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猜測
說完之後,他便抬腿移步,走到了海瑞這邊台下站定。
張一凡這一動,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總督大人,也都轉頭看向他。
不過張一凡卻依舊站得很穩,就彷彿這些目光不存在一般。
他早就想好了,要想在這武備堂內學到真本事,只有跟着海瑞才行。阿諛奉承這些,上輩子他都不屑這麼干,重活一世,來到這個超凡世界,就更不想這麼干。
噁心!
張一凡的這個選擇,連一直保持淡然之色的海瑞都微微變色,低頭看向他,打量了一會之後說道:「本官之前說過,雖傾囊相授,卻也要求甚嚴,哪怕你是上品神魂,也休想讓本官另眼相看,網開一面!」
本來就因為沒有秀才選擇他,所以他這邊就非常引人注目。而張一凡還是上品神魂的秀才,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就更受人關注,這兩者一結合,其他人都停止了動作,全都看着他們兩人,聽着他們的對話。
此時,張一凡聽了,卻是對海瑞躬身一禮說道:「學生來武備堂,就是要學真本事的,如此方能保家衛國,所謂嚴師出高徒,正是學生之所願也!」
聽到他這話,海瑞有點詫異,盯着他看了一會之後點頭頷首說道:「好!」
只是短短一個字,任何人都能聽出來,他非常滿意張一凡的回答。
就連那個總督大人聽了,都是盯着張一凡看了好一會。
不過這個情況,卻讓其他教諭和武備堂堂長他們很是不高興。這說得,就好像他們不教真本事一般!
這個上品神魂的學生,腦子就有問題,官場上什麼都不重要,最為重要的,也就是所謂的真本事,就是懂得審時度勢,巴結上官,從中獲利,如此才能享榮華富貴!
「愣着幹什麼,繼續,繼續!」武備堂堂長有些不高興地大聲喝道。
按照他的想法,海瑞一個學生都沒有,或許就能讓總督大人滿意一些。可張一凡這一選,讓他的算盤就落空了。
此時,聽到他的話,底下還沒有選擇的秀才,便重新行動了起來。
不過還是沒有其他秀才選擇海瑞,依舊走到了其他教諭那邊。
畢竟就一條,總督大人坐在那裏看着,他的手下彷彿一個個都是要吃人一般的,又有幾個人有膽子敢冒着得罪總督大人的風險去選海瑞。
就連廖秀玉,能看出來,她明顯有點猶豫,似乎是被張一凡和海瑞的對話所動,但是最終,她也還是沒敢選擇海瑞。
擇師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其他教諭台下的秀才,最少都有五十人之多,唯獨海瑞這邊,就一直是張一凡孤零零一個而已,非常地醒目,刺眼。
接下來是拜師儀式,不過這之前,就見總督大人站了起來走人。
武備堂堂長一見,連忙帶着手下送行。總督大人一見,便笑着說道:「本官只是過來看看而已,不好再打擾你們,你們繼續!」
說完之後,便走了。
武備堂堂長聽了,腦門上有汗,感覺總督大人還在生氣,他不敢不聽總督大人的話,又想做點什麼表示一下,便讓教諭們繼續,而他領着司業和主簿追了上去。
在校場邊緣時,武備堂堂長追上總督大人,小心翼翼地賠笑說道:「今日下官的下屬冒犯了總督大人,下官知道怎麼做,絕對會給總督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這位總督大人聽到這話,站住腳步,轉身過去盯着武備堂堂長,臉上果然已經沒有了笑容。
武備堂堂長見了,腦門的汗又出來了,連忙又表態說道:「總督大人放心,他們兩人都會後悔今日的愚蠢行為!」
總督大人聽了,抬頭看了下點將台那邊,一個教諭,一個秀才,非常地醒目。
收回目光,看着眼前這位武備堂堂長,總督大人忽然嚴厲地說道:「朝廷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時,你若敢亂來,小心本官第一個收拾你!」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走了。
武備堂堂長嚇得彎腰躬身,連道「不敢」。
等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武備堂大門那邊已經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很快遠去。很顯然,總督大人走了。Z.br>
這時候,武備堂堂長才又擦了擦汗,隨後有點不解地問身邊的同僚道:「總督大人這是說得反話吧?」
官場上這種情況很普遍,上官要面子,但是他的實際心思,卻是要手下人去猜。猜到了,辦妥了,那就會得上官的歡心!
司業聽了這個問話,想了一會,有些猶豫地說道:「總督大人負責平定倭鬼之亂,北方的蠻族又有異動,多次侵犯邊關,還有遼東那邊的韃族,西南那邊的蠱族,確實是個多事之秋,或許總督大人說得是真心話吧?」
主簿這邊,卻不是這麼想的,只聽他對武備堂堂長說道:「在眾目睽睽之下,幾百人面前落了總督大人的面子,就連總督大人的身邊人都是怒極,總督大人又豈會不怒?可那海瑞拿祖訓來壓人,總督大人又豈會落人口實,和祖訓對着干?要下官說得話,他這是反話!」
「……」武備堂堂長聽了,頓時一陣無語。
他感覺同僚說得都有道理,可相反的結果,讓他怎麼辦?
頭疼,真得是頭疼!
浙直總督啊,絕對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武備堂堂長得罪得起的。更不用說,總督大人的身後,可是權勢滔天的當朝首輔。
「真的是,這茅坑裏的石頭,到哪都會禍害人!」武備堂堂長恨聲說道,「沒想到我們這麼一個傳師授道為主的衙門,都能被他給禍害,真得是奇葩了!」
司業顯然也明白堂長的心情,想了下便建議道:「不如我們先等等看,如果總督大人那邊沒有動靜,那可能就是不計較的意思;如果有什麼暗示,那就說明總督大人還沒出氣,我們再動手不遲?」
這隻能算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武備堂堂長聽了,轉頭看着點將台那邊,恨聲說道:「只能如此了!」
與此同時,遠在大明北疆的大同邊關,一隊風塵僕僕的錦衣衛,就往總兵府而去,使得大同總兵立刻出衙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