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入睡后的世界
夢魘遊戲通關指南?
還有這種書?
當然,這不是書,只是日記,不過對嚴重缺乏信息的向一南來說,可以算是如獲至寶,無比的重要!
帶着興奮的心情,向一南趕緊翻開日記。
翻別人的日記可能有違道德,但……是自己日記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夢魘遊戲通關指南。”
“①:進入遊戲的人類,統稱為玩家。”
“②:玩家需要通關遊戲,才可以醒來。”
“③:現實時間與遊戲時間流速不同。”
“④:遊戲內,除了玩家,還有做夢者,我們更習慣為他為主角,此外,根據做夢者的不同,遊戲內也會出現數量不同的npc。”
“⑤:通關方式:視遊戲內容決定,或擊敗主角的夢魘,或擊殺主角,或達到主角的要求,方可通關。”
“⑥:主角會與玩家出生同一片區域,大到一座城市,小到一間房屋,皆有可能。”
“⑦:切記,沒事千萬千萬不要招惹主角!如非迫不得已,最好以友好的姿態接近。”
“⑧:通關遊戲或者擊殺npc、夢魘、主角,有幾率掉落某種卡片,但目前為止,我們依然無法對其準確命名,暫且統稱為夢魘卡片。”
卡片?
看到這,向一南心頭一跳,他想起了那個男人塞給他的白熊卡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日記中記錄的那種。
第一頁的內容到此為止,向一南一邊猜測着,一邊隨手翻開下一頁,但翻開后,第二頁的內容卻跟第一頁有了明顯區別。
它的排版不再整齊,字跡也更加潦草,某些行列,甚至還塗上了重重一團。
“⑨:XXXXXXX去塔嗎的通關指南,去塔嗎的狗屁專家,一點用都沒有,真特么沙幣!”
…………
…………
下面五六行幾乎全都是罵和發泄的話,向一南不明所以,只好跳過,看向後面的內容。
“紀錄1:不要相信任何玩家!哪怕他是你同陣營的,哪怕你們的目標一致,甚至你們現實中相識,都一定一定不要輕易相信!”
“紀錄2:遊戲失敗不一定永久陷入沉睡,但前提是XXXXXX。”
“紀錄3:我又失敗了,該死,這個遊戲根本就沒有盡頭,荊棘嶺的那幫人全是騙子,如果不是XXXXXXXX,我就死定了!”
“紀錄4:我為什麼還要進入遊戲……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放棄了啊,可惡!”
“紀錄5:到此為止吧,沒有人愛我,沒有人願意接近我,甚至我連日常的生活……哎,難道我的存在,只是為了那永遠不可能通關的遊戲嗎!!!”
“XXXXXX”
“XXXXXX”
“這個世界註定會滅亡,每個人都會陷入沉睡,永遠都不會再醒”
日記內容到此戛然而止,向一南本以為乾貨滿滿,結果沒想到只有兩頁,而且最後一句話都沒有寫完,可能是另一個他真的絕望了,連個標點符號都不願意動筆再加。
說起來,另一個他貌似還挺強,看他的紀錄,貌似是通關了很多場遊戲,但最後沒能撐住,還是倒下了。
另外,日記上有幾號字被刻意塗抹過了,而且給向一南的感覺,那幾行字的內容應該很重要,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抹去。
還有一點也是引起向一南注意的,那就是第一頁跟第二頁的區別,
好像第一頁並不是根據另一個他的經驗所寫,而是抄了別人的,第二頁才是他真實體驗過後的反饋。
但即便如此,不管是第一頁還是第二頁,都能幫得上目前的向一南,畢竟他對於遊戲的認知幾乎為零,有了這些基礎知識可以少讓他走彎路,最起碼在別人的眼中,他是一個正常人,不會問一些沒常識的問題。
合上日記,向一南把那張白熊卡片拿了出來。
在手電筒的照射之下,白熊的樣貌彷彿更加恐怖了,隱約之間,向一南甚至感覺到了它嘴裏碎肉的鮮血,正順着它的利齒流出卡片。
“是我的錯覺嗎?”
向一南沒有被嚇到扔掉,反而瞪大眼睛,跟卡片上的白熊對視。
沒別的意思,他只是想看清楚。
終於,那股異樣的感覺不再出現,卡片只是一張卡片,白熊也好端端地呆在裏面。
向一南看不出其他異常,也不清楚它到底有沒有用,只好收起來,放進了之前的那個口袋裏。
現在他已經大概了解入睡后要面臨的遊戲是什麼了,要是只看npc和玩家兩個詞彙,貌似跟他以前玩過的遊戲沒什麼區別。
當然,就算遊戲是他的強項,他也不會因此大意,讓整個文國人民恐懼的遊戲,肯定不是通關指南中描述的那麼簡單。
“所以,不管遊戲簡單還是困難,最好還是不要睡覺為秒!”
向一南做好了熬夜‘熬日’的準備,也不太敢大半夜留在‘家裏’,於是帶上手電筒到了外面。
回到遇見發瘋男人的小區門口,向一南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就開始盯着旁邊的人,聽他們聊天,看他們玩‘遊戲’。
待在人多的地方,可以讓自己心安一些,至少自己有入睡的徵兆時,有人能在一旁及時提醒。
但……真的有人會提醒自己嗎?
一想到日記里悲慘生活的紀錄,向一南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人緣,好在他坐了一會,不少人從他身邊走過,也沒說有人會嚇到離開之類的。
黑夜似乎永無止境。
明明離天亮只剩下了五六個小時,但向一南頭一次卻感到了時間竟然如此的漫長。
以前在網吧打遊戲時,他總是抱怨時間不夠,彷彿一眨眼天就亮了,但現在他只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些,再快些。
因為在三點多的時候,向一南就已經感到疲倦了,眼睛也不再像之前瞪得那麼大,眼皮時不時有要合攏的意思。
沒了感興趣的東西陪伴,向一南自以為還行的‘抵抗力’也隨之瓦解。
“啊~~”
向一南情不自禁張開嘴,沒注意的打了個哈欠。
以前他只覺得‘眼皮打架’形容的太過了,可現在他是真覺得兩個眼皮在亂跳,尤其是越接近天亮,他的睡意就越發的濃厚。
而在此之前,他身邊的人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多了,有人離開小區,不知道去了哪,有人則是跟他一樣,找了個牆角就地一靠。
儘管沒有人真的閉上眼,不過也差不多了,向一南對面的那個男人,頭部就一點一點的,好幾次差點沒倚住牆,一頭栽倒地上。
這還是周五睡過覺的‘原住民’,他們有人都能困到這種地步,更不用說初來乍到的向一南。
昏迷跟正常入睡不一樣,所以現在比旁邊那些人還要困。
等他看到男人在不斷‘點頭’時,其實那個時候向一南的眼睛幾乎就要快閉上了。
“不行,我不能睡……我得起來,找個人說說話……”
“絕對,絕對……不……”
“絕對……”
天亮了。
清冷的晨風吹過。
在初升的陽光下,向一南傾倒在小區旁的牆角邊,眼睛閉攏,一臉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