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這岌岌可危的做人底線
面不改色地吃完手上最後一塊烤肉，桑落看了眼程南飛：
「手藝不錯，要不要跟我混？」
青禾：「……！！！」不行，你是我親祖宗！
程南飛：「…………」
這岌岌可危的做人底線！
這該死的心，動了！
他抿了抿唇，開口，「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
以這位的腦子，試煉星的基本規則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招招手的事。
武力值更不用說，一個能打十個他這樣的。
而且她好像還掌握着斷絕千年的靈紋。
合作的話，他身上的價值近乎為零。、
桑落疑惑：「我不是說了嗎？你做飯手藝挺好的。」
程南飛：「……」
「我再考慮考慮。」
……
天上星芒逐漸黯淡消失，只剩下灰金色的星雲泛着微光。
地面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洞口的風聲卻開始呼嘯起來，期間還摻雜着縹緲的雜音，聽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從地面飄過的摩擦聲。
偶爾還能聽見凶獸的劇痛嘶鳴。
火堆搖曳，將三個人的影子拉的賊長。
詭異又恐怖。
青禾偷偷瞥桑落。
白天跟神兵一樣的小木棍被隨意扔在地上，也不怕被燒了。
祖宗坐在他爹準備的鬆軟沙發球里，靜靜地看着洞穴外面的天地，眸色在火焰光下明明滅滅。
她就那麼一點大，整個人都坐上去都占不了沙發球的三分之一。
身影看起來寂寥又孤獨。
青禾忍不住想，她在想什麼？
一覺從昏睡中醒來，發現世界翻了天，熟悉的親朋好友都徹底消失在時間長河裏，獨留她孤零零一個。
會害怕嗎？
正胡思亂想着，祖宗突然動了。
她從沙發球上跳下來，彎腰從地上撿起小木棍，「我出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着。」
青禾：「……卧槽！祖宗！」
敢情他暗搓搓替祖宗傷春悲秋，祖宗卻一心只想干翻妖鬼！
「不行，外面太危險了！」青禾攔住人，出聲勸阻。
程南飛眼神閃爍兩下，只順着輕聲附和兩句：
「對啊，外面太危險了，還是待在山洞安全。」
桑落看着攔在自己面前，急得腦門青筋都突起來的少年，笑着安慰：
「放心，我就在在山洞門口看看，有危險你可以拉我回來。」
安全點許是自帶溫度功能，從山洞一出來，氣溫驟降，桑落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被冷出來了。
桑落摁着后脖頸活動了下脖子，小木棍在手裏轉了一圈，活動筋骨。
耳邊風聲微頓，她靜靜看向前方。
九雙紅眼睛在黑夜閃現，邁着步子直衝她來。
魂獸的外貌很奇怪。
像是一團霧氣，沒有具體的形狀。
顏色是跟夜色不同的黑色，一種純粹極致的黑，能一眼區分出它們的身體。
有腦袋，四肢和尾巴。
它們對活人的氣息格外敏感，嗅到桑落的存在，迅猛地撲咬而來。
速度快的像是一陣風。
但桑落的動作更快，她微微錯身躲開它的飛撲，木棍甩手而上，直直戳向魂獸咽喉。.五
像是戳到團空氣。
魂獸防禦任何物理攻擊。
其餘魂獸揮爪撲上來。
桑落後撤兩步，毫不猶豫地從空間鈕里抽出了把青家事先準備好的長劍。
見狀，青禾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抽出能源槍就要衝出去，卻被程南飛攔在了洞口。
「你這點實力，出去只會是她的累贅。」
青禾看向他，沉沉地開口：「我們兩個都葬身魂獸之口，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
「滾開！」
程南飛無所謂地收回胳膊，「隨便你。」
青禾直接沖了出去。
可魂獸的存在比他想像中的更可怕。
他沒有桑落的反應速度，能源槍攻擊無效，除了閃避根本沒有其他辦法，出洞穴不過三十秒，他就被魂獸撕去了胳膊上一大塊肉。
圍攻桑落的魂獸被血肉吸引，扭頭撲過去。
桑落的臉白了白，喊道：「回去！」
靈力從指尖劃出，飛快在劍身畫出鎮靈紋，這次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她毫不猶豫地握劍劈向糾纏不休的魂獸。
刀鋒冒出淡淡白光，深深陷入魂獸軀殼，將其一分為二。
撲哧！
極其細微的聲響。
魂獸消散，地上落了顆米粒大小的黑色靈晶。
桑落閃身上前，輕鬆收割掉剩下幾隻魂獸性命，單手拎着青禾扔回洞穴，自己出去把地上的靈晶撿了回來。
她的動作太快，青禾沒反應過來就被拎回了洞穴，看着她越發蒼白的臉色額頭的汗珠，心裏自責不已：
「我——」
桑落坐回沙發球，輕聲囑託：「先把傷口處理了。」
青禾點點頭，從空間鈕抽出醫療箱治療胳膊。
星際醫療發達，像這種程度的傷口，纏上兩節醫療紗布，不用半小時就能恢復。
剛才長劍斬殺魂獸的場景不斷在腦海回放，程南飛的表情有些獃滯，等青禾處理完胳膊上的傷口才回神。
他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看向被桑落隨手扔在地上的長劍：
「你，你做了什麼？」
桑落睜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加了個臨時的鎮靈紋而已。」
說完也不顧人什麼反應，低頭調息氣息。
鎮靈紋屬於中階靈紋，雖然只畫了個十秒時效的，也抽光了她體內的靈氣，丹田枯竭下，整個骨血都在抽疼。
程南飛獃獃地看着長劍，彷彿被天雷轟到了天靈蓋。
從試煉星開啟到現在，從沒有人如此輕易地斬殺過魂獸。
傾盡整個a級星球培育出的守護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剛才桑落的舉動代表着什麼。
也是他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桑落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桑落捏着黑色晶核，翻來覆去地研究地倒騰了小半天。
不是她認知中存在過的東西，問青禾跟程南飛，一個愣愣搖頭，一個心虛搖頭明顯不打算說實話。
桑落倒也不怎麼在意，低頭繼續把玩晶核。
只要手碰到它，靈核就開始顫抖，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好香，吞了它」。
程南飛跟青禾難得安靜。
從桑落斬殺完魂獸回來后，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一個是心思百轉千回，一個愧疚慚愧。
兩雙大眼珠子眼睜睜看着火堆熄滅，都沒一個伸手往裏面扔根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