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章 漫天星斗摘紅花(九)
陰風獵獵,鐵銼無鋒也剝皮刮骨。
輾轉騰挪,榫卯緊密卻別有洞天。
敗劍仙司徒盛擂台之上,再入劍仙境界,兩尊劍仙一個是才入劍仙,一個是才重回劍仙,兵對兵將對將,旗鼓相當。
黃金台上的比斗,已經超出了尋常習武者所能理解的範疇,唯有驚嘆而已。
司徒盛的劍意越用越純熟,指揮着李夜墨逐漸貼近了仵向北的身子。
“老頭兒,你想怎麼打?”
司徒盛微微側身,避過仵向北自下而上的鋒利劍芒。
“劍仙交給你,他背上的廢物我來殺。”
李夜墨一隻腳踏出天下唯一的輕功步伐,像是在凝如實質的劍氣中起舞。
“好!”
司徒盛答應一聲,藉著騎在李夜墨身上,比仵向北高出一截的優勢,手中劍劍尖自上而下點向仵向南的頭頂。
“師兄你不老實,學會騙人了!”
仵向北身子猛然一矮,搭了座鐵板橋,劍鋒在身前畫了個圓,將司徒盛的劍挑開。
“嘿,師弟有所不知,不僅是騙人,師兄我還會殺人!”
司徒盛不給仵向北再起身的機會,掌中破邪舞成了花,立刻貼上去,和仵向北的劍緊緊絞在一起,凜冽的罡風自二人寶劍上轟然向四周擴散,李夜墨微微躍起,自然垂落的衣服下擺都在風中被攪碎。
“噗通!”
仵向南只有一隻手,在這樣劇烈的打鬥中,撕開了仵向北的衣服,從仵向北後背跌落在擂台上。
“哥!”
仵向北扭頭看了一眼,手中劍不停旋轉,空出的一隻手想要再把仵向南抓到身上。
李夜墨怎麼會讓他如願,喊了聲:“廢物我來殺,你攔住劍仙。”身形緊緊伏在地上,化作一道灰黑色的流光,伸手抓向仵向南。
“誰敢!”
仵向北大喝一聲,不顧身前閃動的劍鋒,把和司徒盛糾纏在一起的劍強扭過來,劍尖猛然刺向李夜墨,然而,李夜墨灰黑色的身影卻像早有準備一樣,向著相反的方向逃遁。
一個人?
仵向北心頭警鈴大作,再回過頭時,一把湛藍寶劍已經從他的肩膀上方遞過去,溫熱的液體噴洒在他的后脖頸上。
“哥?”
仵向北空着的手摸到一把血液,愣了愣神,居然悲痛欲絕般把劍丟在地上,捧着脖子上汩汩冒着鮮血,嘴角帶笑的仵向南崩潰大哭。
只是哭聲還沒來得及從低音走向一個高音就歇了聲。
遁走的青黑色流光再次回來,把他的人頭從肩膀上取了下來,緊接着又走到仵向南身邊,緊盯着那雙溫柔帶笑的眼睛,九解一滑,不溫柔了,再一劃,兩顆頭顱提在手裏。
“師父,還有各位師兄弟,我幫你們報仇了。”
司徒盛暢快大笑,摟着李夜墨道:“謝謝你了,老頭兒。”
司徒盛沒看到李夜墨用九解挖眼睛、取人頭,沒能從這唯一沒變的一處認出他的身份。
李夜墨掂起兩顆人頭,咧着嘴冷笑,“也謝謝你小劍仙,老頭兒收穫滿滿。”
司徒盛擺擺手,道了聲恭喜,提着劍快樂的離開。
走下黃金台,眾江湖人紛紛為司徒盛讓開一條道路,向司徒盛行禮,恭迎江湖笑柄敗劍仙再進江湖。
李夜墨舉起人頭,向著三側木樓展示,“英雄好漢們,還有想要上來的嗎?”
眾江湖人噤若寒蟬,一場盟主大會,隕落了兩位劍仙,要知道,在此前江湖中為人所知的劍仙一共才四位。
李蓉蓉俏臉上沾滿淚水,指着下方的李夜墨對即黎笑道:“即黎姐,你瞧,這就是我未來的夫婿了,我要抓緊時間為他準備壽材,以他的年齡我可能是明年成一個寡婦,也可能是後年,重歸自由身!”
即黎抱着李蓉蓉,心疼道:“別想這麼多,萬一還有其他人呢……”
“不會了,劍仙都死了兩個,誰還敢呢,大概就是他了。”
李蓉蓉用力搖頭,在衣服上擦乾淚水,稍稍整理面容,“輪到我登台了,宣佈誰是未來的武林盟主。”
這是躲不掉的事,即黎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下了木樓,上了黃金台,熟練隱藏起自己的情感,走向李夜墨。
李蓉蓉笑道:“恭喜夜先生斬殺詭劍仙,對於夜先生的本事,我想在座的各位全都有目共睹,也必是心悅誠服,今後的江湖,還希望能在夜先生帶領下,團結一心,眾志成城,有外敵時共赴國難抵禦外敵,無外敵時懲奸除惡澄澈江湖!”
李夜墨問道:“所以我現在是武林盟主了?”
“當然,”李蓉蓉指了指在場的所有人,“我們共同做的見證。”
李夜墨笑道:“既然如此,我作為武林盟主也不能小氣,將我習武大半生總結出的秘訣,與天下英雄共同分享。”
李蓉蓉抱拳拱手道:“夜先生大義,此舉不知道會幫助多少陷在修鍊瓶頸中、不得寸進的江湖人,火船幫願意幫忙刊印。”
“無需刊印,這秘訣只有八個字。”李夜墨道。
“哪八個字?”李蓉蓉發問,場下的江湖人也都翹首以盼。
李夜墨清了清沙啞的嗓子,以最大的音量吼出來。
“長夜終曉,望斷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