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鎮和傳統

從省城坐車出發，一路急駛三小時，就到了安居鎮。這一趟下來要是換做10年前，已經快了近一半的時間，近些年國家基礎建設高速發展不用再走盤山公路繞一大圈，改走山洞裏直接穿山而過。

大巴車再次啟動，因為這一站不是它的目的地。王明一個人站在原地，“該幹些什麼呢？”

幾年不曾回鄉的王明，這一次因為工作失意，想回老家散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的活動。王明不是剛剛離開的大巴車，此行是沒有目的的。

“云云百貨”王明抬頭看見，“差不多開了20年了吧。”在他的記憶里，這家開在小河邊的百貨店，因為小鎮環境的改變而有了些許的改變，熟悉而又陌生。小河還是以前的涓涓細流，顯得與寬敞的河道格格不入，這條河似乎從來就沒漲過水似的。

買點兒香蠟紙錢，散裝餅乾，零七八碎的吧。按老一輩的說法，‘回老家的先祭拜祖先’他想。也是按老一輩的來說，祭奠祖輩得用“刀頭”，但後輩人為了方便，不再那麼傳統。時代再改變，傳統也就跟着作了改變。

“也許多年以後，晚輩祭拜如今的我們，會改用在墳頭蹦迪來表示哀悼吧！”王明一邊天才的想着，一邊走進百貨商店。

百貨店門口櫃枱坐着一對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他們每天看着街面的人來人往，和街道變遷。隨着城市化的進程，安居鎮的年輕人基本都進了城裏。趕場的人大都是一些不願外出的務農老人，時間在流逝，趕場的老人一年比一年少，就像店老闆的頭髮一去不復返了。

要回村上，還有一段5里的山路，可以坐摩托車，但王明想步行回去。提着一大袋剛買的祭拜品，他大踏步走出百貨店。路過小河上的石板橋還是老樣子，只是上面的鐵欄杆生了銹。

烈日當空，王明不一會兒就滿頭大汗。路旁的莊稼地長滿了還未收割的小麥，一片金黃。玉米桿長得比王明還高半個頭。再過一段小路就到金鐘村了，王明走着，以前的路旁都有成片的柏樹，現在已被村民砍來賣給傢具商，小土路沒有了綠蔭的遮蔽，被太陽曬得滾燙，直射的陽光順便也刺痛了王明的臉頰。看着路旁一圈圈被砍伐后的圓形樹樁，王明不免有些失落。

小路盡頭轉個彎，到了王明的四爸家，再下一個斜坡小路就到了王家的老屋。

那是一座有幾十年歲月的土胚房。四爸家一年沒幾天有人，早已經全家搬去了縣城，至於老土屋，爺爺婆婆不在好些年了，幾年沒人打理的土胚房，旁邊的雞圈都垮塌了，檐坎上是老人生前無事可做，去山裏面撿的柴火，堆得那是一個滿滿當當。院子裏那一顆核桃樹，不知道今年有沒有結果？

老家的傳統是王明現在還不能進屋，得先去祭拜祖輩。至少也得先去爺爺婆婆的墳頭先拜上一拜。