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數

第11章 人數

“呃,好的。”

雖然多少有點沮喪,但蕭冰塗還是應下了。

這裏等待解睢的八個人,除一位名喚楊曉渠的青年是濱門本地的夢遊者外,皆是被劉駿調來的機動隊成員。

據解睢所說,他那種能直接和厲鬼干架開片的能力相當稀少,許多城市甚至找不到一個能憑自己能力除鬼的夢遊者。

一般情況下,某座城市的夢遊者遇到了自身無法解決的惡靈時,會向所在省的分會求助,但如果省分會也因人手不足無力解決,那就得靠機動隊出場了。

為了解決那些城市的除鬼問題,讀書會組建了以作戰能力為重的機動隊,由劉駿指揮和管理,機動隊的成員均由具備強大戰鬥能力或輔助能力,且牽挂少空閑多的會員組成。

讀書會裏除劉駿和“靈異大師”外的最後一位副會長似乎有能預知某地惡靈強度及合適解決人手的手段,他會預先告訴劉駿安排什麼類型的夢遊者前往解決惡靈。拜他所賜,讀書會成立至今傷亡甚少,這本主打和鬼干架撕逼的半異能半靈異小說里主角團能保持輕鬆愉快的氛圍,這位可以說居功甚偉。

言歸正傳,蕭冰塗查了下以前的機動隊支援公告,發現大多數事件出動兩三人就夠了,極少有超過四人行動的記錄。

而這次直接來了七位,帶隊的還是劉駿本人,再加上解睢楊曉渠,九人下本。

定是場硬仗無疑。

自己這種沒有半點能力的小萌新進來了也只能拖後腿。

雖說蕭冰塗很想看超能力者大戰惡靈厲鬼,但架勢都擺成這樣了,自個還要往前湊就不合適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

“那麼要我確認的是這座墓場對吧?”

“確實,請跟我來。”劉駿引着蕭冰塗往裏走。

雖然現在已至下午,但還是時有人進進出出來此祭掃,時不時有人對衣着奇葩的劉駿投來驚異的目光。

不過劉駿又沒裸奔,即便那身暴土的衣服和他還沒老到那歲數的臉不怎麼匹配,也沒什麼別人能指摘的地方。路上蕭冰塗還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瞧見劉駿披着的舊軍大衣時偏過頭去抹眼淚,說不得腦補出了怎樣的故事。

奇了怪了,之前你們墳頭蹦迪的時候怎麼沒人管,現在鬼還沒出來呢。

就算墳頭蹦迪會被知見障ban掉,你們之前不還墓地吃席了嗎?

蕭冰塗看向並排行走的劉駿,打算組織語言問一下,劉駿卻察覺了少女的目光,先她一步抬頭,回答蕭冰塗尚未出口的問題:“如果您是要問為什麼我們在門口鬧出那麼大動靜也沒人管,那是因為我事先在那施了個能讓進入其中的夢遊者皆被常人的知見障認知為鬼魂的術,不過那種術只能在一地暫時生效,我們走出來了,所以大家能看見我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看到我們走出的人,回以為我們一開始就在那,僅僅之前未被注意到。當年為了研究如何完善這個環節我可費了不少勁。”

“我剛才想問這個,但現在我想問你們人均二喬嗎......”蕭冰塗一說這話就後悔了。

她在用二次元的梗吐一個五十多的大叔大爺的槽。

“我猜的可沒JOJO准。”未料到劉駿哈哈一笑,把梗接住了,“不過小解也有這本事了?這兩年他成長挺快啊。”

“您還看過JOJO?”蕭冰塗震驚。

“別小看中老年人,我還COS過他呢。

”劉駿就地表演了一個JOJO立。

“是四部里做輪椅的形象。”跟在他身後的保鏢型養子劉寂補充。

大爺您玩的真花啊。

能在墓地JOJO立,這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蕭冰塗左右環顧,得虧現在附近人少,這可忒現眼了。

她擺擺頭,遇到解睢后她本都做好了覺悟,準備步入惡鬼世界,直面種種兇險,卻未料到第一趟事竟是和一個老大爺討論二次元,“說正經的,您老是要我看什麼?”

“確認下佈局。”劉駿揮手指了一圈,“您覺得這裏的佈局和你夢中那座建康市裏的盜版貨有什麼差別?”

“我只能試試。”蕭冰塗老實照做,心中卻不以為然。

夢裏的東西怎麼可能記得那麼清楚。

過了幾秒,她便皺起了眉。

怪了,記得好像真挺清楚的。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腦中自動浮現了夢中的景象,磚灰碑白,山矮溪窄,絲毫不差。

但不知怎地,蕭冰塗總覺得哪有點怪怪的。

她湊近附近一座暫時無人祭掃的小山,隨便找一座墓碑一看,其上碑文俱全。

“除開這裏的墓碑字全外差別不大。”

“字全?”

“嗯。”蕭冰塗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之前解睢讓她在車上彙報一下夢中所見,她說的也比較粗,沒將那片墓地的具體信息說乾淨,當即補充,“我夢中的墓碑,除了籍貫外,所有碑文均被削去抹除。”

劉駿捏了捏手指:“籍貫都在濱門?”

“確實。”她彙報的時候是這麼提及的,說夢中見到了一座埋着的人都來自濱門,屬於建康市,但卻和此地同名的墓園。

“您在夢中遭遇了什麼,那隻鬼那什麼手段對付你的。”

“他喚起了墓地里的屍體,讓他們破土而出,跟電影裏的殭屍一樣圍着我殺。”蕭冰塗描述,“然後我意識到濱門這種城市,政策應該不會允許土葬存在,它就噶了。”

雖然省略了中間的部分過程,但蕭冰塗自認講的問題不算太大。然而劉駿卻似乎有點綳不住,她覺得有點奇怪:“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倒也沒什麼......”

“只是有點錯誤罷了。”打斷劉駿話的是跟來的解睢,他的表情多少有點一言難盡,“濱門是有土葬的。”

“啊?”蕭冰塗傻了。

“雖然主要集中在農村和部分民族聚居地,但它確實是有的。”解睢側過頭嗎,不敢直視蕭冰塗,“何況你夢中其實是在建康,允許土葬的地區只會更多。”、

“啊這,不過他之後還畫蛇添足地來了趟地震想嚇我,咳咳。”蕭冰塗想彌補。

“......濱門雖然不在地震帶上,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據我媽說,當年鳳蹕大地震的時候濱門震感還挺明顯的,至於建康,它在地震帶上,屬於東部沿海地區地震較為多發的那種。”

蕭冰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是紅是白,反正糗大發了。

跟來的四個人中劉駿劉寂父子已經撇過去臉不敢再看,另一個叫白永憶的青年則側過頭似乎在觀察那些碑文。只有解睢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忍,但還在輸出:“抱歉,在下說的好像不合時宜,但這確實和事實有悖,要是讓白大夫和劉寂先生也搞錯總歸不太好。”

“不要cue我。”白永憶回頭懟了解睢一句。

他比解睢還年輕,怎麼看都沒到能當醫生的歲數,本人也很神秘,沒在公告上公開自己的異能。

在門口等解睢和蕭冰塗的八個人中只有他和另一個叫桂雲亂的的年輕人對解睢的態度不夠熱情,希望幾位之間沒什麼辦公室鬥爭的讎隙。

不過蕭冰塗還記得有個叫桂月移的女生,她在門口的站位和桂雲亂站得很近,解睢湊近時她明顯笑得比其他人更為熱情。

那女孩可能是桂雲亂的姐妹,且對解睢有意思,要這麼說桂雲亂對解睢的敵意也有了源於此的可能。

扯遠了。

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

蕭冰塗心累,她發散那麼多,可能也是因為不願意麵對現實,但人怎麼能迴避眼前的真實呢,無論它有多難堪:“我曉得,我明白您的用意,也理解,”

“我是因為傻而不是聰明才過的那關。”

“鬼沒錯,世界也沒錯,錯的是我!”

......

......

“你說你,當時多那句嘴幹什麼。”目送蕭冰塗坐上劉驚砂開的車離開墓園的劉駿轉過頭來數落解睢,“人生很多時候難得糊塗好吧,能靠無知擊敗鬼那就無知好了。”

“但這明顯是不對的,對就是對。”

“那你也別當著我們面說啊。”劉駿恨鐵不成鋼。

“您當時的表情基本明示了自己知道,我要是回頭再告訴她,蕭小姐在您面前會抬不起頭的。何況還有劉寂先生和白......”

“勿cue!你覺得我不知道嗎?”白永憶對解睢的態度深惡痛絕,“解睢你逼話多就逼話多,不要帶上別人。”

“您平時經常會那種嘗試欠缺的發言呀。”解睢聳了聳肩,“我怎麼能信您不會把她的話當真。”

“和被你這種ky怪說缺常識,我覺得我快氣絕了。”白永憶捂臉,“當初我怎麼就沒摸摸魚晚到一步。”

“因為您敬業。”

“別貧嘴了,何況你當面說她就不會抬不起頭了?回來的路上人家姑娘就沒感正眼跟我對上過。”劉駿一邊數落解睢,一邊把軍大衣脫下來砸解睢身上。

“長痛不如短痛。”解睢閉嘴,老實穿上了這件破舊的軍大衣。

這被劉駿起名為“功德披”的東西可謂是妖術繁瑣和高成本的代表,其作為基底和外殼的大衣乃是一名劉駿和其家人有舊的愛國軍人所有,劉駿在其中縫入了數十張或以壽光集團的名義或以他本人名義進行大額捐款的回執證明和數百位孝子賢孫的頭髮,-再加上數十年之久的長期作法,終至大成。

這東西的價值自然不能對不起它的製造麻煩度,就對鬼防禦力而言,除了某兩件極難駕馭的奇物外,幾乎沒有比它強的。

據劉駿說它還有靜心養神的作用,不過對解睢來說,它能幫着保命就夠了。

接下來的戰鬥解睢要負責嘲諷,還得擔任主力輸出,得挨最毒的打,所以劉駿借他這件衣服保命。

以前合作的時候他也穿過這個,現在套上,雖然形象有點微妙,但與倍增的安心感相比也不算什麼了。

不過還有讓他略微憂慮的東西,於是他檢查完衣服后抬頭向等太陽下山的劉駿發問:“說起來老闆,原本不是說四個人就夠的嗎?怎麼突然多加了那麼多人?”

“算上沒到的小曲,這次行動可是召集了十名好手。”

“用得着那麼多嗎?參與除靈,可不是人數越多越好啊。”

人多並不一定是好事,譬如在有能通過認知操作讓隊友彼此之間自相殘殺的惡鬼面前,行動隊人數越多風險越大。

有比這還噁心能力的厲鬼可不在少數。

他沒想到的是劉駿面色也不太對:“老孔是這麼說的,提前行動和加人都是他告訴我的,我還特意讓孔二跟她爸確認了下。”

“他們父女都說這地要出大事,但我問他倆也說不上來。”

他頓了頓,眉頭越皺越緊,最後陡然鬆開,慨然一笑:“算了,能有什麼事,總不會大過‘主戰場’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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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深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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