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暴雨磅礴 犬吠之鳴

“香最忌諱兩短一長，除非這道士不是人！”

說是這麼說，李至昀也不敢有任何動作，這群士兵數量至少也有兩百人，個個都是全副武裝，一顆子彈都能讓他這紫袍天師立即斃命。

“這氣息好像不太對！”

李至昀深吸一口氣，但他的天眼卻並未看出任何端倪，再次返回到外面時，李至昀忽然發現遠處的山坡上，居然有一處亮着燈火的碉樓。

越靠近這碉樓，越能聽見無數人的凄厲慘叫之聲，碉樓幾十米開外，則是高高的水泥牆和鐵網，數盞探射燈在碉樓上方，正在朝碉樓外仔細尋找一切可疑的痕迹。

一隊巡邏的士兵正好在水泥牆下巡邏而來，見狀李至昀連忙趴在斜坡中，藉著濃密的野草擋去自己的身軀。

“嘶~肚子疼死了，不行了，你們先走我馬上跟上去！”

其中一名士兵巧不巧的雙手捂着肚子，帶隊的士兵則皺眉道：“你小子就是屎尿多，解決了自己回營地！”

這無疑是天助李至昀也，待巡邏的士兵走遠后，李至昀算了一下探射燈的間隔時間，手持一塊石頭直接打暈了這名正在解手的士兵，隨後立即換上了他的衣服。

一路有驚無險來到碉樓內，李至昀透過那一扇扇巨大的玻璃，發現不少精神病人正被綁在固定的床上，其中一名病人被儀器強行撐開了嘴，另一名白大褂的男子，則持剪刀活生生剪下了他的舌頭。

不少房間裏的身披白大褂的人，都已經看到了李至昀，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有些惶恐和不安，但卻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你為何始終不願意相信呢！”

副院長的聲音忽然響起，李至昀回頭一看，副院長和院長正站在他的身後，兩人旁邊則站着一群緊張兮兮的士兵。

“大膽妖孽，竟敢在本天師面前繼續狡辯！”

有了那地下空間道士的情景，李至昀已經不再相信副院長的說辭，聞言副院長神色些許黯淡，但時間緊迫，副院長則轉身離去，又扔下一句話，道：“你想知道真相是嗎？不怕死就跟我來吧！”

士兵們讓開一條通道，見狀李至昀猶豫再三，也跟在副院長的身後，來到了一間密室之中。

在密室里的木桌上，擺着一把閃爍寒光的殺豬刀，副院長嚴肅道：“這把刀就是你曾經的法器，是你成為陰陽師后，在你自己村子裏弄來的法器，當年你被送來這裏時，一看到這把刀就會不間斷分裂出一個個虛構的故事！”

“還想框我？”

李至昀冷笑不已，問道：“我且問你，地下空間裏那道士是誰？士兵為何跪拜他？”

副院長回道：“我之前已經跟你說了，這裏的精神病人都是陰陽師，看管你們的士兵也必須懂一些奇門異術，那道士是茅山派的掌門，士兵都是他的徒弟！”

“至於那些剪去舌頭的患者，他們情況也是有些特殊，他們之前降妖伏魔，都落下了妖魔鬼怪的病根，必須在他們清醒的狀態下，捨棄身體的一部分才能繼續活下去，這就是你們的五弊三缺！”

副院長的話還是讓李至昀難以信服，隨後他迅速衝到殺豬刀面前握緊了刀柄，剎那間腦海中不斷湧現一個個畫面。

劇烈的刺痛再次從大腦之中傳來，這一次李至昀雙手死死捂着腦袋，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待他醒來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軍用摺疊床上，十米外就是一處懸崖，遠方則是汪洋大海。

烈日炎炎、又有冷風徐徐。

這天氣着實怪異，可謂是陰陽交替，極像李至昀之前引用的風水學，那就是五行顛倒陰陽逆轉乾坤不復。

此刻的李至昀，依舊還是極其討厭陽光，他的太陽穴也已經還是隱隱生疼。

副院長總算是露出了笑臉，道：“你終於想起來了，看來我對你的堅持不懈還算是起到了作用！”

沒錯，李至昀的確是回憶起來了，他確實在春節的一個夜晚，手持殺豬刀將自己一個個親戚頭顱砍下，又將爛醉的王大海砍成了肉泥。

而那一隻怨靈，就是司鴻慕晴，司鴻慕晴的悲慘經歷是在清末時期，幾乎和李至昀創造出來的世界裏，其遭遇一模一樣。

每當月落和日出的這個時分，李至昀總會從自己創造的世界裏醒來，也就是無月無日之時，現實世界的痛苦和自我創造的世界在不間斷碰撞，最終李至昀完全沉入自己創造的故事和世界，直到觸碰了殺豬刀，所有的記憶再次從腦海深處浮現。

中校也是開心得很，這代表李至昀總算是恢復了正常，也代表陰陽師希望的崛起。

李至昀的資質的確是自宋朝之後最有潛力的陰陽師，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軍事精神病院從不肯放棄李至昀的原因，但為了救治李至昀，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人力物力。

若李至昀在副院長離去時，其病情未有所好轉的話，並非是實行大腦一部分切除，而是直接人道毀滅，畢竟他們也沒那麼多精力再次照顧李至昀了。

中校點燃一根香煙，遞給了李至昀，想不到李至昀坐在床上后，卻是搖了搖頭，道：“今天開始，我要戒煙了！”

這中校的性格和郝一建一模一樣，而長相卻是和傅學仁一個模子，這是因為中校是專門負責照顧李至昀的。

中校再次笑道：“我從學校畢業後分配至此，從一個中尉開始就照顧你，照顧得我都成中校了，我還以為有生之年看不到你好轉呢！”

院長和副院長，-以及數名老頭子在十幾米外竊竊私語，李至昀眯眼瞧了瞧天上散發熱浪的太陽，忽然自顧自從中校口袋裏取出香煙。

“你不是要戒煙了？”

中校有些吃驚，但李至昀點燃香煙吐出一口煙霧后，忽然嚴肅道：“徒兒，我看這裏的味道不太對勁，十有八九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你放心，為師會帶你離開的！”

面如死灰的中校，眼神望向大校副院長搖了搖頭，這讓副院長也是銳挫望絕，他已經沒有時間，來幫助所謂的千年第一資質陰陽師了。

院長也是無奈搖了搖頭，對副院長說道：“他的病情太過於複雜了，強於千百年的資質，也無法承受這種痛苦，看來他是一時間恢復，后又回到收徒之後的自我創造世界裏去了！”

見身旁的老頭子們也帶着失望的表情離開，院長立即朝中校眨了眨眼，中校則朝李至昀說道：“既然如此的話，師父，我們趕緊走吧！”

院長拿起對講器，道：“狙擊手準備！”

朝着懸崖方向越來越近，李至昀一邊感受着海風的微涼，一邊嗅着清新的空氣，瞧了瞧掌心的生命線后，笑道：“小兵還在前進，徒兒，你說身為英雄豈能後退？”

“人這一生吶，就一堆坎坷~”

聞言中校忽然間恍然大悟，他一臉震驚看着身旁輕聲吟唱歌曲，且又雲淡風輕的李至昀，最終卻是沉默了下來。

天氣最終還是又一個夜幕時分，也又是一個暴雨磅礴，可謂是電閃雷鳴與狂風咆哮，只不過在這咆哮聲中，似乎又有數聲犬吠之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