
姜煥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覺得這事得先從楊老爺爺爺說我那什麼天生道體覺醒了開始，這導致我的感官敏銳了許多，特別是鼻子。我今天早上計劃去那蜥蜴人出現的山頂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結果那個山頂臭不可耐！之前在山頂都沒有聞到過，我還以為是蜥蜴人拉屎了。我找了一圈，別說蜥蜴人的大便了，什麼都沒找不到。我只好回到了沙坪鎮，遇到了獒犬那伙人來挑釁，我把他們打了一頓。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他們身上也聞到了那股臭味。」
姜煥就像個孩子在自己尊敬的長輩面前講述自己的光輝事迹那般，一口氣地在講述今天的事情，隨後更是講到了在沙門大橋上擊敗了盧惠光，在主體建築內擊敗了刑天戰甲，其中更是驕傲地說道如何擊穿了十六年前姜婉兒沒能擊穿的防護鐵板。
聽到這裏，姜婉兒與楊正都沒有打斷姜煥的意思，安靜地聽着姜煥的講述。姜煥清了清嗓子，然後再次拿起那塊能量池說道：「在那個刑天戰甲每次啟動要來打我的時候，那個流體一樣的光帶都從這東西裏邊發出。但在我摘下這東西的時候，裏邊實際上就是一些能量液。當這些能量液從裏邊流出到地面上的時候，它原本帶有的那種光就消失了，還帶有淡淡臭味的。這裏邊流出來的臭味與淺川河裏發出來的臭味很接近，我跟獒犬還反覆確認過，那個味道就我能聞到。所以，接下來就是我的猜測了。導致離災發生的原因，就是污染，環境的污染導致了原本就有着仙人傳說的沙坪山出現了蜥蜴人。以前這裏出過飛升的仙人，那這裏肯定曾是人傑地靈的地方，而現在這裏烏煙瘴氣的，出來一個怪物蜥蜴人，這個邏輯，不過分吧？」
說到最後邊，姜煥的語氣都弱了下來。姜煥心裏知道，這算個狗屁邏輯，說得比科幻怪獸電影還要玄乎，甚至還不如。姜煥看了看姜婉兒，也看了看楊正，只見二人都沉默了沒有反應，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片刻的沉默手，楊正哈哈大笑地鼓起掌來，姜煥心中更是不安，倔強地說道：「反正這就是我的猜測啦，不對就不對，你也用不着笑得這麼開心吧。」
楊正連忙擺手的說道：「不不不，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那些之前總是冠冕堂皇在我面前彙報說離災的各種理由的老傢伙。我覺得他們聽到你說的理由，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姜煥不知道楊正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姜婉兒開心地說道：「所以，你認為導致離災的就是因為環境污染。你還超額完成了任務，找到了發生的前提條件。就是有着類似神仙鬼怪的傳說的地方，都有發生離災的可能？仙人羽化位列仙班，會招來天雷。靈獸悟道成魔，招來離災。似乎確實有點道理，憑什麼仙人招來天雷，蜥蜴人就不能招來離災。」
姜煥回頭看向姜婉兒，點頭的說道：「是的。」
楊正笑得有些前仰后翻地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帶着你回去見那些個老傢伙，你可以氣死他們。」
姜煥這才意識到，楊正並不是在嘲笑自己，姜婉兒也似乎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連忙地問道：「那，小姨媽。我可以跟楊老爺爺一塊去那個靈都的國子監嗎？」
楊正此時也收斂了笑容等着姜婉兒的回答，但姜婉兒並沒有說話，反而是起身走到楊正坐着的椅子下邊，抽出了一個背包說道：「行李我都給你收拾好了，明早第一班列車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